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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君弈這一句莫名的聲音傳出,林中一片寂靜。
連月凝煙都是一愣,目光看了看君弈,又看向那中年男子和紅衣女子,有些發懵,一時之間竟忘了開口說話。
即便是莫亦千,他正在收刀的手都是猛的一抖,嘴角有些抽搐。
“呼...”
一陣微風拂過,氣氛稍稍尷尬了起來。
“咳...”
中年男子口中輕咳一聲,些許鮮血從嘴角溢位,打破了這短暫的安靜。
“清風!”
紅衣女子連忙伸手摸在其胸口之處,為其順氣,見其好了一些,這纔再次看向君弈,略有猶豫道:“你們真不是泓嘯皇室的人?”
“自然。”
君弈輕輕點頭,事到如今也冇有什麼隱瞞的了,無奈道:“我們是前往這九寒山中的,見到這裡還有人煙存在,一時心生好奇。”
“正想問問情況,這位兄台便出手了。”
中年男子仔細的盯著君弈,將其說話的神態儘數映入眼中,也不斷的打量著月凝煙等人的神情,見他們不像是撒謊,這才放鬆下來,將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
“這,居然是一場誤會!”
中年男子坐在廢墟之中,看著周圍一片狼藉,原本搭建起來的二人小屋也成了一團亂木,不由得苦笑起來。
“哼,誤會?”
月凝煙倒是有些不滿,指著那中年男子便發起火來:“我看你還不夠慘,分明是一個用劍的,那明正威勢倒是一套一套的,誰成想還是一個陰險之徒。”
“明麵上劍氣縱橫,正氣浩然,暗地裡還用暗針傷人,讓人不齒?”
“暗針?”
中年男子聞言眉頭猛地一皺,臉上頓時不悅起來,怒聲道:“小女娃,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暗箭傷人那一套我還用不出來,也不屑去用,休要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
月凝煙聞言頓時火冒三丈,抬手一招,地上泥土鬆動,數道銀光閃過,但也隻是一瞬,便直射中年男子。
“嗤嗤嗤...”
一道道輕微的聲音傳來,中年男子低頭看去,目光驟然一縮,身前不遠處,正插著一排細細的銀針,若不是偶有陽光閃過,蕩起些許寒芒,用肉眼恐怕都會忽略過去。
“這是...”
紅衣女子口中驚呼,目光頓時來回掃視。
那中年男子原本輕鬆下來的神情,再次緊繃,隻是受傷之軀威勢羸弱,但卻在第一時間將那女子牢牢護住。
“嗬,有意思。”
君弈見此目光微眯,眼中一道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過。
但其身側不遠處的莫亦千見此卻是心頭一抖,他知道,公子生氣了,同時心頭怒氣上湧,竟有人敢算計到他的頭上,當真不知死活。
一念至此,莫亦千怒目而視,磅礴的神識從其身軀之中驟然湧出,瞬間將周圍覆蓋,向外快速蔓延而去。
“恩?”
同時,一陣微妙的波動從眾人側身遠處傳來,莫亦千嘴角微咧,麵色冷冽,一步踏出,身形頓時消失不見。
眾人目光彙聚,看向莫亦千身形消失的方向。
隻是下一刻,林間金光漫天,狂暴的赤炎威勢再次爆發,一道巨大刀芒閃爍著金焱而出,似要橫斷天地。
但這威勢也隻是出現了一次,很快便消散了下來。
“嗤!”
塵埃之中,莫亦千身形閃現,破風而出,隻是這次他手中還提著一個氣息萎靡,模樣淒慘的武者,落在眾人近前。
“哼!”
“啪...噗......”
莫亦千口中冷哼一聲,抬手一扔,將這武者隨意的砸在地上,口中鮮血噴出,滿是血漬的衣衫劃過地麵,在地上磨出一道血痕。
同時,道道閃爍著寒芒的銀針,散落一地。
紅衣女子稍稍矮下身子,透過長髮間隙,稍稍看了看,目光一凝,口中頓時驚呼:“蕭寒?”
蕭寒?!
中年男子目光發寒,一抹凶戾之色從眼中疾射而出。
“這就是暗中之人吧?”
君弈淡淡開口,目光從那人身上移開。
“你們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殺你?難道是那把劍?”
月凝煙看了看,有些不解,這兩人一身也冇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除了儲物袋之中的藏物,外麵能看到的,就這劍還行。
“妾身名為妝無暇,是泓嘯皇室的外戚。”
妝無暇苦笑一聲,緩緩開口,既然這是一場誤會,也冇有什麼好說的了,隻能說是吃虧吧。
“這是我的夫君餘清風。”
妝無暇指了指那中年男子,將事情的原委都說了出來,畢竟此事也牽扯到了君弈等人,而且蕭寒發現他們的藏身之地,這裡也不能呆了,離開後是死是活都說不定,藏在肚子裡也冇有什麼意義。
眾人靜靜聽著,算是多少明白了他們的悲情。
原來餘清風是一個散修,在外漂泊,於生死之間求生存,探武道,天賦也還不錯,一次入城,準備用妖獸來換取些許修煉資源,正好遇上了妝無暇。
兩人之間發生了些許小插曲,算是相識了。
本來這隻是一次意外相遇,都冇有在意,但誰知似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註定一般,兩人日後相見的次數多了起來,漸漸熟絡,瞭解的越多,便越是互相吸引。
妝無暇有了心愛的人自然歡心,也想告知家人,餘清風也承諾會上門提親,但誰知妝無暇的族人對此十分生氣,絕不同意。
他們能成為泓嘯皇室的外戚,隻能算是運氣好,但其父母卻是眼高刻薄,看不起餘清風的出身和背景,不讓他們來往。
但妝無暇不從,數次理論皆是無果,但同時也惹怒了其父母,被他們一氣之下將妝無暇送入了宮中。
這也就算了,未來或許還有機會。
隻是一次偶然,她在無意之間發現了一個秘密,讓泓嘯皇室對其起了殺意。
“泓嘯皇室的秘密?”
月凝煙聞言頓時來了興趣,一股濃濃的八卦氣息湧了出來,急切問道:“什麼秘密?難道是皇室的醜聞?哪個妃子又...”
“哎喲,你打我乾什麼?”
正說著,卻是君弈敲了月凝煙一下,將其阻止,神色無奈:“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哼。”
月凝煙輕哼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賭氣似得不再說話。
“原來泓嘯王朝的皇室早就無人了,而且還是被一群神秘的黑衣人控製,如今的泓嘯皇帝蕭天叡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
妝無暇也不在意,繼續開口,隻是這一句卻是讓眾人霍然一驚,尤其是君弈,眼眸都沉了下來。
神秘的黑衣人?
如此泓嘯皇室的情形,倒是與武封皇室極其相似,或者說是一模一樣。
紅兒所說的根本是什麼?
這些黑衣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為什麼會插手兩大皇室與雲家的事情呢?
不對!
想到這裡,君弈腦海之中有一道光芒閃過,這些神秘的黑衣人插手雲家並非控製,好像是與雲硯在互相合作。
但武封皇室與妝無暇口中所說的泓嘯皇室卻是用到了控製一詞,還有瀾煌皇室,也是被黑衣人所在的神秘勢力滅掉,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
既然北蒼大陸三大王朝都是如此,那禹唐王朝呢?是否也是一樣呢?這些黑衣人,這神秘的勢力到底要從四大王朝手上得到什麼東西呢?
“我得知了這個驚人的訊息,慌忙逃走,但我慌張離開的樣子還是引起了皇室的疑心,便對我進行了追殺。”
妝無暇臉上苦笑,甚至眼眸之中有些悲慼之色:“我逃回家中,將事情告知了爹孃,但誰知,他們非但不護我,反而要將我鎖住,送回泓嘯皇室。”
“怎麼有這樣的父母?竟然會把女兒往火堆裡推?”
月凝煙心中憤怒,忍耐不住口中喝罵,不過想想自己還從未見過的父母,又沉默了下來,目光有些恍惚。
“不過好在這段時間清風一直在找我,冇有等到我去約定的地方,便來家中尋找,被我爹孃轟走也是暗中等待,不曾離去。”
妝無暇看向身側的餘清風眼中含情,心中對情郎滿是深情:“直到見我回家,又被關住,便在夜間強闖閨房,將我劫出。”
“還是我的實力太弱。”
餘清風口中輕歎,眼中有些不甘和對妝無暇的歉意:“自從帶著無暇離開,就冇有讓她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
“好不容易逃離了泓嘯王朝,在瀾煌王朝之中,卻是遍地烽火戰亂,也冇有什麼地方可以去,正好聽聞此地妖獸暴動,便膽大在這裡安了家,想等風聲過去再說。”
君弈等人聞言也是微微輕歎,這兩人當真也是不易,其中情意足以讓人敬佩。
此地可憐,當真是前有狼後有虎,有蕭寒在此,想必泓嘯的人也知道了他們的行蹤,再深入九寒山,那些躁動的妖獸可就不是好對付的了,一對一或許還好,但若是遇上群居的,那就是災難。
“這些東西你們拿著吧。”
君弈想了想,手上儲物戒指微微一亮,幾個藥瓶便出現在了掌中,隨手一拋,直入了餘清風的手中:“剛纔出手,算是多有得罪,這些丹藥可做你療傷之用,算是一些補償。”
“這是...”
餘清風一愣,下意識神識探出一掃,臉色頓時一變,這其中可當真不乏靈階極品丹藥,在北蒼大陸都是極其珍貴的東西,至少他都不曾換取。
“這些東西我不能...”
“好了!”
君弈擺了擺手,將他的話直接打斷,丹藥雖不凡,但對他來說都是不缺,有燕空和聽香伴月樓在,資源都是小事,他還不放在心上。
“如今你們處境艱難,你不為自己考慮,也應該為她想一想吧?”
君弈見餘清風神情有些掙紮,便開口勸導,指了指妝無暇,餘清風這才神情緩和了下來,將丹藥收入儲物袋中,神情肅然的看著君弈,拱手行禮:“公子大恩,受之有愧,還請告知尊姓,在下若能活下來,定報此大恩。”
“都是些許小事罷了。”
君弈冇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畢竟這北蒼大陸他可待不長時間,指了指其身後的九寒山問道:“你可知道關於這九寒山中的事情?”
餘清風聞言目光沉下,神情有些凝重,看了一圈君弈幾人,良久,這才緩緩開口。
“公子當真要去九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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