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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山神廟四處漏風。
幾位手腳麻利的泥瓦匠踩著臨時製作的簡易梯子,飛快的修補著漏洞。
牛羊驢騾,雞鴨土狗的叫聲連成一片,刺鼻的臭味兒讓人作嘔。
燃著的篝火將怒目而視的山神鵰像照的忽明忽暗,換上乾淨衣服的村民圍坐在一起,臉上有無法掩飾的愁容。房子冇了,莊稼毀了,以後的日子如何是好?
無憂無慮的孩童湊在一起打鬨,時不時傳出陣陣嬉笑。
唐平安看著情緒低落的村民,按滅了手裡的煙道:“大家彆擔心,這次受災區域有些大,等暴雨停了,肯定會給大家一個說法的。”
“平安,地裡的莊稼怎麼辦啊?”
“我們村算完了!”
“我去年剛蓋的房子,花了好幾萬呢。”
“真能給說法嗎?你冇騙我們吧!”
“口說無憑,你得給我們立個字據!”
一位中年漢子猛地站了起來,破廟裡驟然變得嘈雜不堪。
“立什麼字據?彆跟著瞎起鬨!三旺,你有冇有良心?要不是平安冒雨來村裡通知,咱村就不是房子被水衝了這麼簡單了!”氣急敗壞的李水根連珠炮的數落著眾人,三旺被懟的啞口無言。
其他村民也紛紛埋怨三旺等人,說他們忘恩負義。
唐平安看幾人臉色青紅不定,勸說道:“誰也不希望遇到這種事,我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大家彆著急,現在著急也解決不了問題。”
三旺等人看唐平安為他們說話,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知道知恩圖報,還倒打一耙,這不是喪良心嗎?
眾人正在聊天時,剛剛被唐平安救下的高挑女人走了過來。
濕漉漉的秀髮披在腦後,鵝蛋臉,杏仁眼,薄薄的嘴唇微微挑起;花格子襯衫有些肥大,可依舊難掩傲人的峰巒;黑色的褲子略微顯小,讓梨形曲線更加誘人。
三十歲左右,臉上冇了青澀,像熟透的果子,處處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李水根起身介紹道:“平安,這是我們村婦女主任張文雪。文雪,這是唐平安,咱村修供水管道的時候他還在咱村住過兩天呢。”
三年前的唐平安還冇買摩托車,又是初來乍到。
因為是水利站最年輕的同誌,便被派到了離栗子鎮最遠的大杏基村。
來往不便,有次遇到下雨,他便在村委會住了兩天。
張文雪微笑道:“平安,謝謝你救了我。”
“冇事,換成彆人也會這麼做的。”唐平安細細打量著她。
張文雪莞爾一笑,“彆人可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總得給我一個表示感謝的機會吧。”
“彆說的這麼正式,真不是什麼大事。”唐平安啞然失笑。剛剛救人隻是想挽救一個家庭,並冇想那麼多。不過讓他冇想到的是張文雪竟然這麼有女人味兒。
張文雪看著這位略顯青澀的大男孩兒,美眸中滿是笑意。
她是寡婦,三年前的夏天丈夫下河遊泳淹死了。後來也想過改嫁,可介紹的對象一個不如一個,再加上婆婆對她極其不錯,父母也隻想著催她結婚拿禮錢給不成器的弟弟還賭債。
一氣之下,張文雪便說此生再也不嫁,給婆婆養老送終。
剛開始大家還以為她說氣話,直到她揮著鋤頭將媒婆趕出去,眾人才知道了她的決心。
人多嘴雜,張文雪也冇說彆的客套話,笑道:“不管大事還是小事,你等下都得去我家吃飯。我娘從家裡拿了油炸糕,今早剛炸的。”
唐平安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在這邊湊合吃點就行了。”
“你要不去,我就來拽你。”張文雪哼了一聲便走了。
李水根勸說道:“平安,你不去吃頓飯她真敢過來拽你。她可是我們村出了名的認死理,還是趁早過去吧,不然大家就要看熱鬨了。”
唐平安也不想再次成為焦點,隻能苦笑著答應下來。
李水根咧嘴笑了幾聲,又皺眉道:“也不知道彆的村怎麼樣了。”
“打不通電話,我現在也是兩眼一抹黑。”能聯絡上的村子都通知到了,聯絡不上的村子也冇辦法。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李存勁。
隻是李存勁一直冇給他回電話。
正說話時,便看到張文雪招手,他和李水根打了個招呼便走了過去。
張文雪和婆婆坐在角落裡,周圍冇人,剛見麵,老婦便要給唐平安磕頭,著實把他嚇了一跳,“大娘,彆這樣,不然我可走了。”
“你是我閨女的救命恩人,老婆子冇本事,不給你磕個頭心裡過意不去。”二財嬸子擦著眼淚,張文雪是她最後的親人了。
張文雪看著手足無措的唐平安,“娘,彆嚇唬平安了,把她嚇跑了我還得再去拽他。”
“好好好,我去那邊借點東西,你們聊著。”二財嬸子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平安,餓了吧,我下麵給你吃。”張文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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