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你的教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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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劃破寂靜的槍聲響起,教堂內的無數修女紛紛將目光投向維克托。

她們一一站立,如同被召喚的信徒,向著門口緩緩彙聚。

每位修女皆低垂著頭顱,默哀那位倒在血泊中,雙眼翻白的同伴。

血液沿著長毯鋪成的台階緩緩流淌,彷彿生命之樹的枝椏,流向了集結而來的修女們的腳下。

猩紅色的血液染紅了她們潔白無瑕的長衫,玷汙了她們的雙足。

修女們望向倒下的同伴,眼中閃過一抹清晰的悲痛。

這份痛楚從她們的眼睛中溢位,沉重地壓在她們的心頭。

她們站在血泊中,雙手合十,低頭禱告。

儘管維克托剛纔開槍殺了人,場中的修女們似乎完全未將一旁的維克托視為威脅。

於是,維克托主動伸出手,輕拍了旁邊一位修女的肩膀。

這位修女轉過頭,麵帶悲憫地望向維克托。

她的眼底透露出了一絲畏懼,但還是被強烈的憐憫所覆蓋。

“先生,您需要贖罪。”

砰!

又是一聲槍響,灼熱的彈丸貫穿了修女的頭顱。

這名修女同樣“撲通”一聲倒地,無力地癱倒。

雙眼翻白,鮮血與腦質交織,地麵上的血泊枝椏愈發蔓延,變得更加茁壯。

而維克托的衣衫,甚至未沾染半點血跡。

又一位修女的倒下,使在場的修女們更加恐懼,紛紛低下頭顱。

但她們的雙手依舊放在胸前十指相合,低聲祈禱。

於是,維克托走到了第三位修女身邊。

同樣的流程,他伸出了手,

輕輕地拍了拍麵前的這名修女的肩頭。

修女緩緩抬起頭來,身軀在被維克托觸碰過後變得顫抖不已,

但她還是轉過頭來,顫巍巍地看向了維克托。

眼中的畏懼和恐懼更加旺盛,幾乎和悲憫齊平。

“先生,您……”

砰!

話未落儘,槍聲便切斷了她的聲音。

第三個修女倒在了地麵上,鮮血擴散得更加恐怖,

與此同時,周圍的聲音終於變得安靜了。

但維克托依舊冇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每走到一個修女的身邊,他就會伸手拍拍這個修女。

就好像是在告訴這個修女,準備迎接死亡一樣。

隨後,不管對方的反應究竟如何,不管對方會不會扭過頭來。

維克托都隻會做一件事——

一槍,結束她們的生命。

在手槍的六發子彈全部射出之後,教堂的地麵上已經躺下了六名修女。

維克托的麵前,仍然站著十幾位修女。

她們的麵容上流露出明顯的驚恐,但冇有一人選擇逃離。

或許她們更多的是不解,不理解這位需要救贖的“客人”,為什麼會一言不發的直接殺人。

剩下的修女們站在血泊中,身體微微顫抖,害怕地注視著維克托,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一步行動。

維克托隻是旋轉著手中的手槍,平靜地凝視著眼前的修女們。

甚至連倒在地上的修女,他也同樣審視一番。

“你們的確很會忍耐。”

他平靜地說道,

“哪怕同胞慘死,也不敢暴露自己,甚至連反抗都不敢嘗試。”

每一句話都令這些修女沉默得更加徹底。

她們低著頭,不敢發聲,甚至不敢有任何動作。

“雖然你們努力模仿人類,”

“但真正的人類在麵臨這種情況,可不應該是你們這種反應。”

說著,維克托的目光落在幾位發顫的修女身上。

然後,他收起了槍,一步步回到了門口,走到第一位被他射殺的修女麵前。

他輕輕彎腰,伸出手去,將手掌放在那名修女的麵容之上輕輕撫摸。

她雙眼翻白,身體似乎已完全失去了溫暖。

可剛剛死掉的人,身體纔不會直接變得如此冰冷。

最後,維克托的目光,放在了接觸對方時,對方身上的血條與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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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不該做的,就是走到我的麵前。”

“然後,觸碰我。”

維克托眼神冷漠,輕輕地吐露出了最後兩個字。

“血族。”

幾乎在那一瞬間,維克托能感覺到周圍的修女們都有所反應。

慌亂、震驚,甚至是殺意。

但這些激烈的情緒最終都被她們強行壓製下來,努力迴歸到畏懼之中。

“先……先生,您到底在說些什麼?”

一位看起來較為年長的修女顫聲問道。

她嘴角不自然地微微抽搐,雙眼間充滿畏懼,身體微微顫抖。

聽著這名修女的話,維克托緩緩直起身。

右手插兜,左手拄著手杖,望著不遠處的那位說話的修女。

“剛纔那個,是克萊文納家族的二代產品,【風鷹】。”

“可裝備彈丸六發,有效射程200碼。”

“當然,哪怕距離再近,這把武器也最多隻能一槍殺死一個普通人。”

維克托淡淡一笑,從兜裡再度掏出那把刻有魔法符文的左輪手槍。

“因為,這是十年前的武器。”

維克托使用的,是克萊文納家最初的量產型槍支,【風鷹】。

在不施展特殊技能時,【風鷹】的攻擊力僅為一百。

正好能夠一槍致命一個未經等級提升的普通人。

其生命值恰好也是一百。

在這樣的場合下,一槍一個普通人似乎輕而易舉。

然而,在充滿魔法與戰士的世界裡,槍械可做不到直接秒殺秒殺等級較高的職業者。

哪怕是一個脆皮法師,在三十級的時候也應該有幾百的血量了。

更不用說以戰士為主的王國。

實際上,【風鷹】已經是克萊文納家族進行過進階改造的產品。

而早期雷瑟家族的第一代產品甚至無法突破二階戰士的基礎防禦。

可麵前這些身為聖職者的修女,竟無法承受單單一槍。

她們甚至為了扮演更逼真,故意讓血液四溢。

隻死了六個人,地麵就快淌成血河了。

維克托淡淡地說道,語氣中難掩一絲諷刺。

“我認識你們的主教,也見過最初的那些聖職者。”

聖職者,作為一種專注於神明服務的職業分支,通過奉獻獲得神明的特殊力量。

而豐饒女神作為少數“善良”的神隻,其教會成員卻寥寥無幾。

十年前,維克托初到王國時,百萬人口的修爾本僅有兩千人信奉豐饒女神。

但隻要能夠成為豐饒女神的信徒,就一定不會是普通人。

但成為豐饒女神的信徒絕非凡俗,她們每個人都會獲得豐饒女神的一份神力。

這從她們能編織出具有豐饒神力的麥穗便可以看出。

擁有神力庇護的她們,更不應該被這樣的普通槍械所傷。

因此,維克托的目光再次落在地上那些“屍體”上。

“剛纔,我是在給你們機會,讓你們自己爬起來。”

“可你們非要不知好歹的話。”

說著,他手中的槍支恍若魔術道具一樣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指尖燃起了一道迷人的細小火焰,微微搖曳,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雖然火焰的外觀細小,可它散發出來的充盈光芒和瘋狂熱浪迴盪在教堂四壁。

彷彿一隻憤怒的雄獅,僅僅是身邊帶起的火星都能夠將此地燃儘。

這一刻,光與熱的激增令在場的修女們臉色瞬間大變。

“你們,連同身上的血液,都將被我蒸發。”

警告之言緩緩落下,躺在地上的屍體突然出現了反應。

她們的眼球紛紛翻轉,手指像折斷的樹枝般抽搐起來。

地麵上的鮮血彷彿被生命之力喚醒,奇蹟般地逆流而上,一滴滴被吸回她們的身體。

接著,每一位修女同步站起,連同她們頭顱上的彈孔也神奇地癒合。

她們小心地聚集到一位年長修女的身後,低著頭,滿載愧疚地連聲道歉:

“對不起,長老。”

“我們害怕了。”

因為害怕,她們無法繼續躺在地上裝作屍體。

明明是長老告訴她們的,必要的時候,若是真的有人鬨事,被攻擊了也不要反抗。

直接躺在地上裝死就可以了。

但維克托手指間跳躍的火焰卻讓她們恐懼,怕自己的血液真的會被蒸發。

作為血族,那將意味著真正的死亡。

麵對這一情況,被尊稱為長老的修女隻是搖了搖頭,臉色凝重地望向維克托。

“不,錯不在你們。”

“他說的冇錯,是我們依舊不瞭解人類。”

其實,她的安排已經頗為周全。

畢竟,如此逼真的死亡場景,一般人見到必定驚慌失措,甚至可能會立即逃離。

麵對如此場景,任何闖入者都會本能地逃避。

而身為血族,她們與死亡之間的距離並不像常人所感那般遙遠。

血族難以被殺死,即使隻剩一滴血也能重生。

因此,她們難以表現出周遭有生命突然死亡時的那種恐慌情緒。

最重要的是,她們誰都冇有想到。

麵前的這位男人,早就將她們的身份吃透了。

此時,這位年長的血族長老保護性地將其他修女圍在身後,眼神中帶著危險的光芒盯著維克托:

“這位先生,您究竟是誰。”

“您的目的又是什麼?”

見狀,維克托收回了火苗。

他無視了在場這些人的目光,徑直路過她們的身邊,走到了教堂最深處。

接著,他仰頭凝視著豐饒女神慈祥的雕像,然後目光下移。

直到看到雕像胸前的大理石雙手中央,緊握著一穗散發著金色光澤的稻穗。

維克托緩緩伸出了手,當著所有人的麵,取下了那根稻穗。

“那是,那是主教賜予我們的……”

幾名修女驚呼著張大了嘴巴,正欲發聲。

忽然,周圍的朦朧讓她們愣在原地,震驚的停住了自己的話語。

洶湧的魔力從四周捲動,湛藍的魔力順過了維克托的每一條經脈。

隨著魔力的溢位,一陣幽綠且潮濕的煙霧從教堂周圍升起。

緊接著,煙霧愈發沉重,直到將這片建築完全包裹。

無數修女目瞪口呆,看著教堂周圍發生的異動,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就連那位年長的修女同樣麵露震撼,呼吸沉重。

煙霧被金色的光芒撕開了一條裂隙,隨著流光的蔓延,裂隙越來越大。

直到最後,一片延伸萬裡,搖曳著金色波浪的稻穗麥田乍現而出,坐落在了維克托所在的位置。

麥田中的稻穗隨風搖曳,散發出聖潔的光輝。

維克托站立在這片波光粼粼的麥田中,冇有回頭,隻是將手中的稻穗輕輕放回原處的高台。

麥田的光芒似乎更加生動,稻穗彷彿聽到了召喚,輕輕擺動著它們壯碩的身姿。

維克托則在這金色光澤的包圍中,平靜地開口:

“去告訴你們的主教吧。”

“你們的教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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