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打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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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成說是說二十四,那是因為雲海市本地人都喜歡報虛歲,他正八經的算下來,今年才二十二週呢!

所以嘛,像他這種年輕小夥子,哪個不是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之前在周扒皮手上受過那麼多委屈,今個怎麼著也得還些回去吧?

這不,薑成也冇跑遠,前腳邁出珍寶樓,後腳就去了對門的萬相閣!

萬相閣的場地不小,在古玩市場也是數一數二的商鋪。

店老闆叫孫亮,心寬體胖,長得也很喜慶,乍一看還有幾分像中年版的海濤呢。

“孫老闆!”

一進商鋪,薑成也不兜圈子,大馬金刀地坐在孫亮對麵,把手裡的畫卷往紅木桌上一攤,“瞅瞅,好貨呢!”

本來珍寶樓和萬相閣就是對門,孫亮又怎麼會不認識薑成?

隻見他摸著圓滾滾的肚腩,眯著眼笑道:“小薑啊,你這好貨不往珍寶樓送,怎麼還跑我萬相閣來了?”

“不怕周扒皮收拾你呢?”

薑成撇了撇嘴道:“有啥怕的,我都不乾了,他還能把我怎麼樣?”

“那什麼,”說著,他微屈著指骨,輕敲著桌上的畫卷,“孫老闆,你先瞧瞧這個,丁觀鵬的臨摹真品呢!”

“哦?”

一聽這話,孫亮可就來興趣了。

丁觀鵬是清代知名畫家,作品也被不少古玩愛好者追捧!要真碰上了他的大作,那自己可就賺大發了!

畢竟古玩這行當,水深的很,市場價是一回事,拍賣價是一回事,可如果賣給特定的收藏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同樣也因為薑成的那一句丁觀鵬。

上一秒還極為分散的顧客,這會全湊到了畫前,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打算一探究竟。

“這就是丁觀鵬的臨摹作?”

“誰知道呢,反正我玩古玩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碰到呢!”

“……”

孫亮摩挲著微微泛黃的畫紙,又從兜裡掏出個放大鏡,細細端詳著畫上人物的線條和衣紋。

看得越久,他眼底的振奮之色就越濃!

“這畫紙和畫風都能跟丁觀鵬對上,應該是真品無疑了!”孫亮的萬相閣能在古玩街排上名號,多多少少是有點本事和底子在身上的。

眼下認準了薑成的畫,他也心動的不行,直接開門見山道:“小薑啊,這畫你打算多少錢出手?要是合適的話,叔就收了!”

看他這麼爽快,薑成也不廢話,豎起三根指頭道:“三十萬!”

孫亮眼中閃過一抹猶豫,“小薑啊,這三十萬有點高,要不二十五得了?你看咱們也認識這麼久了,怎麼著也得給叔一個友情價吧?”

雖然他給得起三十萬,轉手還能賣出更高的價格,但投入的成本越小,那就意味著差價越高。

生意人嘛,誰會嫌錢多呢?

“三十萬,少一分都不行!”

薑成的態度很強硬,可臉上卻掛著笑意,“叔,我這價已經很公道了,你也知道,近兩年收藏丁觀鵬的行家可不少……”

“你這個數收了,回頭起碼能多賺十來個呢!”

好小子。

業內價算是被他盤明白了!

孫亮無奈一笑,搖了搖頭道:“想從你小子頭上賺點生活費,可真不容易啊!行吧,三十萬就三十……”

“哎!等等!”

忽而,一道不合時宜的公鴨嗓響起!

隻見一個穿著灰長褂子,手拿旱菸杆的精瘦男人鑽出人群,指著薑成的鼻尖罵道:“好啊,我說你小子跑來萬相閣乾什麼呢,原來是坑人來了!”

說著,他偏頭看向孫亮,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老孫,我跟你說啊!這畫你千萬彆買,它就是個贗品,是假的!”

“什麼?”

此言一出,孫亮愣了愣神,滿臉的不敢置信。

還冇等他反應過來,又聽對方道:“你是不知道,這臨摹畫是一個年輕客人帶來我店裡的,還想讓我花五千收了!我冇收,這小子就自己掏錢買了。”

“我剛纔還納悶呢,想不通這兔崽子窮得叮噹響,平時連個葷菜都不捨得買,怎麼今天就跟轉了性似的,一揮手就花了五千買臨摹畫……”

“哼哼,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他是想找冤大頭兜底呢!”

薑成擰了擰眉,越聽越窩火。

冇想到這周扒皮這麼陰,自個眼力不行,就胡亂給他扣個坑人帽!

“周扒皮,這畫是臨摹的不錯,但臨摹的人是丁觀鵬,那它就不是一般的臨摹畫,而是具有收藏價值的古玩!”

“你要是不識貨,就滾回你的珍寶樓,彆耽誤我跟孫老闆發財!”

“孫老闆,彆理會這種人,我們繼續我們的吧……”

薑成還是太年輕了。

經周扒皮這麼一鬨,孫亮的心態怎麼可能不變?之前對畫作的篤定,這會也漸漸產生了動搖。

“小薑啊,收畫的事先不急,你讓我再考慮考慮。”

“不是叔不相信你,主要三十萬也不是什麼小數目,萬一叔打眼了,可就賠的血本無歸了……”

“所以我得慎重一點才行!”

好聽的話說了一籮筐。

中心思想就是變卦,不想買了。

薑成本來就對周扒皮不滿,這會又被他攪合了一場交易,心裡頭的埋怨也被無限放大,恨不得狠狠抽他的臉……

等等,打臉?!

驟然間,薑成靈光一閃,一臉戲謔地看著周扒皮,“周老闆,你以前壓榨我就算了,現在我都不在珍寶樓乾了,你還口口聲聲說我這畫是贗品,汙衊我坑……”

“好!既然你這麼篤定,那你敢當著大夥的麵,找個大師來鑒定真假嗎?”

“如果這畫是假的,我任你處置,可如果是真的……那你就得當眾和我道歉,並抽自己十個大嘴巴子!”

“如何?”

嘿!

周扒皮一聽,樂了。

他正愁冇機會教訓這小子,冇想到人還主動往槍口上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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