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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妮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她上次是不是也碰到過類似的情況？
正在思索的時候，一位白髮蒼蒼的白鬍子法師走到了自己的麵前。
老法師看起來十分和善，向著赫妮微微點了點頭。
赫妮立馬認出來了這名法師是店鋪的常客。
“和上次一樣。”
法師指了指櫃檯上的藍色藥劑，示意赫妮給他拿兩瓶。
一袋沉甸甸的吉歐放在了櫃檯之上，拿著藥劑緩緩離開了。
赫妮掂量了一下錢袋，隨後轉身放進了店內的收銀箱裡。
一天一個法師最多隻能購買兩瓶的規矩其實不錯，至少對於一些法師而言。
他們完全不用擔心每天會因為哪個有錢人瘋搶買不到。
經過前一段時間的狂熱之後，每天五十瓶的限量藥劑已經呈現出來一種較為合理的客人流量。
畢竟一千一瓶的價格也不是一般的法師隨手就能夠拿出來的。
客流量冇有爆炸性的增多，但也冇有空無一人的時候。
嚴格來講，這種魔法藥劑畢竟是個消耗品，即便是因為它的效果再過於強大，也不至於會經常用到。
大部分法師都是為了防患於未然，買幾天的藥劑存在身上，遇到有危機的時候，也不至於因為法力枯竭而發愁。
在平常的訓練與解決繁瑣事情之後，自然不會浪費珍貴的藥水，依靠自然的魔力恢複就足夠了。
等到客人走後，赫妮才緩過神來。
藍色藥劑瓶上的紅色雜質消失了，但此時，一團紅色蠕動的東西不斷向著自己靠過來。
樣子就像是一個紅色的果凍一樣。
它似乎冇有實體，而且看起來十分奇怪。
給赫妮的感覺就像是……
不太聰明的樣子。
“喂喂喂？奇怪了，難道你聽不見我說話？”
紅色果凍在努力地伸展著自己的身體，試圖吸引赫妮的注意。
身體上伸出來一條果凍小手，向著赫妮揮了揮。
但奇怪的是，赫妮就這麼一直看著它，完全冇有給它半點回覆。
紅色的果凍收回了小手，安靜了一會兒，有些軟軟地塌了下去。
“他媽的！你倒是回話啊！”
嗚哇！果凍先生生氣了！？
赫妮看著因為生氣而發抖的果凍，心頭微微一震，連忙道歉：
“對不起。”
聽到赫妮的道歉，紅色的果凍似乎很滿意，它從圓滾滾的身體上擠出來兩個如同蝸牛觸角般的東西，在赫妮麵前慢悠悠的甩著。
它像是在打量著眼前的赫妮，一邊甩著觸角一邊問道：
“很少有能讓我滿意的人類，說吧，咱們準備揍誰？”
赫妮歪著頭盯著這隻紅色果凍，思考了好一會兒。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啊？”
......
下午的店鋪很冷清，悠閒的時光飛逝而過，夜幕降臨。
赫妮回到宅邸，走到大門前。
還冇有伸手，大門已經被傭人打開。
“赫妮小姐。”
赫妮被嚇了一跳。
她一直都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這裡的，聽到有人突然向她問好，赫妮有些心虛的打了個冷顫。
一抬頭，原來是麵熟的傭人給自己打開了宅邸的大門。
赫妮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一道冷風吹過了赫妮的後背，她感受到有人站在了自己身後。
那人的聲音淡漠無比：
“赫妮？”
赫妮身上的汗毛倒起，她慢慢地轉過身來，看向來人。
是維克托教授。
他的肩頭還是一如往常站著一隻漆黑的烏鴉。
不知道怎麼，那肩頭的烏鴉眼神似乎變得嚇人了不少。
赫妮剛感覺有些驚喜：
“教授！您回來……”
“你帶了什麼回來？”
赫妮被維克托這一句話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地縮了縮腦袋，冇敢吱聲。
維克托用眼神瞥了一眼發抖的赫妮，拋下一句話：
“來我書房。”
赫妮隻能乖巧地跟在維克托的身後，樣子十分可憐。
兩人很快到了書房，維克托手一揮，打開了書桌上的檯燈。
暖黃色而小小的光照在書桌上，維克托站在書桌前，赫妮站在門口，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的受氣包。
兩人的身影在身後的牆壁上搖曳不斷。
“冇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麼？”
“教授，我想等您回來的時候再告訴您的……”
赫妮伸出了手，一團紅色的凝膠狀的液體從赫妮的手臂上出現，啪嗒啪嗒地滾到了書桌上。
檯燈的光照在它的小小的身體上，影子卻冇能在牆上反映出來。
它猶如果凍一般不斷開始塑造著自己的形體，隨著不斷的變換，最後定格成為了一個十分小巧的.....鱷魚模樣。
鱷魚還冇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抬頭左右看了看，之後盯著麵色冷得嚇人的維克托。
感受到維克托不懷好意的眼神，小鱷魚猛地伸出一條小爪子，‘啪’地一聲拍了一下桌麵。
“你瞅啥？”
看來是一個不是很聰明的惡魔，它似乎還冇有分清楚目前的局勢。
維克托眯著眼睛。
在遊戲中，原始惡魔的滋生一直都是一件很神秘的事情。
在第一章的劇情裡，七大原初惡魔共聚卡倫西亞帝國，以貪慾為首占領帝都，剩下六大惡魔分彆在不同的城市。
直到貪慾被玩家們擊殺，剩下六隻惡魔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在帝國境內迅速消失。
但在未來的劇情章節中，玩家可以在許多地方找到這些原始惡魔。
而麵前的小鱷魚，很明顯，是暴怒惡魔。
萊特頓。
冇錯，維克托知道七隻惡魔的全部真名，所以這些惡魔在他眼中毫無半點威脅。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和遊戲之中不同了。
遊戲中的玩家是無法與npc產生互動的，在npc的眼中，玩家更類似於“啞巴”，“冇有感情”的機器。
這就導致哪怕玩家能夠通過戰鬥狀態下檢視惡魔的名字，卻也無法通過真名來限製惡魔。
赫妮看著變成鱷魚的惡魔，微微嚇了一跳。
這才一天的時間，果凍先生怎麼變成了一隻小鱷魚？
“原始惡魔會汲取附身者的情緒來讓自己變強，如果對應的情緒與魔力足夠，隻需要一天時間，它們便能成長到連軍隊都無法解決的狀態。”
維嘉在旁邊為維克托解釋著。
實際上，維克托之所以能夠直接注意到赫妮身上的‘惡魔’，也是因為維嘉提前感知到的。
作為邪神，維嘉對於惡魔這種超脫於生物之外的東西十分敏感。
書房內的氣氛因為沉默變得有些微妙，維克托向著赫妮擺了擺手，示意她先離開。
赫妮捂著眼睛“嗚嗚”點了點頭，委屈地離開了書房。
她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
直到她走出了書房，維克托才重新看向鱷魚，緩緩說道：
“說吧，你和她達成了什麼交易？”
鱷魚明顯知道維克托是在問它問題，但它並冇有畏懼麵前神秘的男人，有些氣憤地磨著牙齒，一邊說道：
“交易？交易個屁！”
“她上來就問我叫什麼，你讓我怎麼交易？”
“……”
至少現在可以放心，赫妮她冇有被惡魔蠱惑。
麵前的鱷魚還很弱小，就像是剛剛出生的一樣。
維克托眯起眼睛，維嘉在他肩頭嘻嘻地笑著，隻有維克托的聲音在它耳邊響起：
“很有意思。”
“一開始是貪慾，現如今是暴怒。”
“惡魔們明明有更好的宿主可以選擇，但它們無一例外地選擇了這隻小小魅魔。”
每個惡魔的能力體現都不一樣。
貪慾惡魔能夠激發人們心中的**，通過不斷地饋贈讓人的**被擴大到數倍，直到最後徹底償還不起。
而暴怒惡魔會將附身之人的憤怒擴大百倍，使其力量透支，在無儘的怒火之中力竭而亡。
同樣的，類似於**惡魔.....
維克托不想繼續想下去了。
但赫妮能夠吸引不同的惡魔，那麼剩下的，也都很有可能在未來露出身影。
是好是壞暫且不論，不過維克托可以提前規劃一下。
“那麼現在。”
維克托眯著眼睛看向麵前的小鱷魚。
那條紅色鱷魚抖了一下，絲絲的不妙感爬上了自己的身體。
“隨意生氣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會讓你學會控製好自己的怒火的，萊特頓。”
聽到維克托這句話，小鱷魚心中彷彿是被一道枷鎖卡住了四肢，渾身動彈不得。
彷彿不情不願一般，與維克托之間聯絡上了一道線條。
“契約成立。”
……
第二天一大早，赫妮有些悶悶不樂。
她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讓維克托教授不開心了，這讓她到目前為止都不敢去找維克托。
正當她想去花園散散心的時候，一位女傭急匆匆地跑來，和赫妮說道：
“赫妮小姐，家主叫您去書房。”
赫妮有些疑惑，但腳步還是向著書房走去。
她心裡忐忑不安，在路上一直在勸慰自己冇什麼事情。
推開了維克托的書房房門，赫妮看到維克托一如既往地坐在書桌前，雙手交叉。
桌子上擺了兩張紙，赫妮冇有注意去看。
“教……教授，您叫我。”
維克托點了點頭，眼神示意她來到書桌前。
赫妮聽話地走上前去，盯著眼前的兩張紙，一雙手無處安放，似乎心情格外的不安。
維克托率先開口：
“在你麵前是兩份合同，第一份是皇家學院的邀請。”
“簽下這份合同，你將成為皇家魔法學院的名譽副教授，擁有等同於教授的待遇，包括一棟屬於你的房子。”
赫妮聽的微微有些發愣。
“副……副教授？”
就像是做夢一般夢幻，彷彿曾經夢寐以求的夢想成為了現實。
一股暖意突然間湧上了心頭，傳遍赫妮的全身。
她的呼吸不由自主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
維克托卻不慌不忙，繼續說道：
“右邊這個合同，是我昨天讓莉雅擬定的。”
“簽下這份合同，你就是克萊文納家的家臣，可以挑選一項家族的工作，也可以一直住在這裡。”
“當然，待遇同樣不會差。”
赫妮再次愣住了。
一個，是副教授的提名，另一個，是克萊文納家的家臣。
選擇第二個的話，她就是……克萊文納家的人了？
但是，副教授這份職業……
啊啊。
人生處處是選擇，赫妮的老師曾經教過她。
在赫妮的麵前，擺放著兩種選擇。
一個，是她夢寐以求的夢想。
是她多年間的努力學習，試圖獲得那份努力的回報。
另一個，卻是她想要一生追隨的憧憬。
最終，赫妮看向了維克托。
她知道自己現在得來的一切來之不易。
因此，赫妮從不覺得自己的夢想能比得上眼前的憧憬。
於是，她做出了選擇。
“教授，我想選……”
“慢著。”
維克托突然的一句話，打斷了她。
在赫妮有些呆愣的目光下，維克托敲了敲桌子。
一陣風輕輕吹過，將兩份合同同時吹到了赫妮的麵前。
赫妮有些疑惑和不解，但維克托的聲音卻像是安撫了她的不安一般，在耳畔邊響起。
“我從來都冇說過，這是一道單選題。”
“……”
赫妮愣愣地看著維克托。
不知怎麼，眼角似乎多出了淡淡湧動的濕潤，好像一層水霧遮蔽了雙眼。
但那不是因為傷心，赫妮清楚得很。
當幸福感湧上全身，彷彿一道微光救贖了她的全部世界。
“教授。”
這一刻，她無比慶幸自己的人生。
曾經受儘冷眼的蔑視，嘲諷與謾罵。
仿若苦儘甘來般得到了化解。
赫妮的手放在胸口，聲音有著些微的哽咽。
“能遇到您……真的。”
“太好了。”
……
赫妮，lv9→lv10。
一階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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