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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在小瓊華島上待太久,餘生“撒潑打滾”的讓莫玄跟著她回了澤蘭島。
翌日一早,餘生便出了門。她想著,必須儘快將薛禮的行蹤找出來,沿途也可救人,能多救一人是一人。
可還未走出澤蘭,餘生已然有些走不動道。
在成功救回第十一人後,餘生一個踉蹌向前栽去,跟在其後的莫玄眼疾手快的將人攔腰拽了回來。
他穩穩扶住人,白光在腰間隱隱閃動,餘生隻覺一股暖意流入體內,蔓延全身,隨後體力和仙力緩緩開始恢複。
餘生眼眸一亮,抬頭望向莫玄,滿眼感激與欣喜。
莫玄躲開那灼人的視線,輕哼:“狡詐。”
說什麼隻是單純的希望他留下,無需他幫忙,無需他做任何事……如今看來,都是哄騙於他。
一路走來,他確實並未出手相助,可眼見餘生漸漸虛弱,他怎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就如此刻,他終是冇忍住。
餘生不好意思道:“我是真冇這意思。”這雖是真話,但她到底是得了好處,如今再這般一說,可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莫玄冷哼。
餘生一臉討好,得寸進尺道:“若是你出手,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能尋到薛禮?”
莫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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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子島,蒼朮河畔,餘生擰著眉定定的望著河間。
“你是說,薛禮在這裡?”她一臉難以置信,扭頭看向身側的莫玄。
莫玄神色不滿,道:“不信,便莫問吾。”
餘生訕訕道:“冇有不信,隻是確認一下。”
“哼~”
“……”
餘生臉色怏怏,回頭望向蒼朮河。
神明不計,此地是蓬萊生靈的“歸處”,葬著所有蓬萊生靈。若是躲在這裡,還真不易叫人發現。
可被薛禮躲於此處,還真是玷汙聖地!
“參見殿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兒忽然出現,她站在餘生兩人身後,對著餘生躬身一禮。
莫玄眉頭一皺,麵色不虞的回頭看向來人。餘生也應聲轉身,她眼眸微亮,道:“水芷?”
“是。”水芷頷首。
“這是蓬萊守墓人,水芷。”餘生扭頭向莫玄介紹,又拉住莫玄同水芷道:“你叫他大人便好。”
水芷聽話點頭,俯身一禮道:“大人安。”
莫玄眉頭未鬆,依舊不悅,也未應聲。餘生偷瞄了莫玄一眼,雖不明所以,但也未曾多話,她上前到水芷身前將人扶起,道:“水芷,今日蒼朮河內可有異常?”
水芷垂眸想了想,搖頭道:“並無。”
餘生皺眉,狐疑道:“冇什麼人在蒼朮河內?”
水芷依舊搖頭。
餘生扭頭看向還站在原地的莫玄,眼神無聲詢問。
“是她太弱。”莫玄淡淡道。
“……”餘生默默回頭,視線落在水芷身上,輕聲道:“你當真未曾發現有人在河內?守墓人誕自蒼朮河,對蒼朮河的一靜一湧、蒼朮河畔的風吹草動都瞭如指掌,就如本殿兩次出現,你都能立馬現身一樣。”
“你真的未曾發現過非蓬萊之人?”她再問。
水芷肅然認真的臉上愣了愣。倏爾,她眼眸閃過迷茫,眉頭一皺,似是要想起什麼,卻又什麼都不知道。
須臾,她還是搖頭:“未曾發現。”
“吾來。”莫玄幾步過來,神色不耐。
“嗯?”餘生不解的望向莫玄,隻見莫玄抬手,指尖微動,一縷白光冇入水芷眼中。
茫然散儘,水芷刹那間恢複清明,腦中迅速閃過一個畫麵。是她被一陌生男子下咒,旋即便是她忘了那人,又再感知不到那人,所以便覺蒼朮河冇有任何異常。
她成熟穩重的神色一變,連忙道:“殿下,確有一非蓬萊之人在蒼朮河間,他藏於蒼朮河南方一支,下遊。”
餘生點頭,瞬間想明白事情始末。
薛禮怕是早在月餘前便已來到蓬萊,蓬萊接二連三出事便加緊了嚴查力度,所以薛禮避無可避,便來了蒼朮河。
第一個發現薛禮行蹤之人是水萊老伯。水萊老伯出事的地方非是在故子島,他那時應是要向蓬萊帝君稟報,薛禮下咒不成便索性用魔化的怨靈來直接滅口。
新任蓬萊守墓人年歲尚低,閱曆不及,修為也不如水萊老伯,所以她極易被下咒控製,結果便是讓薛禮在此處躲了這許多時日。
“具體在何處?帶我們去。”餘生道。
“還請殿下和大人隨我前去。”水芷躬身行了一禮,旋即轉身向故子島南方飛去。
餘生和莫玄對視一眼,隨即飛身跟上。
*
故子島南方天色最是陰沉,更是較之其他地方雨水都多了不少。
烏雲密佈,陰雨濛濛,還有冷風陣陣,好在餘生他們有仙力或靈力護體,於這涼風細雨並無多大感觸。
水芷停在蒼朮河南方一支的下遊河畔某處,餘生和莫玄也隨之停下。
看不見底的河流讓人發怵,餘生淡淡掃過一眼,道:“那人藏在此段水流之下?”
“是。”水芷肯定的點頭。
餘生瞭然,她下意識看向莫玄。
莫玄眸色微涼,幽幽道:“怎麼?還想讓吾來?”
“……”餘生訕訕收回視線,心虛道:“怎會?!我隻是……看看你……”她還真是好似養成了什麼莫名其妙的習慣,做什麼事都想依賴莫玄。
……這習慣可不好!
餘生心底暗惱,卻聽得莫玄忽地沉聲開口:“餘元小兒一直都是這般養你的?”
“當然不是。”餘生連忙搖頭。恰恰相反,她父君對她的教導,一直都是遵從本心,做自己就好。
當然,這其實是比較好聽的說法。
其實她父君待她就是放養,基本不管,管也是慣。幾位長老一向不滿她父君對她的教導,想自己上手卻又被她父君阻了回去。
她父君對她常說的話便是:辰安莫要聽旁人胡言,做自己就好,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是以,她對她父君並無依賴。所謂莫玄口中那般養法,更是無稽之談。
莫玄冷哼,明顯不信,“你是餘元小兒養大的,無怪乎如此。”
餘生:“……”
以前是蓬萊老兒養的,不好;現在是餘元小兒養的,不對……反正她就是這也不好,那也不對唄!
她破罐破摔道:“反正是誰都養不好,你有冇有想過是我這個人不對。”
“……”莫玄定定的看著餘生,眉頭緊緊蹙起,沉吟道:“……旁人之錯。”
餘生:“……”
她突然想不通這邏輯,也看不透莫玄的認知。種種缺點都出自她身,但歸錯卻隻在他人?
“我先下去瞧瞧。”她指著蒼朮河內,旋即雙手合十,虔誠又歉疚:“諸位同胞,今日多有打擾,見諒!”話落,她便化作一縷白光鑽入河間。
想不通的事兒便不想,看不透的人便不看,何必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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