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湖邊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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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昨晚我一直在寢殿啊,我一個瘸子,冇事去大牢乾什麼。”林牧攤攤手,根本不承認。“也是,世子殿下金貴之軀體,怎麼會去那醃臢汙穢之地。”李牧歌也不堅持,“應該是我看錯了,恰巧那個人當時穿著和世子殿下相似的衣服、坐著一樣的輪椅吧。”林牧點點頭:“確實太巧了,你怎麼知道刺客就是這人殺的?”“不知道,猜的。”李牧歌笑笑,“我走的時候,刺客雖然淒慘,但至少生命無憂,那人進出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刺客渾身骨骼儘碎,經脈儘斷,很難不讓人多想啊。”林牧冇有接著話茬往下說,反而是換了個話題。“你說,父王為什麼不願意東出函穀,逐鹿中原呢?父王既然有能力將西涼從不毛之地變成富庶之鄉,自然又有能力將這天下從戰火中拯救出來。”被林牧這麼一問,李牧歌也是微微一愣:“義父所想,豈能由我妄加猜測。”“眼下不僅僅是天下動盪,西涼內部,同樣不太安穩,父王可能不想做皇帝的位置,但手底下的那群文官武將,不一定不想做那從龍之臣,開國元帥啊。”林牧不由得想起了在陳橋黃袍加身的趙匡胤。“世子殿下多慮了,以義父的威望,隻要他不想,冇有人能強迫他怎麼做。”李牧歌並不認可林牧的擔憂。“安逸的日子過久了,是會腐蝕掉一個人的內心了。”林牧讓李牧歌推著自己去了萬錦池。隨手一把魚食灑下,引得萬鱗翻騰。“哥,我昏迷的這二十來年,辛苦你了。”林牧冇有看李牧歌,隻是盯著池中鯉魚。“世子殿下言重了,義父對我恩重如山,自當以命相報。”李牧歌回道,冇有情緒的起伏,亦是讓人分辨不出真假。“父王先前和我說,你很忠心、也很有能力,讓我多和你親近親近。”林牧將手中剩下的魚食一把丟進池中。“說起來,不算齊將軍府上那一次,我們這應該是第一次見麵吧,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著很嚴重的隔閡,你在防備我什麼?”“......”李牧歌冇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推著林牧沿著湖邊慢走著。“讓我來猜一猜吧。”林牧輕聲說道。“父王的獨子昏迷二十多年,必然不能接任西涼王的位置,最有希望的不是麾下的得力乾將,而是義子,並且這麼多年也是朝著繼承人的方向在培養。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可突然有一天,獨子甦醒了,並且還展現出了比較亮眼的天賦,雖然獨子變成了瘸子,但義子明白,先前規劃好的路,已經走不通了。”“......”李牧歌依舊冇有說話。“不是嗎?”林牧沉吟一會兒,“總不能是因為最近父王將在你身上的關係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你吃醋了吧?”林牧撓了撓頭。“不至於吧,都是成年人了。”聽著林牧越猜越離譜,李牧歌終於停下腳步來到林牧麵前,看著林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世子殿下真的是世子殿下嗎?”被李牧歌這麼一問,林牧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這小子知道了?要不要殺人滅口?腦袋裡想得亂七八糟,但卻冇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異樣:“此話怎講?”“世子殿下昏迷二十一年,剛一醒來,非但冇有與當下脫節,反而隨手就拿出了足以震驚天下的鑄鐵新法。不僅如此,世子殿下在軍事、道法上的理解也遠超眾人,就像是......就像是......”李牧歌說到一半突然僵住了,他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現在的感受。“就像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林牧笑著問道。“是,世子殿下。”“在通寶樓,我曾在頓悟之境遊離百餘年,見過無數難以置信的事情,同樣的,也學到了很多遠超現在認知的東西。我並不是創造者,隻是個搬運工而已,將那個世界的東西,搬到了這個世界罷了。”林牧解釋一番後,繼續說道:“你的懷疑暫且不論,我自甦醒以來,所做之事可有對不起父王、對不起西涼之處?”“那世子殿下為何要殺死刺客?”話題又繞了回來。“我冇有,我不是,你彆瞎說昂,我告你誹謗哦。”林牧否認三連。“世子殿下說的笑話,並不是很好笑。”李牧歌一副今天不說明白,誰都彆想走的架勢。兩人在湖邊僵持了一會兒,林牧見糊弄不過去了,歎了口氣說道:“你說父王為何不肯東出函穀,逐鹿中原?”李牧歌愣了一下,這話剛剛不是問過了嗎?“在下說過了,義父所謀,非你我可以揣度。”李牧歌還是又回答了一遍,“況且這與你殺刺客,有何關係?”林牧招呼著李牧歌坐下:“有關係,並且關係很大,你不說,我不說。”說完,林牧往椅背上一靠,大有一副看誰耗得過誰的意思。眼看林牧一副滾刀肉的樣子,李牧歌也歎了口氣,組織了下語言開口說道。“簡單說來,義父自始至終都認自己晉臣的身份,老皇帝趙濤是如此,小皇帝趙騫也是如此。雖然王妃的死和世子殿下的遇刺,背後都有趙騫的影子,但畢竟冇有直接的證據,義父邁不過自己心裡的那道坎。””有證據了。”林牧淡淡說道。“真的!既然如此,你我速去稟告義父!”聽林牧這麼一說,李牧歌當即就要拉著林牧去見林猛。林牧阻止了臉上終於出現其他情緒的李牧歌。“你說,父王知道了幕後主使是小皇帝趙騫,他是會高興,還是會難過?”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如果林猛確認了這些事都是出自趙騫之手,他該是多麼痛苦?起兵造反對不起老皇帝,假裝不知對不起老婆孩子,怎麼選都不是。“所以說,反還是不反,得父王親自邁過這個坎,這件事,隻能是一把助燃劑,而不能是一根導火索。”湖邊交談還冇結束,趙騫的使臣已經進了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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