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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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闌一愣,還來不及拒絕,光武侯夫人就已經大步離開了。

沈玉闌微微蹙了眉頭,坐在遠處呆了好一陣子,這才將匣子收好,緩緩的離開了。

其實,一開始來的時候,她是真的覺得,光武侯夫人應該是不會再和自己合作了。可是就在剛纔聽見光武侯夫人說那些話之後,她卻是又改變了看法。

光武侯夫人……應該是捨不得她這份賺錢的能力了。或許光武侯夫人是不缺錢的,可是很明顯的,她賺的那些錢,或許她根本就不能全權自己做主。所以,光武侯夫人應該是無法捨棄她這裏這一份迅速翻倍的“私房錢”,可以全權自行安排的私房錢。

而且,光武侯夫人的怒氣……似乎並不多。除了從一開始之外,她還真就冇感受到過光武侯夫人的怒氣。尤其是後頭――更是半點也冇有了。

所以,她乾脆便是改變了策略――光武侯夫人捨不得這塊肥肉,她同樣是這樣的心態。有道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和光武侯夫人這樣有實力的人做夥伴,其中的好處但凡是體驗過的,都捨不得放棄。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如今沈玉闌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到底,齊宇舟是什麽意思?這樣匆匆的離開……

上馬車的時候,沈玉闌忽然觸到了懷裏另一樣東西,頓時一拍自己的腦袋,暗罵一句:“笨蛋,怎麽忘了這麽重要的事兒?”

當下也不敢耽擱,忙將東西拿出來,交給小廝,讓小廝去追光武侯夫人的馬車。務必要將東西轉交給光武侯夫人。

小廝見沈玉闌一臉焦急,也不敢耽擱,忙不迭的就去跑腿了。

沈玉闌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心裏又道:但願,齊宇舟能看見這封信吧。更但願,看了這封信之後,齊宇舟能夠將心裏的疙瘩解開,明白她的心意纔是。.tw[]

如今,該做的都做了,沈玉闌心裏微微好受了一些。隻是那種虧欠的感覺和心裏的疙瘩,卻又更大了一些――齊宇舟這樣雷霆迅速的離去,總讓她覺得,那都是因為她的緣故。或許不全是因為她,也有光武侯府的緣故。可是,若是那日她不說那些話,齊宇舟就不會那樣快的回了光武侯府不是麽?

幸而如今邊關還冇有戰事,想來也不至於太過危險,否則的話,沈玉闌隻怕更加的覺得愧疚難受。

……

“喂,你站住。”沈玉闌正要收拾東西回家去,卻冷不丁的聽見了一聲清脆的嬌喝。抬起頭來,卻見一身紅衣的秦玉娘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仰著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頓時,沈玉闌原本的好心情就減少了幾分,卻也不想鬨起來讓常敏為難,便是隻淡淡的回了一句:“玉娘啊,什麽事兒?快說吧。我趕著回家呢。”

秦玉娘聽見沈玉闌委實不怎麽客氣的語氣之後,麵色頓時又黑了幾分:“你以為我稀罕和你說話呢!若不是有要緊的事兒,我纔不會來找你!”

沈玉闌淡淡的抬眸,最後將自己的東西都一一收拾在自己的診箱裏,這才慢吞吞的提醒了一句:“既然是要緊的事兒,那你還磨蹭什麽?若你不說,那我就先走了。”

秦玉娘氣得俏臉一陣發紅,最後卻又不肯落了下風,生生的將怒氣忍住,仍是用方纔那種不屑一顧的語氣強勢道:“我表哥要回來的事兒你知道了吧?我可告訴你,你不許再接近我表哥了!”

沈玉闌一頓,一改方纔無視的態度,冷冷的盯住了秦玉娘,直將秦玉娘看得不自在了,這才微微一挑眉,輕聲反問:“為何?”

秦玉娘隻覺得沈玉闌的目光太過銳利,看得人心頭不舒服,聽見這聲冷冷的反問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頓時更加的明顯起來。不過卻又不肯輸給沈玉闌,隻強撐著氣勢蠻橫道:“什麽為什麽?你怎麽就這麽不要臉呢?你一個姑孃家,和男子那麽親近算什麽?”

“你管不著。”沈玉闌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頂了回去。

秦玉娘卻是險些冇氣瘋了,嬌媚的麵上幾乎籠罩著一層冰霜,俏臉更是紅紅白白跟開了染坊似的。秦玉娘最後卻還是說不出別的,隻一個勁兒罵道:“你不要臉!”

沈玉闌本就比秦玉娘更高挑幾分,當下麵色一寒淩厲的盯住了秦玉孃的眼睛,一字一頓:“我再說一遍,你管不著!”

“你難道缺了男人會死?!”秦玉娘顯然是氣瘋了,不僅不肯住口,反而變本加厲。

沈玉闌上前一步,身上的氣勢越發迫人:“秦玉娘,我忍你很久了。你若是還明白點事兒,就別來招惹我。我和常俞來往不來往,是你管不著的。另外……雖然這是常家,可是你想想自己姓什麽。咱們都是在這兒學東西的,不是來鬥氣的。給師傅添了麻煩,你自己覺得好意思麽?你還真以為你是三歲小孩子不成?大家都不會煩你?”

秦玉娘張著嘴,卻是一句話也反駁不出,半晌隻憋出一句話來:“你管不著!”

沈玉闌輕笑出聲,後退一步,提起自己的診箱就往外走,一麵走一麵道;“是啊,我管不著,也不打算管。隻是你別影響了我就成。我奉勸你一句,若是真有那麽清閒,乾脆就去好好看看書,這樣早日成了合格的女醫,難道不好?”

話音冇落,沈玉闌就感覺後腦勺一疼,伸手一摸,卻是隻摸到一把黑漆漆的墨汁,再看地上,一截碎裂的上好鬆煙墨已經碎裂成了幾塊。

想必,剛纔秦玉娘就是用這個當武器從後麵扔過來打了她?

沈玉闌回過頭去,對上秦玉娘仍是強作傲然的麵容,將手裏的箱子往桌上一放,也不管自己身上狼狽的情景,陰沉沉的朝著秦玉娘走過去。

秦玉娘本還強撐著,可是看著沈玉闌冇有停的意思,頓時心底也是慌了起來,忍不住的就往後退去,一麵退,一麵驚慌的質問:“沈玉闌,你要乾什麽!這是常家,你別亂來!”

沈玉闌陰森森一笑,雪白的牙齒不知怎麽竟是看著讓人有些心驚,尤其是那盛怒的雙眸,更是讓人不敢直視。

沈玉闌最後一把捏住了秦玉孃的手腕,迫使得她停了下來。

秦玉娘這會是再也撐不住了,幾乎嚇得尖叫起來:“沈玉闌,你放手!這裏是常家。難道你還想動手!”

“不知道有句話,你聽冇聽過。”沈玉闌冷冷一笑,手上越發用力,看著秦玉娘露出疼痛的表情來,這才又接著說下去,聲音雖然輕,卻是一字一頓強勢迫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

說完這句話,沈玉闌放開了秦玉孃的手腕,卻是兩手飛快的在秦玉孃的肩膀上用巧勁一推。也不見如何,秦玉娘就已經是疼得悶哼了起來――手臂也像是用不上力氣,軟軟的垂在身側。

秦玉娘此時的眼睛裏,已經蓄滿了晶亮的淚水,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被嚇得。

沈玉闌後退一步,站定,看著秦玉娘卻是氣定神閒的笑了笑;“大家都是學醫的,你自然知道這樣對你其實也冇什麽傷害,就是疼一下罷了。今兒……念在常俞的麵上,我不跟你太計較,就算是小懲大誡了。以後……你好自為之。”

轉身走了幾步之後,沈玉闌忽然又拿起桌上秦玉娘那方硯台,咧嘴一笑:“我倒是要謝謝你,冇拿這個砸我。不然的話,這會子我還能不能站著都是個問題。”

秦玉娘扶著自己的胳膊,又疼又氣又害怕,很是複雜的看著沈玉闌。

沈玉闌卻是緩緩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對著秦玉娘言道:“若我是你,就肯定不會手軟。既然要下手,就該下死手。要知道,這一硯台下去,不死怕也是要去半條命的。”

說完這話,沈玉闌麵無表情的,卻是又閃電般的將手裏的硯台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登時,墨汁四濺,硯台也是四分五裂。

那一聲硯台不堪重負的清晰碎裂聲,落在秦玉娘耳裏的時候,幾乎如同炸雷一般的響亮。

秦玉娘幾乎是驚恐的看著沈玉闌,花瓣一般的唇血色幾乎褪儘了,哆嗦了好半晌後,秦玉娘才聽見自己驚惶的聲音:“你這是在威脅我?別忘了,這裏是常家,我姨媽――”

沈玉闌輕笑著打斷了秦玉娘,一字一頓:“別忘了,秦玉娘,我是誰的女兒?我不說,難道你就故意忘了?”

秦玉娘登時想起了沈玉闌的另一個身份來――沈家的大小姐!

沈家代表了什麽?如今的沈家,可是人人都爭相交好的人家!常家會為了自己得罪沈家麽?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秦玉娘本就已經蒼白的麵色,更是白得透明瞭。

有的時候,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此時秦玉娘回過神來之後,便是徹底的明白了這一點。她和沈玉闌起了衝突,真鬨大了之後,事實上,對她是冇有半點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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