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她也可以打電話給她剛剛的客戶，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內心驅使著她凍死在這裡最好。

司念因為極度的生氣，她整個人渾身發抖，握著傘的手戰戰栗栗的，而且還紅通通的。

A市，是一個正宗的北方城市，到冬天，其溫度下降的是顯然，不似她江城，再冷也就零下出點頭這樣。

人家有病，是折磨其他人，我有病，是折磨自己，司念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封司宸，以及他伏在她耳邊說她偏執。

是的，我偏執，我一定要讓事件按我的預料進行發展，否則我會渾身難受，寢食難安。

我討厭不可控的感覺。

但，我偏偏又人微言輕，冇權冇勢，稍微有點分量的人就可對我頤指氣使。

我的命隻有一條，算了，惜命吧。

我不想凍死在外麵，我也不想再去醫院聞消毒水的味道。

偏執歸偏執，司唸的慫也是真的慫。

所以，她做事隻能畏縮，不能肆無忌憚，因為要給自己留有後路，因為冇人能給她兜底。

不過更多的是她覺得麻煩彆人會讓自己很愧疚，很難受。

可是她偏偏又很矛盾：她想要有一個可以肆無忌憚的去麻煩的人。

司念顫抖著手撥向了她好朋友薑甜甜的電話號碼。

那邊，接通了。

聽著聲音，那裡很歡樂，似乎還聽到了沈欽嵐的聲音。

也對，今天是聖誕節，而且她在微信裡對她說了她今晚可能要失約。

“怎麼啦念念？”薑甜甜說。

“冇怎麼？”沉默了好長時間，司念說出話。

“你是在和沈欽嵐在一起嗎？”她問。

薑甜甜有些不好意思，她“嗯”了一聲，然後說：“念念，我絕對不是見色忘義，我現在就回家。”

“彆彆彆！”司念一個三個“彆”，“好不容易有人收了你這個磨人精，我可不想你又被送回來，好好和沈欽嵐約會吧，我呢，我和我的電視劇約會啦。”

她努力使自己保持淡定，用輕鬆的口氣說著。

好在我演技是真高超，輕易矇騙了甜甜。

過了一會兒，她撥向了任一帆的電話號碼，他也有事，他要陪著他的溫香軟玉。

他從高中時就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現在呢，不減當年，換女朋友的速度依舊是很快。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又過去了。

聞末特地在公司樓下等著，他手上有一個包裝精緻的禮盒。

這下，他是真看不明白他家老闆到底是幾個意思了，明明說是不掛念，不牽念，卻總是讓他有事冇事的就和司念聊聊，問問她最近怎麼樣。

這不，又使喚我讓以我的名義去給司律師送聖誕禮物。

他看著一個接著一個人下車，看到最後，都冇看見司念，而不遠處的王淳，在看見聞末出現時，汗流浹背了。

他當時以為司念又是像之前的那樣假借名號去嚇唬人，冇想到，這次是真的了。

就在他假裝冇看見聞末要快速提步離開時，聞末走來，他說：“王總，我怎麼冇看見司律師？”

王淳摸了摸額頭，他“嗯啊”地含糊說出了司念在哪裡。

“聞特助，真不是我要故意漏她的，隻是車上的人很多，我真的是無暇顧及，而且是約定了時間，是她自己冇出現。”

“車上人那麼多，少數要服從多數，我就按照大家的意願先走了。”

······

王淳解釋了很多。

聞末說：“好，我知道了，王總幸苦了。”他回覆著。

話說完，他轉身即走。

本來應該可以直接回家的，他現在是回不去了。

他家老闆說了，要是冇送出去的話，就拿回來，現在司律師不在，那不就是等同於冇送出去。

我，按照老闆要求，去往碧水龍庭送東西去了。

此時的碧水龍庭處，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臉上掛著焦急和煩躁，隻披了件長衣羽絨服就去了車庫。

黑色賓利，如暗夜幽影，逆著冰雨，疾馳而去。

剛剛，她打電話了，她終於主動打電話了。

司念滑著電話薄，突然之間，她發現自己竟然無人可打電話。

她的目光在一個人名處停留，冇過一會兒又翻走，可是等再次劃上去的時候她又輕而易舉看見了他的名字。

思慮再三，司念用僅存的電深吸一口氣，撥過去了。

會接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

我的內心裡，期待他會接。

鈴聲隻“滴”了兩下，那邊接了，他說：“喂。”

司念以為隻要把他有關的東西都給清除扔進垃圾桶，就連帶這個人的所有都一併扔進垃圾桶，可是當那邊的聲音傳來時，她就知道了答案——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封司宸。”話說來的瞬間，帶著她自己都冇察覺到的哭腔和難受。

那邊說：“你？”他頓住了。

“哭了？”他又說。

就這幾個字，司念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再次如潰堤般，止也止不住。

“怎麼了？”封司宸的聲音帶上了焦急。

“我回不來了，我，我冇車回來。”司念哽嚥著。

“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封司宸肯定且堅定地說著。

他話說完的那一刻，連身上的家居服都來不及去換，隨手拿了件衣服，就急匆匆下樓。

“桃源村，荊氏祠堂，封司宸，我手機快冇電了，我，”她的話還冇說完，手機就熄屏了。

司念選擇找封司宸，是因為她手機電量即將告儘，即將關機。

封司宸車開的很快，冇過一會兒就上了高速。

這時，又一個電話過來了，他看了眼，是聞末。

“交代你辦的事，就是把人給我留在桃源村回不來？”封司宸神情冷峻，不亞於平常在公司裡看見令人頭大的浪費時間和精力的“二百五”方案。

是的，一開始發現司念無車可去桃源村的人是封司宸，然後他讓聞末去做個順水推舟。

聞末的心大受震撼，隨後，有條不紊地立即回話著原因。

他一直以為司念在他心中，隻是稍有地位，現在看來，完全不是了。

聞末跟隨封司宸那麼多年，真的冇見過他為哪個女的失控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