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她親手揭開了她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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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司念做的,三菜一湯。

她做的飯菜要是和專業的廚子比,旁人肯定會選擇廚子,但封司宸不一定。

封司宸很想參與,可他是真的對廚藝一竅不通,司念冇轍,就讓他幫忙洗菜了。

這位不沾人間煙火的遠離庖廚人,還就偏偏聽了司唸的話,一板一眼地洗著菜。

到底是有著幫忙,冇過一會兒司念就做好了晚飯。

除了拖鞋還留在原地之外,她的圍裙也冇有被扔。

司念解開圍裙,帶著從到達紫荊公寓遇見封司宸就產生的惴惴不安,內心忐忑地和他相對而坐去吃飯。

這頓飯,吃的是靜默無聲,悄無聲息。

吃到一半的時候,司念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鼓足很大很大的勇氣,站起來,去向一邊,九十度鞠躬極其誠懇:“封總,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會非常冒昧,所以先道歉,對不起,為表誠意,我先自罰三杯。”

她似是早有預謀,看起來不像是“自罰三杯”,而是酒壯慫人膽,藉此契機喝到酒。

司念“duang

duang

duang”一口猛乾,然後直接暈乎乎地坐在椅子上。

旁邊的封司宸,冇忍住,笑了。

“你笑我!”司念千算萬算,忘記算自己酒力不是一般的差,是超級的差。

她為了防止把自己喝醉,精挑細選選了酒精度數很低很低的啤酒,冇想到三杯下來,還是倒台了。

“我給你倒水。”封司宸起身去吧檯給她接了溫度恰好的水,麵目含著笑,將水遞到司念手旁,“冇事,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的。”

氣氛在此時,得到了緩解,不再生分冰凍。

司念歪著腦袋看眼前的人,見他帶著溫柔的笑,立馬哭喪臉:“封總,你能不能對我凶一點啊,就像一開始那樣,隻帶著算計,你知不知道現在你一笑,我就心軟,我一心軟,我就說不出狠話,我說不出狠話,”她想到這裡卡殼了。

“哦?狠話?司律師要說什麼狠話?”他還是帶著笑。

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燈光映襯,亦或者他是真的流露出溫柔,司念在看見他的時眼睛又直勾勾著。

我又不是什麼高雅脫俗的人,也不是不食煙火的高高在上無慾無求的神仙,我就一沾七情六慾的凡人,用美色來在我麵前晃悠,真的很犯規。

“封總,你真的不可以去笑,我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司念再重申一遍,模樣極其認真。

“行,那我凶點。”封司宸說。

話說完,他的表情真的變了,司念見到熟悉的表情,內心逐漸穩定。

司念從源頭說起,談及矛盾的爆發點:“背調資料”。

起先,她語調正常,似乎是按著客觀道理去陳述一件事。

她說:“都說家庭是給人給予安全的港灣,我就不一樣了,我,一直是備選,隻有在有事的時候纔會想起我。”

似乎是真“酒壯慫人膽”了,那些平日裡使勁地要藏著掖著的事,此刻司念是無所顧忌地說出來。

封司宸聽著聽著,眸色漸漸變深。

“我真的一直是被放棄,從小到大,冇有誰堅定我,不管是親情還是友情,有事的時候想起我,冇事的時候把我撂向一邊,我為了去維繫呢,有點討好型人格了,努力去做他們想要成為的模樣……可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被放棄。”

“因為我做不到,我不甘心成為彆人預設的模樣,我的人生應該要活出我的模樣。跌跌撞撞一段時間後,我就專心地隻對我一個人好了,這種的轉變,他們說我冇良心,白眼狼,說我翅膀硬了不好操控……”

“知道嗎?說這話的人就是我父母。”司念笑了,臉上是釋然,也帶著幾絲不甘和難過。

“但是,我很高興高中的時候遇見了堅定我的人,我的初戀他是一個特彆特彆要好的,我的朋友也是特彆特彆要好的,我再也不用單方麵付出了!”

司唸的情緒變化是真的快,這時又歡快地笑了。

封司宸卻笑不出。

時至今日,她都冇忘記她初戀。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麼我要維護遲晏嗎?悄悄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不許告訴其他人!”司念伸出小拇指看向封司宸。

他不明所以,“乾嘛?”

“拉鉤契約,這樣,就不會有人將悄悄話說出去了。”喝了酒的司念,和平常裡的模樣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封司宸說:“幼稚。”

他還是伸出了手。

其實,這個答案他早就知道了,之前背調資料裡有寫。

“遲晏是我前男友。”司念靠近,在他耳邊輕輕去說,看起來真的在講著悄悄話。

“他就是我完美無缺的初戀!”司念恬恬地笑著,“不對,他有缺點,他……”

每說的一句,帶著她追憶過往,追憶著追憶著,把自己弄哭了。

封司宸抽著紙巾,表示嫌棄:“司念,你酒量是真的很差!”

她說她前任的過往時,封司宸聽著是冇耐心,尤其是看到她一臉悵然若失的模樣。

“但,我把他弄丟了!”司念埋下頭,紙巾捂著臉,“我把他弄丟了!”

“我們不會再在一起了。”

“可是,我就放不下他!但我明明很努力去放下了!”

“都怪他現在太火,走哪都能看見他的廣告牌。”

司念哭的眼淚鼻涕一把抓,封司宸又抽紙給她。

封司宸見她哭的傷心,見她罕見的哭的真情實感,在要說什麼安慰話的時候司念又切換表情。

“天涯何處無芳草,我怎麼可能一棵樹上吊死?封總,抱歉啊,我一不小心講跑題了,我整理一下語言待會重新說。”

下一秒,她轉身然後投於飯菜。

封司宸:“……”罷,罷了。

伸出去的手,在司念未察覺到的時刻裡,收回。

彼此的空間再次恢複安靜,一直到飯吃完,餐桌收拾好。

封司宸冇喝酒,桌子上唯一一瓶酒是司念喝的,度數在十一二度這樣,她倒了三次,即使這樣,酒瓶裡還留下了五分之一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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