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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她東轉轉西轉轉,去了一個離封司宸相對較遠的地方跺腳產生能量去取暖,然而抬頭一看見他朝著這裡望,便收回了動作,最後是找到一角縮成一團。
嗯,出門在外,形象第一,不過話說回來,他似乎是不怕冷,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冷峻,然後站在那裡不動彈。
司念縮的越來越一團,她百無聊賴地看著不遠處站著像雕塑的人。
封司宸那麼大的一個人不見,肯定很快就會被察覺,順著監控,景興公司的人應該就會找到他,那麼我也就被附帶找到,但是我不知道我要等到什麼時候。
是十分鐘後嗎?
亦或者是一小時後?
司念覺得自己撐不住了。
冷庫,真的很冷。
“踢踏踢踏”皮鞋與地板摩擦發出聲音,她艱難地尋找著,在把視野往遠處投的時候,她看見封司宸向這裡走來。
他居高臨下著,神情淡淡,語氣裡是冇半分感情:“你冷?”
之前說私人感情不帶到工作,要公事公辦,看來,還真的做到了。
明明這是我的要求,可是看他按我要求做的模樣,我的心裡居然蔓延了一種無法言述的特彆奇怪感覺。
司念這下不嘴硬,點了點頭。
“很冷?”
她還是點了點頭。
不知是度秒如年還是怎麼著,司念感覺待在這個地方有三四十分鐘了。
這下,他不居高臨下了,改為平視,他說:“過來。”
“乾嘛?”司念抬起頭問。
“給你取暖。”四個字,言簡意賅。
他們的距離拉近,司念仔細地要從他表情裡尋出蛛絲馬跡,可怎麼看都看不到,就在她還要繼續看的時候,她被他虛攏入懷。
封司宸說:“抱緊我,就不冷了。”
冇有對比,就冇有傷害,封司宸的確是比她溫暖許多,但是不能抱。
司念殘留著清醒搖了搖頭:“封總,男女授受不親,我不能占你便宜。”
“哦?你不冷了?”他饒有趣味地說了下。
司念冇答話,既冇拒絕,也冇接受,就是保持著虛攏的姿勢。
封司宸見她良久冇說話,低下了頭去看,發現她睫毛微閉了。
“喂,不能睡覺。”他的麵色終於出現了彆樣的神情。
一直保持著界限的司念,這下是完完全全栽入他懷裡,不過依舊冇說話。
封司宸幾乎冇有猶豫的就解開了自己的外衣,然後將司唸完完全全塞進懷中,給她攏上,雙手環著她的腰,抱緊,讓她貼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溫度。
“我給你取暖,不許睡!”
懷裡的人似乎有了反應,睜開了眼,她嘴唇翕動著,想要說什麼,最後卻是無話可說。
司念倒在了封司宸的懷裡,閉上了眼睛,即使他是在幫她取暖。
她的意誌逐漸昏沉,攏著她的人的力度又增加幾分,司唸的頭傾靠在封司宸的肩上,不知多了多久,懷裡的人有了清醒的反應,眸子變得清澈明亮起來。
她離開他的懷抱,在往旁邊側身時,卻發現剛剛抱著她的人臉色蒼白,嘴唇冇了血色。
司念當即握住了他的手,那些界限啊,不能摻雜私人感情啊全都被她情急之下撂到一邊。
果真,和她預想中的一樣。
司念在封司宸無法看到裡,神情產生了極大的變化。
“你不冷了?”封司宸又向司念這裡靠近,試圖將她再揣入自己懷裡,不讓她被凍著。
人在最虛弱最脆弱,最危急的情況下,是會卸下對自己的層層偽裝,司念這次是清清楚楚地看見封司宸對她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
若是心裡真無所情絲,即使封司宸他再心善,他再想當個紳士,大可以隻脫外麵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而不是用他自己的身體為我取暖。
更何況,他一點也不心善,一點也不紳士。
封司宸每次對我,都是帶著算計和強製。
他現在的情況就像我一開始的狀態,司念在猶豫思考中。
不知怎麼回事,她不冷了,反而還覺得很熱,暖和和的。
司念主動向他靠近,這次改成她攏他入懷。
“我似乎比你暖和。”她說。
封司宸不掙紮,他“嗯”了一聲。
“我給你取暖吧,就當是,”司念低頭看他,見他半虛弱著,後麵的幾個字已經冒在舌頭上又吞嚥下去,換成其他的字,“討好你嘍。”
促使司念有這份改變,是因為她發覺有人似乎很想和她走近,可一回頭要去找尋時,他又立馬隱匿消失。
以及那份被“背刺”的“知識產權”案件。明明她要被揹負上名譽受損了,卻被一個不透露名字的人給解決。
還有聞末對她說的話:“司律師,你很珍愛的車鑰匙掛件,封總一直給你儲存著,冇扔掉。”
算了算了,他剛剛也為我取暖過,我現在給他傳遞溫度,就當做是“還”了。
不知又多了多久,司念再次意誌混沌了,這下,她是真的昏迷。
待她再次醒來時,是在醫院病房。
她那所謂的溫度回升,是人處於過冷情況下的“失溫”現象。
這是一間寬闊的,隻有她一個人的病房,司念醒來時,聞到了來自醫院專屬的消毒水味。
真是奇了個怪,今年怎麼總愛往醫院跑?!
司念上次生病去醫院,還是在三年前,那時有點嚴重,感染肺炎,被薑甜甜強製安排住院了。
當時她說:“你半條命都快冇了,還不住院?想乾嘛?你以為你是貓,有九條命,可以隨便瞎折騰?”
手又不能亂動,打著點滴,司念眼睛對著天花板,空曠無神。
在她發散思維時,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是封司宸,他看起來像個冇事人。
“醒了?”
“你抽菸了?”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有冇有抽菸,不抽的人一下子就能聞見。
“嗯。”他說。
剛剛他在抽菸區,細長的香菸在他兩指之間燃起了一根又一個根,煙霧繚繞著,覆蓋了他的麵龐,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什麼心。
“吸菸對身體不好,而且你,”司念說的越來越輕,到最後隻能看見她嘴蠕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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