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靈入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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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康國,貞濟三十二年,暮部行省,宿城。“姓名,十二週歲否?”“姓名,鍾孚。”台下回答的少年麵帶稚氣,向台上這位錦繡華服之人躬身道:“前天剛成熟靈胚,確信已滿十二週歲。”“好,上來吧。”華服之人招手,示意這位叫鍾孚的少年踏梯上台來。到台上,鍾孚見一奢華大床矗立正中,正麵雕有鳳舞龜臥,龍據虎行,活靈活現。材質不知為何物,隻覺好不簡單,越是靠近,越似有一陣又一陣的不明氣息朝自己湧來。“鍾孚。”不等鍾孚細細感受,華服之人便把他叫住。“在。”鍾孚停下腳步,躬身聽候發落。隻見華服之人遠遠朝著一擺手,鍾孚整人就懸了起來,不等他反應,自己就忽的飛來,正正躺在了這大床之上,溫暖的感覺從背後陣陣傳來,舒服得讓人萌生出睏意。“閉眼,沉心,入眠。”來自華服之人的話音,在鍾孚就要扛不住睡意前傳來:“好好記住你開靈時看到的畫麵。”話音剛落,鍾孚便隨著一股股舒服的暖意,睡著了.......似是夢中,鍾孚的神識體緩緩複現,他望向四周,隻覺自己好像身處一個幻境之中,四麵黑暗、寂靜,片片落葉狀的五彩斑點,在身邊飄忽、迷離、糾纏,看不出目的地遊蕩著。忽然,四周畫麵顯現——“當——當——”幾個個仆人在前敲鑼奏行,身後是高馬大車,一輛輛開進城門來。仆人們一邊敲,一邊吆喝:“恭迎殿閣大學士歸鄉視察——恭迎殿閣大學士歸鄉視察!”路人們紛紛匯聚,夾道相迎。有一人騎在最高的白馬上,身著錦繡華服,手持翠玉韁繩,這正是剛纔在台上指引鍾孚之人,大康國的正一品大臣——殿閣大學士,朱晟。隻見他邊笑著邊朝兩邊百姓打招呼。“恭迎大學士!恭迎大學士!”凡是他目光所及之處,皆拱手相呼,喊聲熱烈,看來是深得民心。這不是今早我去看大學士進城的畫麵嗎?為何會出現在我夢?鍾孚大為不解。畫麵模糊,然後再顯——隻見一樸素長袍之老者,鶴髮垂須,身子挺拔地站在一似學堂的講台上,對下麵的學生們說:“明日殿閣大學士大人返鄉祭祖,而且這次的開靈式,大人要求由他執掌。你們幾個小崽子,可算是有福咯!”說著,老者手持戒尺,連點幾個學生,其中一個就點到了這個視角的主人,“鍾孚,你來回答一下,開靈時需注意何事?”畫麵一晃,視角主人應該是站起了身,聲音傳來:“答院長,開靈最重要的就是年齡,必須滿十二週歲纔可以。”“不錯,那這為何呢?”“答院長,因為在十二歲前,身體的靈盤還冇成熟,稱為靈胚,而此時的靈胚是無法吸收靈力進行開啟的。待到滿十二週歲時,可接受開靈式開靈,靈胚吸收靈力綻放,生成神識體,化成靈盤,步入修煉人之列。”“回答的很好,還有一問,在開靈式的過程中,需注意何事?”“答院長,您之前教導過,開靈式需要開靈師用微弱靈力從中樞、雙手三寸筋、雙足百匯穴一共五處同時注入開靈者體內,靈力會隨著經脈自然匯入靈胚生穴,此時神識體聚靈初生,同時伴隨畫麵顯現,這些畫麵是最需要記住的。”“為何?”“答院長,因為......因為這是未來的畫麵?”“對!生穴見未來,你的命數唯有在此刻可得一窺,謹記啊,你給我好好記住!”被稱為院長的老者邊說邊把戒尺敲在視角主人頭上。“哎喲,知道了知道了院長。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您。”“什問題,說。”“如果看到的畫麵是過去呢?”“過去的畫麵?”“是啊,您說看到的畫麵是未來的,那有冇有人看到過去的畫麵?”視角中,老者緩緩走到一旁,把他按到了座位上,轉身對所有學生說道:“老夫雖從未聽說過,有人所見之畫麵是過去的。但有古書記載,若見過往,則要終止開靈式,因為隻見過往的,靈力入的是——”“死穴!”神識中的鍾孚猛地驚呼!我這開的是死穴!怎會?!同一時間,奢華大床之旁,凝神閉眼的大學士朱晟,雙手緊貼邊沿,正緩緩輸送靈力。這大床確非凡物,名為聚靈寶榻,是皇城貴族內部用做開靈式的神級器物,此物可將開靈師的靈力化作溫和靈氣的迴響,層層外擴,深入人體內,有安神之效。而且最重要的是,如用此物做開靈式,那開靈師也可閉眼凝神,通過此物感覺到榻上開靈者神識體的所聞所見。“怎可能!”看到同樣畫麵的朱晟也不由得發出驚呼,他不敢相信,自己明明按五處標準的穴位,透過寶榻注入靈力,這靈力絕對是足夠溫和入體的,不可能有什閃失纔對。但如今所見確實為過往畫麵,那起碼能說明一個情況——開的不是生穴,甚至可能是死穴!博覽群書的大學士深知,若是被外在靈力湧入死穴者,不足十息就會暴斃而亡。當機立斷,朱晟欲將兩手從寶榻上抽離,終止靈力輸入,強行將鍾孚喚醒。但怪事頻頻,朱晟發現自己的手掌竟被一股外力緊緊吸在寶榻邊上,光是使勁根本抽不出來,事態緊急,他不得已運轉內靈力加大力度。“!”雙掌帶著寶榻邊的大塊花紋碎屑一齊從寶榻上強行抽離而出。朱晟這才發覺,聚靈寶塌原本陣陣外放的溫和靈氣迴響,此刻居然轉成了一股吸力愈來愈強的漩渦,向周圍吸納各種靈氣,原本躺在榻上的少年,此時也上懸起來,靈氣從寶榻中傳出,又從鍾孚身體的每一處湧入,有生生相息,命命相扣之感。兩者之間竟然建立起了一種聯係,難道靈入死穴還有救?朱晟心中疑惑起來。然而,現在就算止住主動的靈力輸入也冇用了。甚至,就連朱晟自己靈力,竟也有些部分被強行吸入進去!此時更不敢擅自剝奪鍾孚與寶榻的聯係,怕是需要從內下手,將鍾孚的神識體解放出來才能穩其性命。此刻,天上之雲也被吸引,周圍空間飛沙走石,遮天蔽日,台下的人群由於看不到高台上情況,恐慌得亂叫起來,四散逃離此地,開靈式場地已然亂成一片。唯獨榻上的鍾孚,好似世外之人一般,他兩眼緊閉,雙眉緊鎖,身體平直,上懸在榻上一尺處,一動不動,隻有額頭不停地冒汗,汗水如雨,直直滴落到榻上。這已經不是吸引了,這是掠奪之力!而且變得越來越強!朱晟心中大感不妙,當即從懷中取出一閃閃發光的方形器物,運轉靈氣,對著雙手結印,隨後大喝一聲:“閉!”瞬時,一股湛藍色氣息從方形器物中躍出,包裹住了朱晟、聚靈寶榻、鍾孚三者,外界的異象動亂也同時消散,三者此刻與外界隔絕了聯係,這給了朱晟一絲思考對策的時間。但寶塌吸力卻未削減一分,開始吸收起這器物的傳出的氣息來。朱晟知曉靈盤剛開之時,大吸周圍靈氣者,被稱為引靈體,是萬中無一的修煉奇才。在此之上,有甚者對靈氣的吸引力大到把周圍靈氣抽成真空狀態,而有這種上天之資的人,大康國幾年間也隻有修煉世家纔出了一個,此體質被稱為吞靈體,天賦更是了不得。而眼下這個情況,卻是連殿閣大學士朱晟都未曾聽說過的,靈盤初綻,就生生把神級寶物的性質給完全扭轉,大肆吸收四周靈氣,甚至連自己這真境期境界的靈力都可吸收一二,更可怕的一點是,這位叫鍾孚的少年,開的還很有可能是死穴!有這等天賦,不愧是他的孩子!前日受院長所托,萬加急歸鄉,搶來聚靈寶榻專程來給這孩子主持開靈式,果然是如院長所說異象環生,此子果然不簡單!朱晟心瞬時就下了決定,今天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下他!朱晟從兜中取出三枚耀眼的丹藥吃下,隨後立即運氣,將雙掌緊貼住寶塌邊,再次凝神沉心,運轉靈力嚐試與鍾孚的神識進行溝通。黑暗中,鍾孚對於外界的動亂毫不知曉,畫麵顯現接著變換顯現——這是一處高山之上,視角在遠眺望向空中的橘黃光球,它正正定定的懸在斜空中,忽然一根樹枝被插在土,視角轉動,是被稱為院長的白髮垂須老者,他正調整著這根樹枝的偏斜程度。“好了,鍾孚看這樹枝的影子。”視角移動到影子之上,隨後老者的聲音傳來:“這樹枝直插地麵,正好長一丈,而它的影子,長四丈,你記住了嗎。”“院長,這長度有什意義嗎?”一道少年之音發起詢問。“大康國根據這種測量影子的長短,把國家分成四個部分,分為耀部行省、明部行省、暮部行省、暗部禁區。而我們在的是部分正是其一的暮部,影子長四丈五尺到一丈七尺的地域。”“咱們大康國為何要按影子來設置地域呢?”少年不解。“你要知道,我們生活在一個巨大平麵上,這天日的位置正好懸在世界的中心固定。所以這影子越短則說明越靠近天日,越逼近中心,從中得到的靈力也就越濃鬱渾厚,所以按影子分地域可以區分開不同品質的靈力。所以大康國的皇都,設置在耀部,那的影子短於一丈。”“那是不是皇都的太陽要比我們這大很多?”“是啊,不僅大很多,而且位置也比我們這要高,要抬頭才能看見。最明顯的變化是,天日的光芒更甚,熾熱之息更強,一般修為之人根本無法直視天日,強行看的話雙目會被灼燒殆儘。”“那我還是喜歡在這,可以直接看天日,也不灼眼。”“哈哈哈你這小子。”院長大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視角一陣搖晃:“鍾孚,你的靈胚剛剛成熟共鳴,說不定有天人之資。耀部的資源靈力都很充足,有機會一定要去那看看。”至此畫麵消散,而後變換。時間一點點過去,自己曾經曆過的種種事情,變成畫麵,一段段不停地在鍾孚的四周顯現,時間線也越來越偏過往,顯現速度越來越快,甚至一些他已記不住的事情都能以他的視角再次看到。期間鍾孚嚐試了各種院長教的方法,用頭撞地,用手掐脖子,大力抽臉等等,都冇辦法離開這鬼地方。我現在意識明明很清醒,也有身體的感覺,為什醒不過來?為什控製不了自己身體?鍾孚有些心灰,他把能做的都做了,對於目前的困境卻無一點幫助。而且更要緊的是,最開始覺醒神識時,自己能感到涓涓溫暖的靈力在自己身體流動,但現在這股靈力變得越來越燥熱,可入到靈盤中卻開始變得冰寒紮心起來。難道這就是開死穴的反應嗎?越來越冷了......鍾孚的意識變得模糊,神識體也變得透明起來。“鍾孚!”忽然一道聲音傳來,這是大學士的聲音!鍾孚驚醒,像是一個快要溺死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神識體大聲迴應:“大人!現在這越來越冷,我靠自己出不去了!您能幫我離開這嗎?”“鍾孚別慌,寶榻與你建立了聯係,光靠你自己是出不去了。現在我已封鎖住外界靈力,你先穩住心神,隨我說的做,一定能解你困境!”“好!我要做什?”鍾孚此時聽到大學士這說,也穩下心來,神識體又變得厚實。“你注意畫麵,待到顯現的畫麵結束,就代表神識體成長完整,此時你的四週會出現變化,這一刻你的靈盤纔是真正綻開了,你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靈盤的中心。運氣好的話,中心的四周就會出現空地,屆時你先選擇一片空地去往,到達後我在體外凝聚靈力,生成懸梯至中心,拉你出來!”“好!”果然大學士就是不一樣,對於各種情況都瞭如指掌,鍾孚凝神看著四周的畫麵,皆為在孤兒院嬰兒時期成長的點滴,尋常不過。畫麵愈來愈快,開始閃爍躍動起來,鍾孚預感到,就快要結束了。忽然,畫麵變得穩定且清晰,隻見一個碩大的天日懸在空中,鍾孚的印象,還從未見過如此大的天日,視角就這直直的正對著這刺眼的火球,冇有眨眼與抖動。瞬時,一大片烏雲突然出現,遮天蔽日,風馳電掣,雷聲滾滾,世間頓時黯淡下來,像是換了一片天地。腳步聲傳來,並且慢慢地變大,視角晃動,原來被一黑袍之人抱了起來,此人帶著麵具,樣式猙獰異常。“鍾,孚。”一道聲音從麵具傳出,緩緩地將鍾孚二字唸了出來,但現在的鍾孚聽不出這聲音是屬於誰的,應該是不認識的人。“鍾家之子,怎會取此名字?難道你真遭遇不測了嗎?”什鍾家之子?我這名字怎了?什不測?鍾孚一時間分不清這些話包含著幾層意思。還冇等鍾孚分析,猙獰麵具之人又說話了:“明白了。放心,我會護好此子遠離鍾家。待有一日,定把此事查得水落石出!”為何要遠離鍾家?鍾家是什家族?舊問題冇想明白,新疑問又來了。說完,此人用一身黑袍將視角包裹住,畫麵到此變得模糊透明起來,開始有一些消散的跡象。冇得時間想別的了,鍾孚此刻意識到這副奇怪的畫麵,應該就是自己這生最開始的所見所聞,馬上就要結束了,現在要把注意力放在等會出現的空地上。終於畫麵消散,靈盤正式綻開,鍾孚趕忙環顧四周,但是眼前出現的事物讓他感到絕望——不大的空間,四麵卻全是冰山組成的巨牆,厚不見影,高不見頂,自己的神識體在這四堵牆麵前顯得格外渺小無力。怎可能?不應該啊,難道他是先天無法修靈?這更不可能。朱晟心中也是充滿疑惑,剛纔吸收的那多靈氣去哪了?難道——“這冰牆就是你吸收的靈力!”朱晟察覺到了異常,頓時想到解決之法,傳音道:“鍾孚,你選一個最有感應的方向,試著去化解這冰!”最有感應?鍾孚聽後迅速抬手挨個觸摸四麵冰牆,閉眼細心感受。第一麵,感覺身上的冰冷感變得更重了,刺骨的寒冷直入心髓。第二麵,感覺身上充滿了壓力,四肢變得厚重,行動變得困難。第三麵,感覺身上烈火焚身,冰火交加讓身體變得割裂,難以控製。最後一麵,鍾孚剛抬手觸碰,就感到一股充滿生機的氣息朝著自己湧來,身上的寒冷感頓時化去不少,他感覺到,一股召喚感從這麵冰牆後麵傳來。就是它了!鍾孚認定方向,下定決心,我要活著出去,弄清這一切到底是怎回事!霎時間,冰牆似是感應到了鍾孚的心意,猛猛顫抖,跌落的冰屑化為一股氣息,匯聚至鍾孚掌中,隨著抖動越來越大,生出三兩條裂痕,幾塊巨型冰塊跌落,還冇墜地也化成了氣息匯入。鍾孚手中的氣息越來越重,他快要拿不住了,可冰牆還有一大半冇碎。“鍾孚,你的靈氣目前冇有儲存的地方,現在隻能匯聚到你的神識體上,這個負擔是很重的”朱晟的聲音傳來。“得想辦法破掉這牆,讓靈氣有地方匯聚儲存。”撐不了太久,鍾孚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管了,放手一搏!他吃力地舉起手,握住住掌內靈氣,朝麵前的冰牆狠狠打出一拳——此刻靈氣碰撞,產生的衝擊讓鍾孚的手寸寸斷裂,一路從手指斷至肩部,很快一隻手便廢掉了,氣力消失,無力的垂下來,而眼前冰牆卻未見與揮拳之前有什不同。再一拳!鍾孚勉強舉起另一邊手,握住極限重量的靈氣,再次狠狠揮出——結果是同樣的,另一隻手也廢掉了,冰牆依舊在搖晃,碎裂的速度冇有什改變,靈氣不斷匯聚在鍾孚身上,壓的他站不起來。冇時間顧及傳來的痛楚,靈力的壓力越來越重,鍾孚連續後退幾步,將靈力匯聚至腳上,猛地向前衝去,在離冰牆還剩一丈處,踏地躍起,淩空一腳踢向牆麵“!”這下聲響很大,經過拳打腳踢,冰牆不停受衝擊的地方已出現裂紋,更多的巨型冰塊掉下來。然而,鍾孚的腳也被震得筋脈寸斷,但是他早料到這一點,借力轉身用另一隻腳再次踹出——“!哢嚓——”裂紋在鍾孚眼前迅速擴大,另一隻腳也隨之斷裂。有希望!但還不夠。扭曲的身體開始從半空下落,最後一搏了,成與不成,在此一舉!鍾孚將所有的靈力匯聚至額頭。“鍾孚快停下!這樣做會毀壞你神識體的!”但這是眼下唯一的方法了,鍾孚已經頂不住一直疊加在身上的壓力,不破除這麵冰牆,怕是自己也會被壓得魂飛魄散。還有最後一招,怎能不試試看呢?“!”鍾孚在意識消散前,隻聽到了額頭與冰牆相撞的巨響,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由於失去了鍾孚神識體的聯係,朱晟一時也無法透過寶塌看到鍾孚靈盤內的情況。外界,鍾孚從懸浮狀態跌落在寶榻上,雙眼緊閉,七竅湧血,四肢扭曲,皮膚似被燒過一般,龜裂開來,胸口不見起伏,停止了呼吸。你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朱晟心中狠狠道,連忙上前用靈力將其包裹住,形成一個靈力繭,給鍾孚緩住傷勢,拖一下時間。趕緊去找院長,說不定還能救。朱晟邊下決定,邊架著靈力繭,踏空上天飛速而去,去往的方向,正是城中唯一的孤兒院。與此同時,鍾孚寂靜的靈盤中,一道聲音從冰牆裂紋處傳出:“真不愧是我們的孩兒,有血性。”裂紋從鍾孚最後撞擊的地方,開始迅速擴大,進而延伸到整麵冰牆之上。“鍾孚,爹孃對不住你,以前和以後的路,都要靠你自己。”裂紋變得更加細緻,整麵冰牆開始更加劇烈的搖晃起來。“但這次,就由爹孃幫你。”話畢,強大的生機氣息從所有裂縫中噴湧而出,整個冰牆隨之崩潰瓦解,坍塌而墜,還未等落地,就通通化成了靈氣,隨著生機氣息的指引,湧入鍾孚扭曲趴著的神識體。骨肉重生,經絡重構,原本近乎透明且失去氣息的神識體,此刻變得比之前更加厚實,而且還有一些潤玉之感。此刻,強大的生機之力從鍾孚神識體中蓬勃勁發而出。隨後,原本是巨大冰牆的方位,生成了一方綠油油的空地,靈力混著生機之力在此匯聚。鍾孚神識體上的壓力也瞬間清空了,他現在躺在地上,麵色平靜,像是睡著了一般。“孩兒,若有機會,餘生相見......”聲音漸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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