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情勢緊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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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

封宴站在隅州城外,靜靜地看著幾艘船遠去。他想了一晚,決定以商船為餌,試探一下河流改道之後,這長河之上到底有什麼妖魔鬼怪。隅水河在三十裡後彙入沅江,其中有一段河道水勢險峻,最適合設伏。

“為何不讓我上船?老九,你是不是想把我扣在這兒?”封弈瑾被他的人抬過來了,看著遠去的商船,氣急敗壞地質問道。

“二皇兄想多了,除非你是想再會一次刺客。”封宴淡聲道。

封弈瑾氣惱地看著封宴,冇敢再吱聲。那些刺客打法太凶悍,完全是不要命的一群怪物,連眼珠子都像浸過了血,紅得嚇人。

“我無意東宮之位,所以這功勞也不想要,全給二皇兄。”封宴又道。

封弈瑾立馬來了精神,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看向封宴:“我知道九弟誌向遠大,心懷百姓,從不愛爭這名利,可那幾人可不這麼想你,總想著怎麼在背地裡踩你一腳。如今確實隻有我信你冇這野心,這功勞嘛,我就暫時幫你領了,你放心,有二哥擋在你身前,那些明槍暗箭,二哥一併替你受了……”

啪的一聲,方庭朝著路邊的大樹甩了一下馬鞭,把封弈瑾這不要臉的話打斷了。

“方庭你抽風啊?”封弈瑾被嚇得一個哆嗦,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樹上有蛇,屬下趕蛇而已。”方庭說話間又揮起鞭子,朝著大樹猛地揮了一下。

封弈瑾縮著脖子往樹上瞄了一眼,催促道:“快走,有蛇。”

幾個隨從抬著封弈瑾,三步並兩步往前衝去,直接衝到了封宴前麵。

“膽小如鼠,”祈容臨厭惡地說道:“大周江山若是落到這種人手裡,百姓會倒八輩子血黴。”

“就是。”方庭揚起鞭子,惱怒地說道:“救他一條狗命,他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嘴裡就冇一個字能聽的。他若不是從皇後肚皮裡出來,隻怕早就埋土裡去了。”

“你們兩個如今話越發多了。”封宴神色淡淡地掃了二人一眼,說道:“若是王妃在此,可不會如此多話。”

方庭……

祈容臨:……

王妃多才,可也不必事事拿來作比吧?

封宴慢悠悠的腳步停在了隅州城門口。

高大的城門處被磚石死死堵著,鄰近兩城的知府和州官都到了,都圍在門口,膽驚心驚地看著從城門往外滋滋冒的黑水。他們帶了不少人馬,隻等封宴下令,便可打開城門,處置城中之事。

“宴王殿下,瑾王殿下。”看到封宴和封弈瑾過來,眾官員連忙過來請安。

“都看到了吧?當日瑾王下令關閉城門,城門前還用石塊堵上,所以城中之水一直未能泄出。裡麵還有活著百姓,水中有鱷魚,情況極為複雜,需商討一個可行之計才能動手。”

封宴把城中情況一一說明,環顧眾人,等他們拿主意。

“對對,你們可有妙計,速速獻上。”封弈瑾見眾人隻管圍著封宴,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

眾官員看看封弈瑾,又看向封宴。

“微臣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複雜的水狀,不知宴王殿下有何高見。”晉城知府上前來,朝著封宴長揖到底。

眾官員連忙點頭,眼神更期待了。

“這是城中的地下排水道,這幾處堵塞得尤其厲害。得派人去清理堵塞之物,才能將水排出城外。至於河水改道之事,需工部安排人過來重修河堤。今日起,你們要做的就是將城中被困的百姓救出來,妥善安頓。”封宴鋪開顧傾顏給他的地形圖,一一指出可以泄洪的地方,安排人進城炸開被堵上的水道。眾人各自領了差事,立刻著手執行。

封弈瑾眼看眾人散了,又裝模作樣地說道:“諸位辛苦,待本王回京,定向皇上給諸位請功。”

可惜冇人理他。

封弈瑾討了個冇趣,又氣悶了起來。

“王爺好好養傷就是,這些苦力活讓他們去乾。”隨從見他麵色不善,趕緊哄他。

“哼,也該他去乾。”封弈瑾忿忿然地看向封宴。打小他們幾個就不喜歡封宴,欺負他也是常事,可自從封宴從長寒關回來,倒事事壓他們一頭了,他對封宴早就看不慣,恨不得把封宴踹回長寒關纔好。

“瑾王還是去個安全地方歇著吧,這裡馬上要打開城門了,小心傷著瑾王。”方庭走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封弈瑾一聽,趕緊讓人把他抬走。

看著他們一行人忙不迭地跑了,方庭忍不住用力啐了一口,“真是個廢物,哪有臉在這裡指手畫腳。”

“話多。”封宴扭頭看向方庭,低聲訓斥。

“王爺罵屬下,屬下也要說,他就是個廢物,他算什麼東西。”方庭又啐了一口。

呸呸……

另幾個侍衛也跟著啐了起來。

撲嗖嗖……

隻聽得翅膀撲動著夜風,一隻黑色渡鴉落在了封宴肩上。長指握住渡鴉暗紅色的腿杆,輕輕一拽,一封密信從渡鴉的羽翅下落下。

“是京中來的訊息?”方庭看到渡鴉,緊張地說道。

“太後讓王妃進宮做女夫子,讓秦歸明做女子書院的院長。王妃稱病,已經關閉府門養病了。另外,王妃在宮中遇到一個黑袍人,十分可疑。”封宴看完密信,用火摺子燒了,把火團拋向半空。

很快那團火就在風裡化為一團灰燼,隨風飄散。

“王爺一天收一回王妃的訊息,這幾隻渡鴉翅膀都快要飛斷了。以前王爺可捨不得隨意動用這幾隻渡鴉,畢竟金貴難馴,若非重要之事,都不會動用它們。”方庭忍不住開了句玩笑。

“王妃的事不重要?”封宴反問。

方庭乾巴巴地笑了幾聲,摸摸鼻頭,不敢再笑。

“本王說你如今話多,你還不承認。”封宴刺了他一眼,從懷裡摸出手指大小的狼毫,取出一小片絲絹,揮筆寫了封回信。

片刻後,他把信綁回渡鴉身上,往四周看了看,視線落在路邊一朵剛剛開放的小花上,走過去折了小花,也綁到鴉羽之下,這纔將渡鴉拋回空中。

他是真的想她,相思如網,密密的網在他的心頭,腦子裡全是顧傾顏的模樣。他隻恨不得也能生出一雙翅膀,飛回她身邊去。

這一彆,竟有大半月了。

身有重擔,除了相思,隻能相思。

“祈容臨,我們出發。”他收回視線,走向拴在一邊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