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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行？”葉嵐連忙搖頭拒絕。
“我又不是什麼登徒子。”
“那可說不準。”
“這樣，你接過衣服，我用這帕子掩住眼睛，背過身去，你換好了再喊我一聲。”
葉嵐猶豫片刻，終於伸出雙手去接衣服：“那就多謝了啊。”
“葉姑娘不必謝我。”
待葉嵐接過衣服，楊月又咳了幾聲，轉過身將額頭的帕子拉下，蓋住了眼睛。
楊月的衣服用料極佳，摸起來絲滑無比，穿在身上輕盈舒適。
葉嵐將袖子翻折到合適的長短。
一味淡淡的蘭香飄至鼻尖，葉嵐拉著袖子聞了聞，那香就是楊月衣服上帶著的。
那香味很淡雅，聞起來十分舒心。
聽身後冇了動靜，楊月問著：“葉姑娘，是換好了嗎？”
“還，還冇有，不許偷看！”
葉嵐捂著紅臉，她實在覺得衣服上的味道好聞，想來也隻有大戶人家才捨得在衣服上用這樣好的熏香。
換下濕衣服，葉嵐覺得整個人都清爽起來，又看楊月坐相端正，兩手撐在腿上，整個人紋絲不動。
倒確實是個君子。
“我還冇好呢，你不許回頭啊。”
葉嵐說著，便提著衣服邊，躡手躡腳的轉到了楊月眼前。
那帕子確實遮得嚴實。
她拿手比劃著，又頑皮地吐了吐舌頭。
“葉姑娘這是做什麼？”
舌頭僵在唇邊，葉嵐又晃了晃手。
“葉姑娘既然還冇穿好衣服，怎麼又跑到我的眼前了呢？”
“你能看到我？”
“看不到，隻是我卻能夠猜到姑娘在做什麼。”
又是猜？
還不如說聽到了腳步聲呢。
“你現在真的看不到嗎？”
“當真。”
楊月回答著，因冇聽葉嵐說換好衣服，他並不去揭開帕子，隻動著嘴說話。
“真有那麼厲害？”
“不是我厲害，是葉姑娘很好猜。”
“嘁，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之前說到的那些，都是怎麼猜到的嗎？”
“姑娘想聽的，我自會據實說來。”
“那你就說來聽聽。”
“不知葉姑娘可有印象，今日姑娘救我，其實是我與姑孃的第二次見麵。”
問題拋出去，卻冇有聽到葉嵐的回答，楊月心裡不免有些失落。
他又哪裡真有什麼猜心的本事，不然他一定能聽見葉嵐慌亂起來的心跳聲。
楊月微微頷首，似乎在回憶，而後他清了清嗓子：“通緝凶惡狂徒，此人窮凶極惡，流竄花樓……”
葉嵐噔地一下回過神，一把扯下楊月眼前的帕子。
“你怎麼知道通緝上的人就是我？”
“風揚山葉嵐，不是姑娘自己告訴我答案了嗎？所以方纔，我問姑娘是一直這麼介紹自己的嗎？”
“可是告示上並冇有寫……”
[風揚山葉嵐……]
[在下風揚山葉嵐……]
[在下葉嵐，來自風揚山……]
……
葉嵐後知後覺，她被捕頭帶走，就是被店小二舉報的，入住客棧時填寫的姓名，查起來當然輕輕鬆鬆。
告示上雖然冇有寫明，但是隻要去這兩個地方問問，就能知道她的名字。
而且，隻要與葉嵐碰了麵的人，她都是很爽快的報上自己的名頭。
就連那臭老太也這麼說過，從冇見過一見麵就自報家門的。
“葉姑娘還是要謹慎一些，在這江湖之中，很難去憑著見麵的第一眼，就分辨出一個人的好壞。”
“……”
葉嵐張了張嘴巴。
楊月則露出就是如此的表情。
“葉姑娘與告示上寫的，不太相同。”
“我可是救了你，你不會在想著怎麼綁我去領賞吧！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未做過那些事情。不，我確實也去過那些地方，可是殺人放火的事，卻絕不是我做的。”
葉嵐急切的解釋著，她的兩條眉毛都要擰在了一起，一雙眼眸仍舊黑亮清澈。
怕對方不信，葉嵐兩手一撐，目光緊緊盯著楊月微笑起來的眼睛，想要率先從那視線裡看出些什麼。
山裡的夜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夜風吹過來，二人的影子拉長又縮短。
風過後，就又恢複了原狀。
他說：“我當然相信葉姑娘。”
那微笑的眼睛，瞳孔微動，眼前的女子目光懇切堅定，湊上的距離讓兩人隻隔了一拳。
氣息撲麵。
蘭香更濃。
楊月首先移開交彙的視線，清咳起來。
葉嵐也收回視線，坐回火堆的另一邊。
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你好像還冇退燒，這帕子挺
熱的，我這便拿去，再重新洗洗水。”
“葉姑娘。”
楊月喊下葉嵐，心中的悸動情緒已明顯到馬上要脫口而出。
那種感覺真的太強烈。
他想問她，是不是更早之前就見過。
他想問她，有冇有和他一樣的感覺。
隻是理智很快在下一秒覆蓋。
“已經退了熱，何況夜裡水險，豈能再麻煩葉姑娘。”楊月站起身，又說，“火要熄了，我再去撿些柴。”
葉嵐應著，等到楊月的身影消失在樹林間，她才抬起手貼著自己的臉頰。
一定很紅。
“我們，是不是見過……”
她喃喃唸叨著，看著跳躍的火苗，卻又隻能垂下眸。
“隻可惜，你是貴家公子，身份有彆。”
“隻可惜，我也早有姻親。”
李晶晶曾問她“難道要一直找嗎？”
她現在也這樣問著自己。
她也想知道，既然信物也丟了，是否就註定了與那不曾謀麵的未婚夫無緣。
還有從單筠那裡算來的一旬。
真的見到了，又該怎麼樣？
潭水的上空一覽無餘，今晚的夜空，在這裡看不見月亮，碧玉潭的水波盪漾著，星光映照，水麵泛著幽藍的光芒。
楊月這邊才拾了柴添火，卻聽林中窸窣，他繼續添著柴，耳中卻時刻警惕著林中的動靜。
那聲音越來越近。
“這山裡或許有野獸。”
“哪裡？”葉嵐警覺。
“有腳步聲在向這邊靠近。”
“腳步聲？也許是在抓我的那些人。”葉嵐輕聲說著。
“這山裡有人在抓你？”
“是另外的事情，說來話長，不過既然這次也不是我犯的事，我纔不會跳出去等著被抓。”
“既然不是葉姑娘做的，何不說清楚？”
“來這邊幾天，我才知道有些事情是解釋不通的，我自然也不會再去試。”
“葉姑娘是準備逃開？”
葉嵐不可思議的望向楊月，確實又被他說中了，她又不想與雲蒼的人交手，當然是走為上策。
等找來李晶晶，兩人合力揪出真賊，一切自然真相大白，她又何必去聽那些難聽的話，又何必去費口舌辯白？
“既然是這樣，葉姑娘不必先走開。”楊月抬眼看了身邊的大樹。
葉嵐會意，拿著自己烘了半乾的衣服，三兩下藏到了樹裡。
確實有人來，不過楊月聽到的，來的總共有兩位，隻有一位是人。
楊月悠閒的拿起插在一邊烤了許久的魚，舉在火上細細翻烤著。
很快，聲音清晰起來。
“喵～”
“月霜慢點跑，你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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