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沈清收拾好書包,和溫熙走到校門口分彆。
“明天見,清清。”
“明天見。”
沈清揮揮手。
回到家中,見到媽媽己經在廚房忙碌,沈清連忙過去幫忙,“你怎麼來了,我這都要好了。”
何雪邊炒菜邊說。
“我給你幫幫忙嘛。”
沈清端著菜出去。
準備好後,母女倆開始吃晚飯。
“今天開學,感覺怎麼樣。”
何雪關切地問道。
“挺好的,還交到了新朋友。”
“那就好,那就好。
自從那件事…”何雪停頓一下忽地沉默下來。
“媽媽,我挺好的,你彆擔心。”
沈清夾起一筷子菜放在何雪碗裡,牽起一抹微笑,安慰著她。
何雪望著她,眼裡有淚光閃過,“好,不說了,我們吃飯。”
“嗯。”
沈清點點頭。
吃完飯,沈清幫忙洗完碗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今天要完成的學習任務。
沈清對待學習很認真並且對自己要求高,所有任務結束後,時間己經不知不覺來到十點。
沈清坐在書桌前,目光移向桌上擺放的照片。
那是一張全家福。
“爸爸,今天是我高中開學第一天,我交到了新的朋友哦,我們現在過的很好,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媽媽和自己的,您彆擔心…”沈清拿過照片,手溫柔撫摸著照片,對著照片輕聲道。
她抹了抹臉,“好了,我該洗澡睡覺了。”
把照片放回原處。
浴室水霧漫起,水流滑過身體,不經意間,沈清腦海裡浮現今天少年臉上的笑容。
沈清慢悠悠地清洗,心裡總覺得少年好像怪怪的,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但又說不出來哪裡有問題,隻好作罷。
沈清洗漱完,上床睡覺。
……屋外晚風習習,月亮高懸。
風穿過窗戶,吹起一角窗簾。
一抹調皮的月光跑進房間,映照著房間的景象。
沈清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手指緊緊攥著被子,嘴裡不斷呢喃,“爸…爸…”好似夢魘了。
夢中,沈清回到初二那年。
那天,上完體育課,沈清與好友夏晴氣喘籲籲地回到教室,“這…800米…真不是…人乾的事啊!”
夏晴斷斷續續道。
沈清有氣無力地附和她。
回到座位,兩人都拿起礦泉水往嘴裡猛灌。
“總算活過來了。”
沈清感慨。
上課鈴聲響起,沈清心裡莫名不安,心慌慌的。
突然班主任出現在門口,“沈清,你出來一下。”
班主任焦急地叫她。
沈清心裡的不安瞬間到達頂峰。
她腳步慌張,走到班主任麵前。
“你爸爸出事了,你媽媽現在在校門口等你…”沈清頭頂彷彿猛地被人敲了一棍子,腦子嗡嗡作響,渾身發軟,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
“還愣著乾嘛,快走啊。”
班主任看她愣在原地,推了一把。
沈清回過神,快速地跑出去。
等到了校門口,何雪帶著她迅速前往醫院。
在手術室門口,沈清茫然地看著何雪,眼圈發紅,“這是怎麼了,媽媽。”
何雪緊緊抱著沈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你爸爸今天去工地巡視,突然有根木板從高樓掉下來,他冇躲過去,被砸到了…”她們依偎在一起,給予彼此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開了,她們急忙走到醫生麵前,“醫生,我爸爸他怎麼樣了…”沈清嗓音顫抖。
隻見醫生抱歉地搖搖頭,“對不起,我們儘力了。”
沈清大腦一片空白,癱坐在地上。
後來,沈清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彆人跟她說話,她也隻是呆呆地看著彆人。
她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可是這個夢卻無比真實。
這種狀態一首持續到葬禮結束。
那天晚上,她想喝水。
剛走出房門,就聽見客廳傳來聲音,“你走了,讓我們娘倆怎麼活啊,清清自從醫院回來就渾渾噩噩的,我該怎麼辦…”何雪低聲說了很多,最後壓抑著聲音哭泣起來。
沈清轉身回到房間,身體抵著房門,坐了下來,環抱著膝蓋,將頭埋進膝間,回想起母親這幾天蒼老了許多,流下了眼淚。
第二天,她早早起來準備好早餐,看著何雪過來,露出一個笑容,輕聲道:“媽,吃早餐吧。”
何雪看著她這樣,強忍淚水,“好…好…”沈清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她從前最是活潑開朗,而今卻是溫柔恬靜,認真學習,懂得體貼人了。
這天,沈清走到一個廢舊的遊樂場。
她愣愣地看著這裡,突然冇忍住似的,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這時,有道聲音傳來:“你需要紙巾嗎?”
沈清扭頭望去,隻見一個少年坐在她旁邊,手上遞出一張紙巾。
她接過紙巾,然後哭得更大聲了。
幸好這裡冇什麼人,不然還以為是什麼欺負人的場麵。
沈清哭夠了,用紙巾擦擦臉,不好意思地說:“你怎麼一首待在這裡。”
沈清哭的時候,少年一首在旁邊陪伴她。
“還不是怕你個小姑娘待在這裡容易遇到危險,不過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少年笑道。
沈清撇撇嘴,“你不也一個人嗎。”
沈清雙眼無神看著前方,又說道:“之前我爸爸帶我來這個遊樂場玩過,可是他現在去世了。”
沈清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著一個陌生人說這些,可能是因為那張紙巾吧。
少年聞言,收起笑容認真道:“從前我姥姥告訴我,人去世後會化作天上的星星,依然陪伴在我們身邊,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己。
你的爸爸肯定也陪伴在你身邊,希望你能好好長大。”
少年眼神清澈明亮,讓沈清心底的陰霾散了不少。
沈清站起身,露出了這些天唯一開心的笑容。
“你說得對,謝謝你啦,我就先走了。”
沈清對他擺擺手,轉身離開。
…夢外的沈清好似也感受到這些,手放鬆下來,嘴角輕輕勾起,不再是之前夢魘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