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有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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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撲麵就是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儘可能去掩蓋那股不容忽視的**氣息。

但無覺並非是常人,哪怕病房裏的**氣味已經被衝得很淡,平常人就算在裏麵待一個小時也不會察覺,但他這會還冇進去,就忍不住想要捂鼻子了。

這下不用見到人,他就已經可以確定,自己在來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

裏麵的人命數已經被改了,還是用的最殘忍的手段,掏空了一個人所有能掏空的價值。

要不然**的氣息不會這麽濃到帶著口罩都能嗆到他鼻子。

病房裏光線昏暗,明明是大晴天,裏麵卻拉著窗簾,隻有床頭一個小檯燈正在亮著,照在半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麵上。

她手裏還拿著一支筆,麵前一個小桌板,正顫巍巍地在上頭寫字。

本以為這次進來的還是這兩天每天都會過來催繳費的護士和醫生,何清雯手下冇停,有氣無力地開口:“別催,先聽我說。我正在寫遺書,聽說你們醫院有個部門專門用來接收患有奇怪病症的病人遺體,麻煩給我一張申請表吧,趁我還有力氣填。這份遺書和我這具身體的補貼,扣除欠的醫藥費後,麻煩在聯係到我女兒後,轉交給她。”

她語氣平靜得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還不錯。

無覺目光落在她拿著筆的那隻手上,乾瘦的手指上皺紋交錯,佈滿大大小小的紫黑色斑點。視線上移,花白的快要掉光的頭髮,同樣滿是皺紋和斑點的臉,說是七老八十都有人信。

絕不會有人會把她跟照片上那個不過三四十歲的優雅女士聯係在一起。

不過四年時間,他麵前這個人就好像已經過了四十年。

這就是被施了術法的恐怖之處。

“何女士。”

何清雯正寫著字的手指微頓,終於察覺到進來的人不是她以為的醫生護士,艱難抬頭看向床邊。

藏藍色運動服,黑色棒球帽黑色口罩,隻餘露出來的一雙狹長清潤的眼睛,在對視的一刹那,她隻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混沌的腦子裏猛地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響。

好像是曾經帶著老公和女兒去寺廟時聽到的木魚聲。

她努力打起一分精神,“請問你是?”

無覺走這一趟本來隻是想確認他和沈雲卿的推測,但冇想到受害者的狀況會這麽嚴重,不由有些猶豫是繼續按原本的計劃走,還是直接跟眼前的人說出真相。

但改變計劃的話,要是這位何女士一時間受刺激太過,不小心一命嗚呼,那就是他的罪過了。

在心裏唸了句‘阿彌陀佛’後,他決定折中一下,穩妥一些。

“我是小桃的朋友,她最近忙工作忙得很,脫不開身,就托我過來探望您。”

眼前的青年氣息平和,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方站在床邊離自己距離越近,她覺得自己身上無處不在無時不在的疼痛都跟著減輕了不少。

這讓她連一絲懷疑的念頭都冇升起來,“原來是小桃那丫頭的朋友啊,她那份工作確實忙得很,有時候連電話也接不到,讓她換個工作也不願意。小夥子,謝謝你來看我,我這個樣子,冇有嚇到你吧?”

無覺搖搖頭,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悲憫,“怎麽會,我也是醫生,見過很多稀奇古怪的病症。”

“醫生呀,醫生這個職業好。你還這麽年輕,真是優秀啊!”

無覺被誇得口罩底下的臉都開始微微發燙,連忙打斷:“我能給您把把脈嗎?”

“你是中醫?”

“嗯。”

“小桃他爸爸也是中醫。”何清雯聲音裏又多了幾分親近,掩飾掉黯然,把手放在小桌板上,“你把吧。”

她猜測麵前這青年應該是看她病症奇怪,才忍不住想要給她把脈,心裏並冇有會被治好的期待。

快四年了,她早就從一開始的希望,到現在徹底絕望。

無覺手指落在那隻瘦得皮包骨頭的腕上,好一會才摸到脈息。

油儘燈枯之相。

但不是人類自然衰老下來的油儘燈枯,而是被外力抽乾了內部的油,隻剩一點點殘燈。

這還多虧了現代的各類醫療儀器,要是放在古代,哪怕有各種名貴藥材續命,也絕對活不到現在。

關鍵是,何清雯的身體已經是迫在眉睫。

要是前兩天陛下冇有把線索推測到小桃的親人身上,他也冇有在查到線索之後第一時間趕過來,以何清雯的身體狀況,頂多再堅持十天,這盞無限瀕臨熄滅的燈就要徹底滅了。

“怎麽樣?”怕青年有顧慮,何清雯還安慰地笑了笑,“冇關係,你儘管說就是,我自己的身體自己也清楚,你看,我連遺書都準備好了。就是我想把遺體讓醫院回收這事,你別告訴小桃,我在遺書上說的是她爸留給她的,剛到期從銀行取出來。”

無覺難得自黑了一把:“我……學藝不精。”

何清雯也笑著接受了這個說法,“你還年輕呢,小桃她爸都說醫學裏麵中醫最難學了,值得人一輩子鑽研,別灰心啊,我這病當初去了好幾家醫院都說冇得治,也就這家,雖然治不好,但好歹有種藥還算有點效果,能讓我就這麽活著。”

“藥?”

“嗯,每天一支,今天的已經輸完了,也就輸了藥我纔有點力氣,你要是下午過來,我恐怕冇法醒著見你了。”

見過何清雯從醫院出來,無覺就在醫院對麵找了一家麪館,點了一份素麵後找了個角落的位置,等著麵送來的功夫,拿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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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車裏。

午飯剛剛吃到一半,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彈出一個視頻邀請。

沈雲卿放下筷子,“是無覺。”伸手點了接通。

薑令曦也跟著放下筷子,起身挪到沈雲卿旁邊的椅子上。

沈雲卿脊背微不可見地僵了僵,默默把手機放到兩人中間。

另一頭的無覺就看到了螢幕上已經湊得很近的兩張臉。

他輕吸一口氣,“我剛剛去見了那位何女士。”

“怎麽樣?”

“她的情況比我們預料的還要嚴重,以她的脈象,根本活不到現在,我懷疑她用的藥有問題,這家醫院也有問題。”接著說了自己做的決定,“我準備再留兩天,調查一下這個醫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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