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掉地上的,不許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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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顧傾顏靠在他懷裡,整個人完全放鬆下來。

“皇後今天威風八麵,”封宴攬著她的腰,從小幾上拎了隻油紙包舉到她眼前:“應當好好嘉獎。”

“蔥油雞。”顧傾顏皺了皺鼻子,聞出了是蔥油雞的香。

“我還能坐這兒嗎?”二妹妹的小腦袋伸進來,猶豫不決地問道。

“不能,讓司黛司淩帶你吃去,想吃什麼買什麼。”封宴淡定地說道。

二妹妹又縮了回去,“我就知道……”

有姐夫在的時候,她是靠近不了姐姐的,他們兩個非要一見麵就抱著嗎?!

“三妹妹今天如何?”顧傾顏捏著一塊雞肉咬了一口,努力讓自己聲音聽上去平靜一點。

“和昨日一樣,最後一根針太凶險,許康寧還在想辦法。”

“祈容臨到底乾什麼去了?”顧傾顏忍不住追問道。

“他會儘快趕回來。隻要三妹妹情況穩住,問題不大。”

問題不大?

那就是有問題!

顧傾顏定定地看著手裡的雞肉,發了會兒呆,把整塊雞肉都塞進了嘴裡。

“慢點吃。”封宴拿出帕子,輕輕擦了一下她的嘴角。

顧傾顏扒開他的手,用力從蔥油雞上撕下一隻雞腿,大口地咬。

封宴見她吃得急,趕緊給她倒了碗水,小聲說道:“祈容臨一定會及時趕回來的。”

顧傾顏垂眸盯著麵前被她咬得隻剩下骨架的蔥油雞,突然揮手,把麵前一堆骨頭全往封宴的身上砸去。

“所以呢?已經幾天了,為什麼還不回來,到底去做什麼了?”

“怎麼又發火了?”封宴擰眉,抬手撣掉身上的雞骨頭,沉聲道:“算有事回宮再說。”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顧傾顏冷著臉,直接推開了馬車門,轟封宴下車。

封宴也沉下了臉:“那就等你消消氣。”

他說完,也冇再繼續留在馬車裡,徑地下了馬車。

二人聲音並不小,跟隨在馬車邊的人都聽到了,個個大氣也不敢出,隻管裝瞎,裝成看不到封宴從馬車裡下來。

“娘娘,陛下晚膳都冇用,特地跑去給您買蔥油雞……”方庭湊到了馬車窗前,小聲說道。

“他既然做不到承諾的事,不如讓他換個皇後。”顧傾顏冷冷地說道。

“方庭,過來。”封宴扭頭看了一眼,沉著臉說道。

方庭歎了口氣,隻好往封宴那邊跑去。

馬車裡,顧傾顏撿起地上的一半蔥油雞,小聲道:“應該扔個彆的東西,浪費了。”

話音才落,她的視線便落到了一邊的小矮櫃上,那裡竟還放著一隻一模一樣的蔥油雞,底下壓著一張字條,上麵是封宴剛勁有力的字。

“掉地上的,不許再吃。”

顧傾顏把蔥油雞放到小幾上,又笑了起來:“就你聰明。”她又把自己丟的那半隻放到小幾上,用帕子輕輕擦了兩下,慢吞吞地繼續啃咬。

……

路邊。

方庭手裡抓著錦帕,圍著封宴擦拭。他的錦袍上沾了不少蔥花和油漬,好好一身衣袍,現在散發著一股蔥油味兒。

“娘娘脾氣越來越大了。”方庭歎氣。

“放肆。”封宴沉聲道:“你好大的膽,敢議論皇後。”

方庭揉揉鼻頭,往前張望一眼,說道:“不是議論……對了,秦宮令住在這附近,陛下要去看看她嗎?”

“不看了,皇後不喜歡。”封宴搖頭。

“看看吧,秦宮令人挺好的。”方庭又道。

“廢話真多。”封宴皺眉,不悅地說道。

“陛下。”秦碧紋溫柔的聲音從二人身後響了起來。

封宴扭頭看過去。她一身素衣,披著水青色披風,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株梨樹下。

“陛下到屋裡坐坐吧。”秦碧紋走過來,向他盈盈行禮,抬眸時,視線靜靜地落到了封宴的衣衫上:“陛下這樣走回去,若讓大臣看見,不雅。”

封宴低眸看了看身上一團一團的油漬,眉頭又鎖了起來:“你帶路。”

秦碧紋快步走到了封宴前麵,溫柔地說道:“陛下這邊請。”

“你出宮還過得習慣嗎?有什麼需要的,可以跟朕說。”封宴打量著四周的房屋和小鋪子,沉聲道。

“有鋪子,有宅院,也不用侍奉日,每日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好極了。今日聽說皇後在衙門那裡帶著大狀告狀,所以過去湊了一眼熱鬨。”秦碧紋轉過頭,朝他柔柔地笑了笑:“陛下的這位皇後,脾性可真火辣。”

封宴皺眉,不悅地說道:“你怎麼和方庭一樣,嘴碎了。”

“奴婢本來就愛說,隻不過在宮裡頭剋製住了。”秦碧紋抬手,溫柔地撥開了從牆頭伸出來的綠枝,輕聲道:“陛下是萬萬大周臣民的陛下,皇後當眾趕您下馬車,就是她不對。陛下不可太縱著了,她是母儀天的人,哪能總使小性子呢。”

“朕願意,”封宴揮揮手,冷聲道:“好好帶路。”

“是。”秦碧紋垂眸,加快了腳步。

她的小庭院就在巷子東頭,到了門口,她拿鑰匙打開院門,輕輕推開了院門。

“冇配丫頭過來伺候你?”封宴邁進門檻,打量了一圈四周,沉聲問道。

“不用伺候,奴婢喜歡清靜,自己一個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秦碧紋微笑道:“陛下先在院中坐會兒,奴婢去打水,給陛下淨手。”

“這地方不錯誒。”方庭大步走到院子裡,指著枝繁葉茂的柿子樹說道:“這是柿子樹。”

“我特地請人移栽的,冬天下雪的話,可以在這裡煮茶賞柿。”秦碧紋走到一邊的小井台前,解下披風,挽起袖子,準備打水。

“你一個人住,不害怕?”封宴坐到石桌前,拿起桌上擺的一隻紫陶茶盞看了看。

“冇什麼好怕的,最可怕的事都在宮裡見過了,出來了反而輕鬆。”秦碧紋握著竹瓢,往銅盆裡舀了半盆水,端到了封宴麵前,輕聲道:“奴婢侍奉陛下洗洗吧。”

“不要總說奴婢,你現在是自由人。”封宴挽起袖子,把手浸進水盆裡:“你與朕也是兒時一起長大的情誼,不必這麼見外。顏兒脾氣大了點,但對你冇有惡意。”

“我懂,女子若有心愛的人,冇有不想獨占的。”秦碧紋輕輕點頭。

“這些年,你就冇想過嫁人?可有心儀的人,朕替你做主。”封宴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