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慌神察看自己一番,仔細確定是否中毒,又探了探同伴的鼻息,確認隻是昏迷,明白了明珠隻是虛張聲勢而己便起身追趕。
明珠當然知道上戰場的士兵是什麼樣的,戰場廝殺,決非心慈手軟之輩,被利用戲弄過後決不會罷休。
山林樹林眾多,本以為好藏匿,誰知道那士兵似乎長狗鼻子似的一下子便找到了明珠。
在她以為劫數難逃時,韓烈像鬼一樣出現了。
士兵趕緊做出義正言辭的模樣,“大將軍,此女心懷不軌,夜逃出營,我等拚命想將她抓回來,冇想到她頗有手段,幾個兄弟都著了她的道!”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幾人從未動過色心一樣,撒起謊臉不紅心不跳的。
明珠看見韓烈反倒不慌了,索性坐在草叢裡不起。
韓烈向前一步,“他們看見你的身子了?”
明珠疑惑嗯了一下。
一道寒光過。
士兵連辯解的機會也冇有,永遠地閉嘴了。
“將軍真厲害,藉此排除異己。”
明珠初時一驚後又回神,這幾人必不是他的心腹,下手如此乾脆肯定是他的對頭派來的。
“我將你帶到軍營,你若再敢擅逃,不怕我殺了你?”
“怕什麼,你想殺就殺,一早知道我的身份,不揭穿卻又帶在身邊,你不怕你家國君疑心於你?”
“我韓烈忠君為國,國君對我亦是信任有加!”
“那太好了,放我走!”
“不可能!”
“韓烈,你我也算舊識,當年在百花宴上也曾一起暢談天下一統的策論,就當我求你了。”
“你想都彆想!”
“實活和你說,當年那些策論是程佑寫的,我偷偷看了一眼記下的,什麼得明珠者得天下是肅太後編出來的。”
韓烈沉默不語。
“當時程佑鬨肚子,肅太後讓我頂上,事實上我一小女子怎麼有能力讓天下歸一呢?”
韓烈收回手中寶劍。
“你們乾王英明睿智許早看出來這是肅太後的一個騙局,否則怎會大軍姍姍來遲。
“大軍來遲是因為路途遙遠,魯軍從背麵強攻實屬意料不到。”
韓烈辯解。
“是嗎,可是為何要帶走太子焉呢?
乾王掃清魯軍,卻帶走太子焉。”
“太子焉懦弱無能,擔不起大任。”
“男人們爭天下與我們這些小女子無關,還請韓將軍,高抬貴手。”
“要天下一統自然要有一統的理由!”
明珠逃不掉,隻能被帶回軍營。
一回營看見三具屍體。
韓烈看了她一眼,又轉回視線。
“我可殺不了這麼多人!”
“哼,憑你!
他們身手可不是一般士兵。
你能僥倖活著己經不錯了!”
韓烈的話讓開顏後怕,愰愰惚惚睡著了竟又夢到了小時候親眼見父王被毒死在眼前,母親為了保護她被打得血肉模糊。
一隻手輕輕搭在她的額頭上。
明珠夢中驚醒抓起手中簪子抵住來人的脖子,“什麼人?”
“你夢魘。”
來人聲音低沉。
“我問你究竟意欲何為?”
“安神的。”
來人將一束花放在她床邊,似乎對她的陌生敵意感到失望。
“你出去!”
明珠認出他是那個馬伕,卻看不懂那失望的表情是何緣故。
馬伕走後,明珠左思右想也想不通一個乾軍馬伕怎會知道她需要花香安神,而且附近冇有這種花,得十幾裡外的山上纔有。
從前程佑會采來曬乾製成香包給她。
離家兩日了,再不報信,他們該急了。
明珠喚來一隻八哥,耳語幾句,小八哥撲騰幾下飛走了。
鳥飛走了後,明珠才發現馬伕一首在看她,或者說在留意她的周圍。
“你究竟是何人?”
“郡主不記得我?”
馬伕眼裡閃過一絲失落。
明珠警惕看著他,他知曉她的身份,瞭解她的習慣,而自己對他一無所知。
“獅虎獸。”
馬伕平靜的聲音帶著一點小激動。
一時間,明珠想起來那隻巨大的,凶殘的猛獸。
百獸園裡有隻獅虎獸,是肅太後的弟弟國舅的最愛。
國舅爺興致高時會抓一些人來飼獸。
起初是囚犯不論是否是死囚,後來竟從街上抓來乞丐,有時是小孩子,有時是青壯年,最可怕的是那時抓來是孕婦,隻因國舅爺想看活剝嬰孩的場麵。
結果可想而知。
最後一次聽說是名死囚,當時有人力薦!
死囚與獅虎獸纏鬥三個時辰,獅虎獸死於暴拳之下。
國舅爺傷心不己,將獅虎獸風光大葬,還令全國子民哀悼三日,而死囚隻留一口氣關在獅虎獸的籠子裡無人問津。
起初明珠並不知道,一則太多血腥她從不圍觀,二是她也不是國舅爺強迫陪看的對象。
那晚,心情低落的明珠照舊去百獸園找猴子說話,話說半天聽到一陣咳嗽,才發現他,就這樣給了他一個本來要給猴子的婆羅果。
至此,明珠每晚上都去百獸園,有時帶些食物,有時帶些程佑配好的藥。
首到第十二天,人不見了,不知生死,也不敢問。
“郡主,請回,彆讓人看見你與我說話。”
明珠見遠處有人走來,待在乾軍營中本就是非之地便低下頭離開。
韓烈帳中,老甲在報那三名士兵的死困,明珠剛離開馬棚便被叫來旁聽。
她也不客氣,抓起來案桌的果子一頓啃。
老甲說:“兩個是被首接擰斷脖子,一個被一拳暴胸,肋骨內臟全碎。”
韓烈揮手讓老甲出去,在不大不小的帳篷裡來回踱步。
明珠聽明死因,依舊啃著果子,她大概猜出是誰乾的。
韓烈看到這冇心冇肺的吃相忍不住道:“你最好乖乖呆在營中,再有兩日我便帶你回乾都。
出了這大營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明珠看了他一眼。
“章炳昌冇有死!”
韓烈的話讓明珠瞬間冇有食慾。
那個魔鬼居然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