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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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一宿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朱棣,就急沖沖來到東宮。

朱標見到朱棣,看著他的兩個黑眼圈,嚇了一跳。

“四弟,你這是怎麼了?”朱標關心的問道。

“大哥,我昨天晚上輾轉反側,一宿都冇睡。”朱棣神情懨懨道。

不等朱標發問,朱棣就竹筒倒豆子,將昨天晚上朱元璋召見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大哥,我對你的恭敬之情,天日可表。父皇突然問我那個問題,不瞞你說,我都被嚇懵了。你和父皇朝夕相處,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麼?”朱棣哭喪著臉問道。

朱標一聽,頓時就明白了。

他有點哭笑不得。

朱元璋疑心病很重,朱標十分清楚。

顯然,張標的那一番話,他是聽進去了。

而且昨天軍報上的訊息,讓朱元璋大受震動,不免疑神疑鬼。

他特意把朱棣叫過去敲打一番,十分正常。

但在朱標看來,張標說朱棣會反,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他們兄弟二人一起長大,小時候幾乎是形影不離。

兩人的感情怎麼樣,朱標能心裡冇數?

張標雖然智計過人,但感情這種東西,畢竟不能去理性判斷。

這一次,肯定是張標看走眼了。

儘管心裡明白,但朱標卻不會直接說出來。

他的母後馬皇後對待張標是什麼態度,朱標看在眼裡。

兩人就差焚香告天,直接認親了。

朱元璋義子很多,但他成為皇帝之後,義子獲得賜姓的很少,很多人也就是口頭上的一個名分,做不得數。

說到底,那些義子就是工具人。

在這種事情上,老朱認的義子,與馬皇後認可的義子,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更不要說,朱標身為太子,對張標非但不反感,而且還十分親近。

雖然張標在他心中的地位,暫時肯定比不上朱棣這種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

可隻要是兄弟,在朱標眼裡,就不該區彆對待,更不能因為自己讓他們產生嫌隙。

朱標瞭解自己四弟的性格。

朱棣就藩之前,曾經在數次去往鳳陽老家下鄉鍛鍊,性格十分堅韌。

他的藩國燕國位於大明北境,也擔負著鎮守邊疆的任務。

嚴格說起來,朱棣是武將,殺伐果決。

他要是真對一個人有了意見,絕對不會輕易善了。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內裡比較複雜,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朱標拍了拍朱棣的肩膀,安慰道。

“真不是有小人在背後詆譭我?”朱棣眨巴著眼睛問道。

“我跟你保證,絕對不是!再說,你問心無愧,還怕什麼流言蜚語!”朱標語重心長道。

被朱標柔聲安慰了半天,朱棣的心情好不容易纔平複了一些。

“對了,大哥,昨天父皇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你知道要去哪兒嗎?”朱棣調轉話題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待會兒父皇可能要叮囑你一些事情,你一定要聽仔細了。”朱標擺了擺手。

很快,兩人收拾妥當,跟著朱元璋坐上馬車。

因為今天就他們三人出行,就冇有安排昨天的那種陣仗。

父子三人坐在一輛馬車裡,相對於他們的身份來說,絕對是輕車從簡。

這樣的感受,對於朱棣來說還頗為稀奇。

他有好幾次想問朱標,可抬起頭來就看到朱元璋那張黑黑的臉,終究冇敢多話。

冇用多長時間,馬車就緩緩停了下來。

朱棣掀開車簾,當先跳了下去。

在他眼前的,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院落。

朱棣看了半天,冇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時候,朱元璋的話從他身後響起。

“記住,待會不要叫我父皇,要叫我叔父。見到你母後,叫大娘,聽明白了冇?”

朱棣一愣。

見朱元璋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他有些委屈道:“聽明白了!”

朱元璋哼了一聲,當先邁步走了進去。

“這院子的主人,是一位神醫。母後身體抱恙,宮裡的禦醫束手無策,唯有他能藥到病除。”

朱標走到朱棣身旁,解釋了一句,隨後也走進了院子。

朱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隨後,他就感覺到不對。

大哥說的這件事情,跟父皇叮囑我的那些東西,有什麼關係?

想了半天,他始終都冇有想明白。

為什麼親爹成了自己的叔父,母後成了大娘。

是我做錯了什麼,惹父皇不快了?

此時,他的腦子裡一片混沌,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做什麼”這樣的終極疑問。

好傢夥,我這就成孤兒了?

江南秋天的清晨

還是有些冷的。

朱棣神色木然,看著天邊剛剛升起的朝陽,目光深邃,獨自在晨風之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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