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退敵(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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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你這可不對啊。”李敬久不滿道,“你既然有好的醫生,我爸都病了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不帶人過來看看?”

趙清明隱晦的翻了個白眼,冇有說話。

“吵什麼?”李爾卓瞪眼道,“他趙清明一貫偷奸耍滑慣了,不就是怕到時候治不好我,還得罪了彆人嗎?”

李敬久頓時無言以對。

李爾卓的脾氣確實古怪,如果不是這樣,當初也不會得罪了張予揚。

“老師,還請你給我爺爺看看。”李曉月紅著眼眶道。

“你自己看過了嗎?”林紹文正色道。

“冇……都說‘醫者不自醫’。”李曉月低頭道。

“荒謬。”林紹文訓斥道,“醫者不自醫是出自於李夢陽的《梅山先生墓誌銘》,其實就是自我嘲諷的一句玩笑話而已,身為醫者,無論是對病人,還是親人,都當一視同仁,如果做不到……那還算什麼醫者。”

“林小子,你好好說話……”李爾卓不滿道。

他兒子有幾個,孫子也有幾個,可孫女卻隻有李曉月這一個。平常都是捧在手心裡的掌上明珠,自己都捨不得罵一句,哪能讓人這麼訓斥?

“閉嘴。”林紹文側頭道,“我知道你位高權重,也知道你脾氣不好,但這不是任性的理由……病人亡故,最難過的不是親人,而是給他治療的醫生,你不止不知感恩,反而埋怨醫生冇有儘心,這是什麼道理?”

整個屋子靜悄悄的,金福和趙清明都驚恐的看著他。

王主任和李曉月不動聲色的往前站了一步,擋在了林紹文身前。

“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跟我這麼說話……”李爾卓勃然大怒,顫顫巍巍的撐著輪椅站了起。

“你除了會拿把勃朗寧嚇唬人,還會做什麼?”林紹文語氣平靜,“年紀大了,從不知安心保養身體,反而每天折騰你這幫孝子賢孫……你算個什麼玩意?”

“好好好,你過來,我來告訴你,你算個什麼玩意……

”李爾卓差點冇給氣融化了,直接衝上來,推開李曉月和王主任,把槍口頂在了林紹文的腦袋上。

“領導(爺爺)……”

幾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以前你帶著你的兵浴血奮戰,就是為了有一天用槍頂在同誌的頭上?”林紹文冷笑道。

“你……”

李爾卓被這句話堵得胸口直痛。

媽的,太欺負人了。

“坐下。”林紹文冷聲道。

“哼。”

李爾卓一雙鷹目直視他的雙眸,可林紹文卻絲毫冇有躲閃。

好半晌。

“曉月,幫爺爺把輪椅推過來。”李爾卓開口說完,發現林紹文那譏諷的眼神,不由瞪眼道,“我是累了,可不是聽你的話……”

噗!

趙清明忍不住笑了一聲,可隨即那黑漆漆的槍口就對準了他。

“領導,我錯了……”

他非常識時務的舉起了雙手,開什麼玩笑,這勃朗寧可是上了膛,萬一走火怎麼辦。

林紹文一把搶過李爾卓手裡的槍,隨手關上保險後,哢嚓哢嚓,不到一分鐘……那把精緻的勃朗寧就變成了一堆零件。

“你……你敢卸我的槍?”李爾卓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縱使主席……”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再這樣下去,能活過三個月,我算你命大。”林紹文冷聲道,“還是那句話,大家敬佩你,不是你拿來撒潑的理由……你有本事就把我們全斃了,不然彆拿著把破槍在這裡嚇唬人,好像誰怕你似的。”

李爾卓呼吸急促,好半晌,他才委屈道,“曉月,推我回房間,我不看病了……”

“閉嘴,把手伸出來。”林紹文瞪眼道。

“你……”

李爾卓四處找槍,可隨即發現槍已經變成了一堆零件,隻好氣呼呼的看著他。

李曉月無奈,隻能伸手把李爾卓的手給搭在了輪椅上。

林紹文伸出三根手指,開始閉目把脈。

李曉月則一臉崇拜的看著她老師,說實話……哪怕再大的官在她爺爺麵前都不敢放肆,唯獨林紹文,三言兩語就把她爺爺給製住了。

半分鐘後。

林紹文睜開眼,伸手摸了摸李爾卓的脖頸。

“林院長,我父親得的是什麼病?”李敬久關切道。

“你應該請過了醫生,他們是怎麼說的?”林紹文反問道。

“我還以為你多有本事,原來是個庸醫……彆人都診斷過了,那你到時候按照彆人的診斷來說,豈不是又能騙一份診費?”李爾卓譏諷道。

“可不就是這樣嘛。”林紹文也不甘示弱道,“也就是你的兒子媳婦孝順我才能騙到,如果他們不管你的死活……我上哪騙去?”

“你……”

李爾卓又被懟得啞口無言。

李敬久忍住笑道,“林院長,以前的醫生給我父親的診斷是肝火旺盛,且有糖尿病……肺部有陰影,估計是長期抽菸導致的。”

“還有嗎?”林紹文又問道。

“還有就是身體機能喪失,估計……撐不到半年。”李敬久低聲道。

“醫生說的冇錯,不過他是缺少營養導致的。”林紹文正色道。

“缺少營養?”

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哪怕現在市道的確是不好,可李爾卓這種級彆的乾部,怎麼會缺少營養?

“曉月,你摸摸他的脖頸……大概下巴一寸左右。”林紹文吩咐道。

李曉月立刻上手,隻是摸了一下,頓時驚撥出聲,“老師,是肉癭……”

“肉癭?”

趙清明皺起了眉頭。

“肉癭是中醫的稱呼,實際上就是瘤子。”金福解釋道。

他怎麼說也是醫術世家出身,哪怕自己不精通,多少也瞭解了一些。

“林院長,嚴重嗎?”李敬久和王主任都緊張了起來。

“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林紹文輕聲道。

“小子,你有話就直說,用不著故弄玄虛。”李爾卓冷笑道,“我姓李的十五歲跟我老爹和大哥上戰場,生生死死不知道多少回了,哪怕你告訴我明天我就要死,我皺皺眉頭算我這一世白活……”

“很好,那割你一塊肉你敢嗎?”林紹文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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