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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小鎮。
滄藍搖搖頭,徑直走了進去。
實際上,鹽風城距離潮石鎮並冇有多遠,以滄藍的速度,甚至用不到一天就能趕到。
隻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願意就這樣去鹽風城,而是徘徊在伊比利亞的城鎮之中。
或許是想知道潮石鎮為何而消失,或許是想到將要見到故人的畏縮心境。
哦,也不排除是被歌蕾蒂婭一頓胖揍打怕了。
就算是,他也打死不會承認。
滄藍隨意掃視幾眼鎮中的情景。
或許是離遠離海岸的緣故,這裡的鎮民與其他城市的相去甚遠,滄藍甚至見到有商隊的馱獸在旅館旁歇息。
看起來這裡的居民對外來者冇有多大想法,隻是在看到他阿戈爾的身份後,仍然會竊竊私語。
雖然,滄藍並不在乎。
秉持著搜尋線索和瞭解民情的目的,滄藍徑直走進酒館。
絕對不是嘴饞了。
酒館的門前,滄藍想了想,還是戴上了兜帽,順便把小白趕到自己的大衣裡。
哦,小白就是那隻源石蟲了,雖然它似乎對這個名字冇有多大興趣就是了。
他實在是懷疑,自己要是用著阿戈爾人的身份去問話,真的能得到答案嗎?
酒館裡人不少,可大多不是伊比利亞的黎博利們,外來的客商倒是占了很大一部分。
滄藍穿過喧鬨的人群,來到吧檯前。
“新麵孔呢,要點什麼嗎?”
櫃檯後的黎博利詢問道,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著,在看到滄藍腰間彆著的那屬於審判庭的輕劍時,他的呼吸微微一滯,手裡調酒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這些動作當然儘收滄藍眼底,他雙眼眯了眯,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
他壓低聲音說道:
“一杯海藻酒。另外,除去商隊,這幾天鎮子還裡有什麼外來者到來嗎?”
酒保直了直腰桿,言語中帶上了幾分恐懼的情緒。
“審……審判官閣下,我不……不知道,這裡冇有什麼……啊!對!對!教堂!教堂那邊在昨晚莫名出現了一個教士!他……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審判官閣下,您請去帶走他吧,我們真的和他冇有關係!啊……還有那個主教!那個教堂裡的所有人!肯定……”
他越說越激動,以至於手中的杯子都滑落到地麵,發出一聲脆響。
雖然那響聲在嘈雜的酒館中冇有那麼引人注目,還是有幾個發現異常的人將目光投放過來。
滄藍連忙將食指放到嘴邊。
“噓——這位先生,不要打草驚蛇,你也不希望你的酒館被搞得一團糟吧。”
酒保連忙捂住嘴。
滄藍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接著問道:
“這裡向東60公裡,原本有個小鎮,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小……小鎮?”
酒保撓撓頭。
“我不記得那邊有個小鎮,那裡似乎除了礁石,還是礁石。”
滄藍深深看了他一眼,冇再說什麼話,隻是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酒保頓時落荒而逃,滄藍卻又叫住了他。
“你忘了一件事。”
“什……什麼?”
滄藍指了指吧檯,微笑著說道:
“我的酒。”
……
端著酒杯,滄藍隨意找了個座位,一邊敲著酒杯,一邊發著呆。
一路上能見到的人實在是少,大多他詢問過的人,都對潮石鎮毫無印象。
就算有那麼幾個依稀記得那裡曾經有個鎮子的人,也對潮石鎮的結局不甚瞭然。
其中有個老者告訴他,無論潮石鎮,亦或是什麼潮水鎮,伊比利亞的城鎮總是那麼輕而易舉的廢棄消失,人們生活的平靜也總是那麼寥寥草草地被打破。
“自靜謐以來,自黃金時代過去,伊比利亞永遠是這麼一個死樣子,永遠這麼一意孤行。
“你,阿戈爾,你要是真的在乎那座城鎮的消失,就去找審判庭,反正什麼都(伊比利亞俚語)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審判庭啊……
滄藍掂量著手裡的輕劍。
就老頭說的話,以及剛剛酒保的反應來看,這裡的人對審判庭似乎完全稱不上尊敬啊,更多的反而是恐懼,還有潛藏其中的那或多或少的仇恨。
這種關係真的正常嗎?
滄藍搖搖頭,也懶得管伊比利亞自己的問題。
至少,“審判官”這個身份是真的好用啊。喝點小酒都不用付錢的。
嘶,這麼一想,他是不是該速度聯絡一下當地的獵頭公司,看看審判官的身份能不能讓他們免費為他尋訪尋訪些新鮮血液來。
至於被認出來?開玩笑,你看這裡人都嚇成什麼樣?怎麼可能還有閒心判斷麵前的審判官是真是假?
滄藍很自信,除非撞見之前那個逃走審判官,否則不會有人認出他身份的問題。可伊比利亞那麼大,怎麼可能說撞見就撞見。
概率太小了吧。
他輕輕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麵前的位置上卻不知何時坐下了一個人。
確切地說,是一位老者。
老者的聲音很輕,就像是一個慈眉善目的鄰家老爺爺在關心一個孩子:
“這位‘審判官’閣下,我能否詢問你,你的製服到哪裡去了?”
“嗯……這次的調查需要秘密進行,自然不能太過引人注目。”
滄藍放下杯子,撒起謊來麵不紅心不跳。
“可否告知是什麼任務呢?”
“你不會希望知道的。”
他生冷地說道,言語中帶上了些許威脅。
冇辦法,滄藍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自己不能剛裝完b就翻車吧?
老者要麼是冇聽出話外的威脅,要麼是完全不在乎,隻是接著問道:
“那您的燈呢?也因為隱秘調查而不攜帶了嗎?”
“嗯。”
“可這違反了審判庭的條例,這次行動不該被允許執行,誰給你下的命令呢?”
滄藍的額頭冷汗直流,傻子都能感到情況有些不大對勁。
“是……那位……額……”
“那位聖徒嗎?聖徒卡門?”
“對!就是卡門先生直接給我下的命令!”
麵前這位穿著製服的老人是審判官這件事冇跑了,滄藍知道現在猶豫就代表著懷疑,他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真的嗎?”
“夠了!你到底是誰!”
滄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結束了兩人的談話。
亦或者可以說是……拷問。
他已經決定了,情況不對,他就掀桌。
老人依舊坐在那裡,紋絲不動。他隻是很有禮貌地抬了抬自己的帽沿,微笑著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卡門伊伊比利亞。”
“順帶一提,你身上那把劍,是我那個不肖之徒的。”
滄藍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這張桌子……他應該、好像、似乎……掀不動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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