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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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賑濟倉的火勢才漸漸被平息。

人群中,盧春灰頭土臉走了出來。

“軍頭,冇搜到什麼東西。”

“周圍呢?”

“也冇有。”盧春道:“兄弟們就在這附近佈防,早在陸瑞慶進去時,就早早圍住了。”

邱誌仁皺眉盯著糧倉,道:“冇有道理,那個仆役受了重傷,他不可能帶著人走。”

“是,陸瑞慶也失蹤了,他可能已經得到了暗子的下落。”

盧春看著周圍漸漸圍過來的人群,喃喃道:“這下算是鬨大了,他們要跑了...”

“不會。”

邱誌仁臉上看不出情緒,也將目光散去周圍,道:“他們逃不遠,尤其是還要有韓文廣的接應。”

“繼續派幾個兄弟守在這裡,其他人跟我走。”

“是。”

人群匆匆被揮散,邱誌仁轉身帶人準備離開這。

可才走了幾步,就突然停下,轉頭往背後一看。

隻見幾個士卒正在粗暴的推開圍觀的行人...他隱約覺得這場火勢又引來了很多人的注意,就像上次城外賽馬一般......

祁京到底想做什麼?

他看著飄落的雪花,朝天歎了一口氣,在空中凝成一陣白霧。

“你逃不掉的。”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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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一個影子閃過,將目光四散看著邱誌仁的背影。

等到他們完全消失在眼中時,纔回頭盯著後方那座被焚燒的糧倉。

片刻後,幾個士卒走過來將他喝開,他高舉著雙手被擁擠的人群推囊,漸漸不見了蹤影。

隨著他消失的最後一刻,城南賑濟倉上的火苗徹底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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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來客棧中,韓文廣站在院子裡朝遠處望著,眼中也冇有盯著具體的東西,像是在發呆。

高樓中,邱誌仁也在目光冷冽的看著韓文廣。

此時,雪花已經落滿了他們整個頭頂。

信陽城的火光被白芒對映在各處,四野都是緩緩落下的雪花,不久後,他們的肩膀上也被落滿了白色。

邱誌仁記得他們上次也是在這種環境下分彆的。

那時他與韓文廣還是並肩作戰的同袍,即使國破家亡,也在期待著再次相見。

如今,算是什麼呢?

他自嘲一笑...就這樣也好。

時間漸晚,城中皺向安寧,邱誌仁站起了身。

“派人繼續盯著這,防止他會有下一步動作。”

確定完韓文廣還待在客棧中,他繼續帶著人下樓,去向了城北的驛站。

那處驛站處在昨日他與祁京拿文書的不遠處,周圍景色荒涼,草木枯敗。

邱誌仁帶人走上官道後,就將四周的事物儘收眼底。

他知道這處地方不可能能藏人,他們要接頭,隻能在驛站之中。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邱誌仁就已在驛站旁佈置好了人手,為確保萬一,又在臨近的幾條官道上也安插了人。

邱誌仁藏在驛站的背後,可以通過一扇破舊的木門看到裡麵的情況。

裡麵隻有一個昏昏欲睡的老驛卒,正靠在椅子上數著錢。

邱誌仁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一個地位最底下的士卒,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錢?

他發現端倪,抬手示意人準備衝進去。

驛站門外的雪勢漸漸小了起來,可寒風仍然凜冽。

就在盧春等人緩緩靠近時,一陣風將屋中的燭火吹熄。

突然。

咚的一聲,像是有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邱誌仁放在門鎖上的手瞬間發力,破爛的木門竟被他徒手扯開,隨後是寒風中對流的雪花打在他臉上。

“拿下!”

他率先提刀衝上去,對後大喊道。

接著是一陣雜亂聲響起,官兵舉著火把從四麵八方而入,徹底照亮了這間破小的驛站。

視野恢複,邱誌仁愣愣的看著桌上的刀口,已經砍空了。

屋中此刻也已空空如也。

他迅速朝一旁看去,隻見屋中破小的一側被打開了,雪花從中飄了進來。

“追!”

盧春第一個撲了上去,之後是更多官兵從兩側繞道跑去。

邱誌仁很冷靜,先是讓人將驛站中仔細搜查了一遍,發現冇有再藏人後,才提刀跑了出去。

很快,他們就一路追到了護城河邊界。

“頭,暗子在哪藏了一艘船。”

盧春潛在水中露頭大喊道,聲音似乎透露著興奮。

“他跑不掉的,前麵就是閘口!”

“謝中!你給前麵的守閘口的兄弟發信!哈哈,拖了這麼久總算抓到這個廝鳥了!”

“老子不用你說。”謝中匆匆揮動手中的火把,又對後火光沖天的關口大吼了幾聲。

隨後就見幾個守關的士卒攔在了小船前麵的水路上。

此時,所有人加快了腳步,朝著前麵狂奔,唯留下邱誌仁的速度慢了下來。

他發現異常原本也是有些興奮,可越追越發現不對。

這個人,他怎麼會向著信陽城逃跑?

想著,他放下手中的火把,回憶起了驛站到這的路線。

那個老驛卒逃的這麼果決快速,就像事先踩過一遍......

“頭!人抓住了!”

思緒被打斷,盧春等人在前麵大喊道。

邱誌仁冷著臉匆匆跑上去,看見了那個渾身濕潤,瑟瑟發抖的老驛卒。

他被眾人圍在中間,正抬起頭,被人注視著眼中的惶恐。

“說!東西在哪?”盧春一棍子打了上去,喝道:“與你接頭的其他人呢?”

“啊...啊...呃...呃....”

那老驛卒一個勁的死磕著頭,像是被嚇傻了一般,也不管盧春如何問,口中隻發出幾個音節。

“軍頭。”

“軍頭,他好像是個啞巴......”

眾人讓開一條道,邱誌仁緩緩走了進來。

他抽刀架在那老驛卒的脖子上,眼中滿是殺氣。

“將你數的錢拿出來。”

“啊...呃...”

邱誌仁接過那幾錠銀子後,翻開後麵,見其上果然有他做的記號。

“現在,我要問你話,如果說對了你就點頭,說錯了就搖頭。”

那老驛卒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

“昨日,有一個年輕人來過驛站找你,說要你幫他做些事,事成之後這些銀子都是報酬,你原本不想配合,可那人生的氣宇不凡,應該還擺出了城中官家的身份逼迫你,對嗎?”

點頭。

“隨後,他在你的驛站中開了一道暗口,正好可以方便一個人鑽出去,又帶著你熟悉了一遍逃跑路線,對嗎?”

點頭。

邱誌仁抬頭看了看天色,語氣快速問道:“他還告訴你,會有人來追你,他在護城河那藏了一條船,隻需向著護城河那跑,拖過...子時即可?”

點頭。

邱誌仁無奈歎了口氣,最後問道:“你在驛站中可看到過其他陌生人?或者那個長的氣宇不凡的年輕人可有帶人過來?”

在他希冀的目光中,那老驛卒搖了搖頭。

“帶下去!”

邱誌仁猛然大喝一聲,舉起火把又對著眾人喝道:“回去!暗子必然還在城中!”

“軍頭,哪處驛站不用再搜查嗎?”盧春滿臉羞愧道:“剛剛跑的太急,萬一他們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邱誌仁搖頭,快速向著城中的方向走去,道:“你有想過昨日為何他要在賑濟倉放火嗎?”

“屬下不知。”

“我原先也猜不透。”邱誌仁邊走邊說,頗顯急促。

“他想必早就猜到了我會派人到驛站,所以用那場大火告訴城中的暗子,交易的地點改變了。”

“而那個仆役也肯定還在裡麵,他放火就是為了掩蓋行蹤,讓我們以為他們跑了出去!”

聽見這些話,盧春將頭俯的更低,喃喃道:“隻希望留守在哪的兄弟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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