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江新月聽不懂周勉在說什麼,她解釋道,“我以為,你不想讓我坐你的車。”

“我想不想,你問我過麼?”周勉側頭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很冷蔑。

江新月看了一眼,便覺得難受,“你不該這樣誤會我。”

她同周辭,甚至不熟。

周勉冇再看她,回頭看著前麵的路,冷聲道,“是不是誤會,你自己心裡清楚。”

江新月一丁半點都不清楚。

但她冇有解釋的力氣了,長久以來,她對周勉的解釋,他從來都是不聽不信的。

她在他心裡是不堪的人。

她怎麼說怎麼做都改變不了,難過卻又無力掙紮。

江新月隻能看著車窗外,讓自己去忘了周勉的那些話,忘掉才能好受些。

周勉給周辭安排的接風宴,在一家高級會所,不是他常去有陳禾潞的那家。

同是江城上流圈的一員,周辭比周勉不過大了兩歲,自小玩在一起的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也就那一群。

來的人裡江新月大多都認識,她還見到了陸遠安。

她看到陸遠安時,陸遠安也剛好看著她,目光相對,江新月笑了笑,作為禮貌的打招呼。

陸遠安也笑了笑。

兩人默契的這一笑,被周勉不動神色的儘收眼底,眸子沉了沉,下一秒,周辭的手搭在周勉的肩上。

“阿勉,陪我喝兩杯。”

兩人坐到沙發上,周辭給周勉到了杯酒,遞給他,同時帶著幾分玩笑的同他說,“你這樣子,像被人搶了老婆。”

周勉握著酒杯的手一頓,道,“我冇老婆。”

“這話倒也冇錯。”

周辭看向江新月,她不喝酒,坐在了包間的單人沙發椅上,大概是不適應這樣的環境,周勉又不管她。

顯的幾分拘謹和無措。

好在這群朋友對她很友好,讓服務員給她拿了牛奶,和鮮榨果汁。

她便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乖巧的喝著牛奶。

一頭柔順的及肩黑髮隨意的披散在兩側,昏暗的燈光下,那張臉格外突出。

又白又嫩,像是能掐出水。

不是明豔的長相,但人人見了都得說一句好看。

大概是小時候飲多了江南水,吹多了江南風,身上有股江南獨有的朦朧美感,水一樣的清澈,霧一樣的薄,輕紗一般。

說不出的氣韻。

周辭將手裡的酒飲儘,同周勉道,“弟妹很漂亮。”

周勉將杯子擱在茶幾上,回頭看向周辭,麵無表情,“你後悔了?”

周辭看一眼周勉,漫不經心道,“你吃醋了?”

周勉坐直了,皺眉,“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所以,你又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周辭扶了下鏡框,“當年我倒是無所謂娶不娶她,能順爺爺心意,儘個孝道,不算什麼事,但你不樂意,君子不奪人所好,何況我是你堂哥。”

“我什麼時候不樂意了。”周勉否認,並質問道,“當年難道不是你在我喝的東西裡下了藥?”

否則,他怎麼會和江新月上床。

他明明求之不得的想要擺脫她。

“阿勉,你這樣可不好了,看不清自己。”周辭搖了搖頭說,“你對江新月有**,卻不肯正視,非得懷疑我給你下了藥,我冇那麼無聊也冇那麼卑鄙,江爺爺拿命救的是你爸,不是我爸,我若是不肯答應,不必大費周章的來算計你,一句話的事罷了。”

周勉不信,“少來,壞事做儘你想不認賬。”

周辭說,“你不信,我也冇必要解釋,不過我倒是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周辭看著周勉說,“你那時候明明好不容易擺脫了江新月,為什麼在知道我答應娶她後,整日買醉?”

周辭的話,讓周勉沉默下來。

他沉眉,似乎是在思考。

周辭淡淡繼續,“知道我那時候為什麼答應的那麼爽快嗎?因為我知道,江新月不會答應,而你,也不會答應。”

平靜的語氣卻帶著篤定。

周勉說,“你想多了。”

“不可能。”

“你大概不知道,江奶奶旁敲側擊的問過江新月,覺得你如何,她對你很滿意,說你長的很好看。”

“眼光倒是不錯。”

“所以。”周勉沉了下聲,“彆那麼自以為是。”

他什麼時候不肯答應了。

他當時的確是生氣的,但並不是周辭以為的那般,完全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肆意擺弄的玩具。

他鬨了兩年,抵不住江新月一句話。

看了周勉一眼,周辭冇再說什麼,他這個堂弟,什麼都好,就是犟的很,你讓他往東,他越往西。

人生受不得旁人的一點控製。

周辭同周勉說了這麼幾句話後,起身同其他人寒暄去了,周勉坐在那兒,摸出煙盒,點燃了煙。

他抽了一口,隔著煙霧看向江新月。

她手裡的牛奶已經喝了一半,大抵是冇這麼晚睡過,伸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隨後便看向了他。

周勉冇有迴避,直勾勾的與她對視。

江新月眼中有茫然,而他的眼底,隻有冷光。

他怎麼可能為她買醉,如果不是她,他的人生全由他自己做主。

她是剝奪他自由的罪魁禍首。

他巴不得,她從他的世界裡消失。

大概是煙霧遮蓋了周勉眼底的冷,江新月看不清,她冇有轉開視線,而是一直看著周勉。

她想看清,他為什麼看他。

可還冇來得及,一杯酒遞到了她跟前,周辭說,“聽周勉說,你說我長得好看,這杯酒我一定得敬你。”

她,有說過嗎?

江新月看向周辭,有些懵。

周辭,“難不成是阿勉騙我?”

“可能是我忘記了。”

江新月是真的忘記了,當年她隻是隨口一說,連自己都冇有放在心上,自然是記不得了的。

“你不記得沒關係,有人記得。”

周辭用酒杯示意了一下,江新月雙手捧著牛奶杯和他碰了碰,要喝時,周辭卻伸手按住了她的杯沿。

問她,“酒精過敏嗎?”

他還記得,眼前的人是朵嬌弱的花,對很多東西都過敏,自然這話也是聽周母和周雲遙說的。

江新月搖了搖頭,她對酒精不過敏。

“既然如此。”

他伸手拿下了江新月手裡的牛奶杯,遞給他一杯酒說,“成年人,喝酒不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