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2章 天大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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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繼藩誠惶誠恐的道:“陛下,雖是如此,可這鎮國公之爵,臣是切切不敢接受的,還請陛下另請高明。”

朱厚照露出了遺憾之色:“看來這國公,你是嫌小了,你是想要做王啊,老方……你放心,朕是斷然不會虧待你的,敕你為王,確實有些難度,少不得許多人要痛哭流涕一番,可你曆來忠心耿耿,不妨,朕就敕封你為燕王吧。”

燕你MB。

方繼藩自認自己的脾氣,已經很好了。

一聽到燕王二字,頓時火起。

這燕王,乃是朱厚照祖先文皇帝在靖難之役之前的爵位,自此之後,大明再無燕王,敕封他為燕王,這比鎮國公還過份。

方繼藩憋著火氣,怒道:“陛下,燕王是你的祖先。”

朱厚照卻是樂了:“好啦,好啦,不開玩笑啦。再開玩笑,你非要撕了朕不可。”

“臣現在就想撕了陛下。”方繼藩惡狠狠的道:“臣的腦疾要犯了!”

朱厚照見方繼藩被惹火了,立即裝作無事人一般,轉了話題道:“方卿家,今兒清早,太後有懿旨,要請你入宮覲見。時候不早啦,朕帶你去。你腿腳不好,朕的乘輿讓給你坐。”

這真的不是有心坑他的?方繼藩差點要翻白眼給朱厚照看,繃著臉搖頭道:“我走著就好。”

朱厚照摸摸鼻子:“那朕陪你走一走。”

還好,朱厚照總算老實了一陣子,安安分分的陪著方繼藩至坤寧宮。

張皇後已成了太後,隻是新宮未建,仁壽宮太皇太後又住著,於是新皇後方氏自是暫住在宮中的芳華閣,這坤寧宮,依舊為張太後的起居之所。

方繼藩經過芳華閣的時候,倒是想起了什麼。

什麼時候該去看看自己的妹子方氏?這方皇後雖和他冇有血緣,可從宗譜而言,卻已算是方家的人了,朱厚照這人又不著調,方皇後要成為後宮之主,鎮住諸嬪妃,卻需多仰賴外朝方家,同樣來說,方家在外,宮中有了方皇後,也可為方繼藩提供保障。

這妹子成了皇後,自己還未去拜見恭賀呢。

方繼藩心下這樣想著……

朱厚照見方繼藩若有所思,隻道方繼藩不搭理自己,便唧唧哼哼道:“太後心裡不舒服呢,自上皇去了黃金洲,她心情便日益糟糕,你可切切要小心一些奏對,可彆惹惱了太後,不然……朕也救不了你。老方,你說一句話呀,你為何這般的小氣,哎……要不,朕叫劉瑾來,你打一打他,出出氣?”

待到了坤寧宮。

方繼藩想著太後心情不好,心裡也頗忐忑。

此前已有宮人進去稟報了,太後宣見,一會兒工夫,朱厚照和方繼藩便進去了。

方繼藩拜道:“臣見過太後孃娘,娘娘……”

他一抬頭,卻見張太後帶著微笑,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朱厚照懵了,為啥自己問安的時候,太後給自己一張臭臉,老方來了,便喜滋滋的,這是不是親孃來著?

“繼藩,你來啦,你可有日子冇來了,哎……上皇走啦,皇帝也需勤於政務,你呢,也需輔佐皇帝,本宮這兒清冷的很。來人,給齊國gongq賜座,上茶來。”

朱厚照就叫道:“母後,兒臣還跪著呢。”

“皇帝也起來。”

宦官們尋了錦墩來,二人落座,方繼藩道:“娘孃的氣色不太好,卻需小心著身子,女醫院那兒,需時常有人照料纔好。”

“本宮不擔心自己。”張太後歎道:“本宮擔心的是上皇帝,他平時身體本就孱弱,怎麼經受得住那海上的顛簸之苦。”

方繼藩便道:“娘娘放心,這沿途有的是的人照料著呢,西山醫學院專門組織了一個醫療分隊,都是各方麵的專才,沿途侍駕左右,所攜帶的藥品,也是應有儘有,再說上皇帝仁厚,自有天助,定能平安的,娘娘若是不信,可請龍泉觀的真人來,一問便知。”

對付老太太,顯然不是方繼藩的專業。

龍泉觀的那個師侄,就很有辦法,一說一個準。

反正若是上皇帝出了事,那也是龍泉觀的問題,宰了便是,自己徒子徒孫太多了,殺幾個也冇啥。

張太後更多的,需要的隻是慰藉,到底真不真,反而是次要了。

她臉色舒緩了許多:“如此,本宮便放心不少,除此之外……”

她眼簾微垂:“本宮的兩個兄弟,據說離了京,前些日子,聽說闔府上下哭的不成了樣子,說是銀子冇了,當然,本宮知道朝廷需要他們的銀子,為了皇帝,他們也該如此。可想了想,本宮還是虧欠了他們,現在他們離京去了,至今冇有音訊,這兩兄弟啊,平日裡糊裡糊塗的,本宮真的擔心他們。”

她不禁唏噓。

平日裡相敬如賓的上皇帝走了,鬨心的兄弟們也走了。

上皇帝讓人擔心,兄弟就更操心了,張家怎麼就出這麼兩個冇出息的東西呢?現在……她還在世,若是有一日,她不在了,天知道……那兩個冇出息的

東西,會鬨出什麼幺蛾子來,到時,誰也保不住他們。

看著彆人家的人,哪一個都有出息,再看看自己家……

方繼藩和朱厚照麵麵相覷,方繼藩心裡也曉得張太後的心思,便立即道:“兩位國舅年紀也不小了,已經長大了,出門在外,自能照料好自己的,還請娘娘放心,他們也是聰明的人……不會有事的。”

“你說……他們能有出息嗎?還是一輩子渾渾噩噩?”

邊說,張太後邊直勾勾的看著方繼藩。

方繼藩:“……”

這個……可不好說啊,好吧,這兩個狗東西,怎麼瞧,都是一副作死的樣子。

見張太後一臉鬱鬱,方繼藩自是知道自己不能說大實話。

方繼藩咳嗽一聲,道:“娘娘……這……”

“本宮將他們托付給你,若是他們好了,便是你的功勞,他們若是不好,還需你來幫襯。”張太後突然道。

方繼藩看了看朱厚照,朱厚照還一副笑嗬嗬的樣子,方繼藩卻想,陛下這腦子裡真的缺一根弦啊。

太後這話,不是明擺著嗎?

這兩個是國舅,國舅不托付給皇帝,這是為啥,還不是做母親的,覺得自己的兒子不太靠譜?

而托付給方繼藩……這既是將方繼藩當做自家人,也是認為,若是答應,那麼勢必信守承諾。

這個時候,能說不嗎?

方繼藩就隻好道:“娘娘放心,臣一定……想辦法……”

呼……

張太後長出了一口氣:“好啦,如此,本宮就放心了,皇帝啊,你現在已是九五之尊了,這國家大事,若有不決,要多問問繼藩的意思。”她頓了頓,又道:“外朝的人,本宮一個都信不過,從前他們可冇少彈劾本宮,也冇少彈劾皇帝,這些人都口口聲聲說為了朝廷,效忠皇帝,可還不是先顧著自己,他們這樣說,有的是想要烏紗帽,有的呢,是想從皇帝身上要好處,皇帝要留著一個心眼,切切不可讓他們給蒙了,繼藩是自己人,他既是你的兄弟,也是你的妹夫,我們是一家人,這纔是信得過的。”

張太後不是一個太有見識的人,畢竟後宮裡待的久了,婦人也往往更相信自己的親族,這一番話有很多漏洞,畢竟這深宮之中,便是兄弟父子都相殘呢,可方繼藩聽了,心裡卻舒暢得很,還是自己的嶽母,深明大義啊。

一旁的朱厚照就忙道:“是,朕曉得了,母後放心便是,兒臣這樣聰明和明智,豈會讓人給蒙了?”

張太後便笑,低頭喝茶。

方繼藩也忙低頭喝茶。

朱厚照見大家冇有迴音,一時覺得不自在。

臨彆時,張太後起身,要親自送朱厚照和方繼藩出宮去。

這是有違宮中禮儀的,可方繼藩卻知,張太後年紀大了,孑身一人守在這坤寧宮,身邊的親人越來越少,平時裡,親人的問安,更多隻是禮節,對親族的倚賴,反而更濃厚一些。

方繼藩心裡唏噓,到了坤寧宮口,張太後又道:“兩個兄弟,便交付你啦。”

方繼藩於是拜下,鄭重其事的道:“娘娘放心,兒臣敢不儘心竭力。”

他如此鄭重,更多的是為了讓張太後心安。

張太後方纔微笑。

離了坤寧宮,朱厚照若有所思:“老方,朕突然想起,似乎母後好像和平時有所不同,她是不是有心事?”

方繼藩下巴要掉下來了,忍不住道:“陛下現在才發現?”

朱厚照對張太後是真心孝順的,於是擔憂的道:“這可如何是好?”

方繼藩就認真的看著他道:“兩手準備,一方麵,是上皇帝和兩位國舅那兒不能出事,另一方麵,得靠梁女醫?”

“梁女醫?”朱厚照眼睛一瞪。

方繼藩正色道:“娘娘身邊不是冇有伺候的人,卻唯獨缺了可以說話的人,陛下懂了臣的意思吧?”

很顯然,又要讓方繼藩失望了,朱厚照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口裡道:“不懂!”

很乾脆!

符合朱厚照可憐的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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