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字並肩王之子,林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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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也不猶豫,當即雙膝跪地,納頭便拜,咚咚咚三個響頭。這一番操作直接給壯碩漢子乾傻了,什麼意思這是?“父王在上,孩兒不孝!這一十二年間孩兒為保性命,不得已裝病癱臥在床,未能堂前儘孝,還請父王責罰!”林牧說完咚咚咚又是三個響頭,額頭間已隱隱有了血色。“無稽之談!無數世間名醫為我兒診脈望病,竟無一人看得出我兒無恙!這些人難道都是庸醫不成?!”壯碩漢子自覺智商受到了侮辱,心中怒氣更盛,手中長劍已然是架到了林牧脖子之上。“你到底是何方妖孽,速速離開我兒!”“開元四年正月廿二,孩兒剛出生,您和孃親送了我一件長命鎖,如今正在我頸間日夜佩戴不敢離身。”“開元十年四月初四,我六歲,孃親因病離世,葬於蕭山,陵前一十二隻鎮墓石獸,皆是父王親手雕刻。”“開元十二年五月十七,我八歲,王母為父王尋得一門婚事,卻被父王嚴辭拒絕並立下重誓終生不娶,為此王母與父王數月冇有說話。”“開元十四年六月廿七,我十歲,大批刺客強闖王府,聚眾刺殺父王,卻不想其真正目的卻是孩兒,是夜,孩兒被淬毒弓弩所傷,從此之後臥床至今已是一十二年。”“在孩兒臥床的這一十二年間,父王每日都會前來看望孩兒,和孩兒說說話,若是父王依舊不相信孩兒所言,父王大可就任何事情問詢孩兒,若是半點有誤,孩兒當自刎於父王劍下!”林牧越說越激昂,越說越振奮,隨著最後一句話落下,林牧猛的站起身來,抬手握住了鋒利的劍身,劍刃瞬間割開了手掌的皮膚,灼熱鮮紅的血液,順著胳膊流下,在地上積成了一個小水窪。林牧是真怕啊,真怕眼前這位統禦西涼全境,受封一字並肩王的狠人林猛真給他脖子上來這麼一下,握住劍身的手掌雖是劇痛萬分,卻仍不敢有分毫的鬆動。然而這一切在林猛的眼裡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且不說先前所言一字不錯,隻看如今更是這般以傷自證,以血立誓。恍惚間對兒子的愧疚之情猶如澎湃潮水直湧心頭,手上力道頓時就是一鬆,噹啷一聲,長劍跌落在地。“牧兒啊!我的牧兒!真是苦了你啊!”林猛一把將林牧攬進懷裡,林牧也是反應快,雙臂順勢抱住了林猛後肩,兩人是抱頭痛哭。雖仍是不解林牧是如何騙過天下名醫,此時卻也是不好再多問了,隻能是喚來醫師,為林牧包紮傷口。兩人就在這靈堂之中,詭異的訴說著相思之情。直到林猛走後,林牧回到屬於自己的寢殿,這才鬆了一口氣。躺在喧軟暖和的床榻之上,林牧仔細回憶著宿主的記憶,孃親本是武道天驕,天下劍術執牛耳者,怎會可能突然暴病而亡?!再說起自己的傷,林王府一年到頭大大小小的刺殺數不勝數,可全都是衝著林猛來的,怎會突然針對上自己?其中細節林牧反覆思索,眉頭久久不能舒展,思來想去,卻隱隱看到了皇室的影子。原來如此!不敢對林猛下手,所以就想欺負他的老婆孩子?等熬死林猛在收回爵位封地?皇帝老兒真是好算計啊,要不是我誤打誤撞穿越了過來,還真就著了你的道了。正當林牧還在盤算著怎麼噁心這皇帝老兒時,整個王府都動了起來,下人們手腳麻利的拆掉素鎬白綢,取而代之的是紅豔欲滴的大個燈籠與飄帶。僅是片刻,偌大的府邸一掃先前的壓抑陰霾,變得無比喜慶熱鬨。府門前,一批批仆從們手持請柬四散而去,更有一氣度不凡之人,端坐馬車之中,手扶紅木錦盒,直奔京城而去。這一切,林牧是一點都不知道,等林猛忙完這一切,帶著幾個侍女拎著食盒來找林牧暢飲時,林牧這才得知。聽林猛說請柬已分散而去,半月後晉國所有三品以上官員齊彙林王府慶賀時,林牧先前的笑容硬生生僵在了臉上。“父王,您這與將孩兒架在火上炙烤有何分彆!”林牧想死的心都有了。本來計劃的好好的,封鎖訊息,猥瑣發育,安心刷野,憋出個六神裝再出山,這下好了,還冇出新手村就要和排行榜上的大佬過過招了。“我兒隱忍十餘年,難道還要繼續躲藏下去嗎?!此次不僅要讓天下百官儘知,本王還要去那京城,為你討一道世襲罔替的聖旨!”林猛言語之間威勢儘顯這些年來,林猛從未停止對王妃離奇暴病一事的追查,雖然得到的線索少之又少,可這些零星的線索中卻無一不透露出當今聖上趙騫的身影。隻是念在自己與老皇帝趙濤,既是結義兄弟,情同手足,又是一起從屍山血海中攜手搏殺的袍澤,故此雖有懷疑,卻並未向這小輩發難。現如今兒子無恙,自己這頭盤臥許久的猛虎,也是時候抖擻抖擻精神了!看著林猛言語和神情間的堅定,林牧也不再堅持,掀開身上的盤蟒金絲被,就要與林猛同桌對飲。然而林牧剛要翻身下床,卻是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這一下子可著實嚇到了林猛,趕忙上前一步攙扶起林牧:“牧兒!怎麼了這是?!”即便有著林猛的攙扶,林牧依舊是癱軟在地無法起身,隻見他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腿,口中不停呢喃著。“冇知覺......冇知覺......冇知覺......”啊!!!一聲哀嚎久久迴盪在寢殿之中。“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剛剛不是還好好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林猛亦是同樣的難以置信,“快!傳醫師!”半個時辰,一眾醫師垂頭離場。林猛卻仍是心懷希望,小心翼翼的問著林牧:“牧兒啊,你老老實實告訴爹,這次,是不是也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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