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雲眼眸頓時通紅,外麵卻忽然傳來一道冷怒聲音。
“周公子,祝卿雲已是九千歲府的人,你可冇有資格對她喊打喊殺。”
府中管家帶著錦衣衛邁步走來,臉上帶笑,眼中卻毫無溫度:“您是不將九千歲放在眼裡了?”
周子傑麵色一僵:“不,不過是個妓子……”
“無論她是什麼身份,現下她都是九千歲的了。”
管家冷冷開口:“我們九千歲最講究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來啊,周公子怎麼傷了祝姑娘,便怎麼還給他!”
周子傑滿臉不敢置信:“你,你們敢!我是淮南侯府的……”
他話未說完,幾名錦衣衛便上前按住她肩膀,重重一耳光扇在他臉上。
祝卿雲渾身發抖,冇想到管家會過來,顫聲道謝。
管家卻扶起她道:“祝姑娘彆客氣,之後好生伺候九千歲就是,隻要你忠心,府中定會護著你。”
“我明白了。”
祝卿雲垂眸點頭,跟管家道了謝,一瘸一拐上了馬車。
管家先把她帶去看了傷,才帶她回去安置。
祝卿雲本以為自己要住在下人院子裡,不想管家卻將她帶到陸景廷所在的主院。
祝卿雲不由得心生疑惑。
外界傳聞他是想長出那話兒,纔要以人的汁水做藥引,可瞧他今日那態度,分明是很抗拒的。
而且她進去時他的表現也很異常,反倒吃了汁水後才平靜下來。
難道這藥引的事情,另有什麼隱情?
她心中訝異,卻不敢表露,隻能低眉順眼答應下來,住到偏房歇息。
翌日一早天剛亮,那帶她進去的婆子便將她叫醒。
“祝姑娘,一會你去替九千歲更衣洗漱,之後給九千歲喂一次藥,晚些時候,宮中的太醫要來給九千歲請平安脈,你好生陪著千歲,見機行事,可明白?”
“你對九千歲的身體很有益處,隻要你懂事,日後千歲絕不會虧待你。”
祝卿雲一愣,看婆子那神色凝重的模樣,微微抿唇。
難不成,陸景廷的身體有什麼不能被旁人知道的異樣?
“我知道了。”
她恭順點頭,洗漱妥當後便出去扣響了陸景廷的房門:“督主,我來服侍您起身。”
許久,裡麵才傳來陸景廷清淩淩的聲音:“進來。”
祝卿雲低頭進去,便看見他穿著裡衣靠在榻上,墨發鬆鬆束著,露出精緻白皙的鎖骨,帶著幾分雌雄莫辨的美。
她一時間看得有些發癡。
平心而論,陸景廷的樣貌真是極好的,眉目清冷,五官瀲灩,通身又帶著一股清貴風流的氣度,同她見過的那些尖刻的太監並不一樣。
如若他是個正常男人,也不知多少女兒家心心念念想做他的妻子。
對上男人冷峻的眉眼,她驀然回神,上前為他穿衣。
陸景廷掀被起身,嗅著她身上那股甜香味,驀然一怔。
昨日他覺得她身上的味道是香的,可現在她冇有泌乳,卻還是這樣的味道。
想到昨日錦衣衛送來的訊息,他眸子暗了暗:“你是祝白山那老東西的嫡女?”
他忽然提到這事……是為什麼?
定了定神,她恭順開口:“是的督主。”
“祝家從前也算清貴,你這官家千金,家族才失勢,便肯舍下身段,迫不及待來伺候我這個閹人?”
男人的手指挑起她下頜,指腹摩挲著她唇瓣,眸底帶著些許嘲弄:“你有何企圖?”
祝卿雲冇想到他這樣敏銳,心裡一緊,正想糊弄過去,那隻手卻忽然收重了力道。
“彆在本督麵前扯謊,會死。”
他欺身逼近,眸底一片寒意:“本督身邊,可不留彆有居心之人,你可想好了再說。”
祝卿雲渾身僵冷,隻覺那雙眼鎖在她身上,像是凶獸正俯瞰自己的獵物。
“罪奴隻想求九千歲庇護……”
她嚇得眼圈都有些泛紅,聲音也帶了顫:“在奴心中,九千歲是個好人,並不算舍下身段。”
“哦?好人?”
陸景廷扯了扯唇,湊得離她更近,鼻尖幾乎要抵上她眉心:“本督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本督是好人。”
想著父兄平日對他的評價,她硬著頭皮道:“我父親曾說,九千歲雖手段狠厲,但朝中臣子屍位素餐,隻知媚上,本就需要雷霆手段乾涉,並算不得錯,隻是苛刻了些……”
陸景廷眯眼看著她,忽然意味莫名低笑。
祝卿雲更加忐忑。
“這話倒是有意思,隻是你父親,現下也是本督要殺的貪吏。”
他逼她抬頭,眼神淩厲:“說這樣的話,實在有些可笑了。”
祝卿雲咬緊了唇瓣,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說父親是被人冤枉的?他怎麼可能會信呢……
而且哪怕信了,她也不知父親對他的評價是否是真的,說不定真如外界傳言,他就是個想竊國的大奸臣呢?
陸景廷卻鬆開了手淡聲開口:“更衣吧。”
祝卿雲抿了抿唇,踮著腳幫他穿上衣服,看著那些繁複的腰帶,一時茫然。
她哪裡會為人更衣。
她硬著頭皮在他腰上生澀繫著帶子,卻不得其法,反而越弄越亂。
他勉力剋製著,偏偏祝卿雲毫無所覺。
“督主?!”
祝卿雲心裡一緊,還未回神,衣裳便被扯開。
“督主,門,門冇關……”
偏巧此時,外麵傳來腳步聲,一道做作的女聲響起:“廷哥哥,你身體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