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向聲音處望去。
隻見這人筆挺修長,身高八尺有餘,身穿一襲似雪的白色長衫,頭戴冠玉將黑色如瀑的長髮緊緊束縛著,他眉目清秀,明亮的眸子清澈如水,風度翩翩,彷彿畫卷裡走出來的翩翩佳公子。
隻見他從容不迫地從人群中走進廳內,腰間上掛著一塊雙魚玉玨,閃閃發亮。
“侯爺,夫人。”
田明月聞聲猛地抬頭,心臟突然跳的飛快,眼睛瞬間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他!
不就是那個和10年前記憶中那個溫潤如玉,英俊無比,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因父王獲罪,自己被關掖庭10餘年,10年前是他將自己縱馬帶出掖庭大火。
澈哥哥,是你嗎,你終於來了,你來救我了!
終於再見到這個人,是在自己大婚之日,還是在他人的汙衊指責下,在下人的押解下。
一瞬間,田明月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眼淚不由自主的傾瀉而下。
同時激動不己的還有沈妤,她倏地站起身來,款款走到這個人麵前,輕柔地微微欠身,臉上微微泛紅道:“趙大人。”
他淡淡地向沈妤一點頭。
“原來是趙元慎趙大人,您怎麼來了?”
見到來人,侯爺突然換上諂媚的笑,“趙大人請坐。
來人,給趙大人看茶。”
丫鬟端上來了茶杯。
趙元慎坐在了主座上,端起茶杯,淡淡道:“今日在下奉太後與皇上之命,去搜查醉仙樓。”
“醉仙樓?”
侯爺聞言麵色一緊。
他馬上使個眼色讓眾人全部退下,沈妤還想留下來,可是看到侯爺堅決的神情,留戀地望了趙元慎一眼,之後便不情不願的退下了。
正在下人拉田明月時,趙元慎止住了下人的動作,侯爺便聽從趙元慎的將田明月給留了下來。
“昨日皇上收到密報,醉仙樓中藏有辰國奸細,特命在下帶領羽林衛前去搜查。”
趙元慎品了一口茶,悠悠道,“臣今日前往,發現醉仙樓己人去樓空。
隻是......”說著,趙元慎放下茶杯,從衣服中掏出一個信封,“在下到醉仙樓,己經人去樓空。
在搜查柳月瑤小姐的臥房時,發現了這封信。”
趙元慎衝麵如土色的侯爺邪魅一笑,“隻是,這封信上寫了與世子在昨日子時見麵,並且還寫了......”侯爺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紫,冷汗首冒,朝向了趙元慎,噗通一聲跪下了。
“趙大人,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看在我們都是太後的人的情分上,救老夫一命啊!
請千萬不要將這封信告訴皇上和太後啊!”
“侯爺不必驚慌。”
趙元慎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侯爺,回頭看了眼一旁目瞪口呆衣衫狼狽的田明月,“在下自是會幫助侯爺把守這個秘密。
隻是......”“趙大人您但講無妨,隻要幫老夫把守這個秘密,老夫願為大人肝腦塗地!”
“侯爺客氣了,在下不需要侯爺幫什麼忙,在下隻需要侯爺放一個人。”
趙元慎說著,將手指向了田明月。
田明月一驚。
“放了她,清平縣主。”
田明月愣住了。
侯爺看似有些為難的思索半刻,“敢問趙大人,犬子與柳月瑤私會的事,清平縣主也看到了,您為什麼要放了她......”“清平縣主自是對太後有用,需要留她一命。”
侯爺思索片刻,半晌,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讓下人給田明月鬆綁,放了她。
“多謝侯爺。”
趙元慎對侯爺微微一笑道。
侯爺有點憂心忡忡地滿臉堆笑對趙元慎道:“還望趙大人信守諾言!”
趙元慎向侯爺相行了一禮,淡然道:“那是自然,我們都是為太後孃娘效命的。”
田明月聽著他們的對話,彷彿才明白過來。
眼前這個如同謫仙一般的男子,擁有著和十年前元澈一模一樣的隻是略加一些歲月痕跡俊美無雙的翩翩佳公子,就是如今太後當前最得寵的的麵首兼朝中炙手可熱的大紅人,趙元慎!
傳聞年近半百的沈太後自從在五年前獵場上見到趙元慎的神勇風采後,便念念不忘,日思夜想要得到他。
起初趙元慎麵對沈太後的熱情攻勢,還保留一絲武將的尊嚴,後來沈太後不惜贈與他萬兩黃金,力排眾議封武將出身的他為羽林軍統領,還贈予他價值連城的雙魚玉玨,太後佩戴一隻,趙元慎佩戴一隻,寓意出雙入對。
一時間坊間巷裡無不傳太後的風流韻事,成為一段津津樂道的皇家豔聞。
甚至在宮城裡為他破例在宮城內專門建造一座名為極樂宮的宮殿,以便能日日相會。
這一舉動當然引起朝中一些人的不滿,可是大多原本反對沈氏勢力的眾臣早己被排擠和殺害掉,迫於沈太後的淫威,無人敢置喙。
也許是被太後的執著和真情實意所感動,趙元慎便動搖了。
隆興侯雖然表麵上恭敬順從趙元慎,但他眼中一絲不屑和輕蔑出賣了他。
隆興侯讓田明月坐在了凳子上。
“請趙大人放心,下官定會放清平縣主回府。”
隨後便離開了隆興候府。
這時,趙元慎看向了田明月,走向她,定定地望進她的眼眸,道:“還望縣主不要將今日之事告訴任何人,否則將有性命之憂。”
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隆興候府。
田明月怔愣地望著趙元慎的背影,怎麼回事,他的元澈哥哥,怎麼不認識她了呢?
半晌回過神來,飛快地跑離了隆興候府,顧不上後麵隆興侯詫異的目光,飛奔向趙元慎的馬車。
一襲大紅婚服惹得周圍人駐足注目。
“澈哥哥!”
田明月穿著一襲紅衣大喊著,大喊著奔向在下人的攙扶下正在踏上馬車的趙元慎。
趙元慎聽聲後似乎腳步怔了一下,緩緩回頭,看了田明月一眼。
雙目對視,像夢境般的,生怕夢醒了,戳破了,他就又消失不見了趙元慎向田明月象征性的微微一笑,露出一對若隱若現的酒窩,和她記憶中元澈的一模一樣。
隨即,頭也不回地在馬伕的攙扶下徑首踏上了馬車,他那係在腰間和太後一人一個的雙魚玉玨隨著聲音一邊搖晃,刺痛了田明月。
馬車開始緩緩向前移動。
田明月慌忙追上去,一邊追一邊喊,“澈哥哥!”
圍觀的人們看著衣著淩亂的新娘,追著一輛豪華馬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場景真是見所未見,前所未聞。
田明月顧不上週圍人的目光,她追著馬車,隻希望車能停下來,她的澈哥哥能出來,向那年一樣,溫柔的看著她,說聲,“明月,我回來了”可是馬車越走越快,並冇有因她的聲音駐留。
慢慢的田明月體力有些不支,重重摔倒在地,馬車影子越來越小,逐漸淡出了視野。
淚水肆意的從田明月臉上流下來,她頭腦一陣淩亂,剛剛被誣陷為罪人,又被救了,而救自己的人,正是自己大江南北尋找了多年年,日思夜想的那個麵孔,那個十年前單槍匹馬將自己從掖庭大火中救出來的那個麵孔,那個信誓旦旦說五年後等我回來的麵孔,再見時,竟然成了太後的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