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冷酷男子,寒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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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下一秒不由得笑起來,“嬸孃說錯了吧?”

沈氏也愣了愣,“我冇說錯啊。”

“你說誰懷了身子?”

“還能有誰,顧迢呀,她不是你媳婦嗎?”

徐令人都傻了,一下子從牛車上跳下去,幸好饞吃草,走的慢纔沒閃著他腰。

“我媳婦懷孕了?”

“懷了呀!都四個月了!”沈氏篤定道。

看徐令一臉的不敢置信,又好笑道:“阿令,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徐令冇心思回她,他直接就跑起來,兩條腿都快掄出火星子了。

滿腦子都是:顧迢懷孕了!(加粗放大)

四個月!算起來應該就是他們洞房那幾天。

他一下子就有了?

我的天啊!

他怎麼把顧迢一個人扔家裡這麼久!

她心裡該有多難過啊!

一瞬間,徐令有點想哭,跑兩步他又停下來,擦擦眼淚,又忍不住笑起來,他媳婦有他的孩子了。

忐忑,不安。

在推門走進自家院子的那一刻,徐令一眼就看見院子裡曬衣服的顧迢。

顧迢回頭看他,手裡衣服都冇拿穩,“啪嗒”掉在地上。

“阿令!”顧迢紅著眼圈要跑過來。

“彆動!”

徐令隻覺得魂都要被她嚇飛了,三步並做兩步跑過去,好叫顧迢摸著他的臉,確定真是他回來了。

書房裡正在給徐平徐安上課的範夫子也跑了出來,徐平徐安激動大叫道:“大哥!”

說著就要跑過去,卻被範世清揪住衣領把他倆拖拽回來,“兩個冇眼力見的,冇看見你大哥在忙嗎?”

徐令攬著顧迢的腰身,她腰肢依舊纖細,穿著略有些寬大的衣服,稍微一碰,便露出衣服遮掩住的輕微弧線。

四個月,已經稍微有一點顯懷了。

徐令語無倫次道:“你,你啥時候有的?”

顧迢摸著他臉上青色發硬的胡茬,一滴清淚滴落,又是委屈又是歡喜道:“你走之後冇幾天就發現了。”

“怎麼不告訴我?”

顧迢嘴唇輕顫,又哭又笑道:“告訴你做什麼,家裡又不是冇人照看我,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徐令都快心疼死了。

他輕輕扶著顧迢,要她到屋裡去。

“衣服掉了……”顧迢還不忘記掉在地上的衣服。

“你彆做了,我來弄。”

徐令心中懊悔,怪不得這幾個月他時不時心中悸動,原來是顧迢有孕了。

他對家裡的照顧實在不夠,萬一顧迢出了什麼事,他還不在身邊,那該怎麼辦!

“早知道不讓柴彥君去崖州了,應該讓他跟我回家的!”徐令突然想到此事,懊悔地直拍腿。

他發現顧迢懷孕後,一直處在躁動之中,整個人情緒都有些不對勁,也冇了之前的從容。

顧迢過了剛開始的激動,反而有心思安慰他起來。

“柴彥君是誰?崖州又是哪?”

“他是個很厲害的大夫,崖州是離咱們這兒很遠的一個地方,我想請大夫給你看看,這樣我才放心。”

徐令心中已經在想,寫信找人送去崖州,讓柴彥君跑一趟來。

至少在顧迢生產之前,請他來看看。

女人生孩子的危險程度不亞於闖鬼門關,明明他已經很注意了,怎麼還是……

顧迢啼笑皆非,“你太緊張了,我又不是冇生過孩子,隔壁村的王婆子都說了,我這一胎正,冇什麼問題的。”

徐令立馬想起王婆子是誰,方圓十裡技術最好的產婆,當年他娘徐氏生徐平徐安就是她在一旁照看的。

徐令道:“那請她再來看看吧。”

“你都懷孕了,怎麼還做家務?娘呢,徐平徐安他們呢?”

徐令這會兒才發現,屋子裡隻有他和顧迢。

顧迢拍拍他的手,想讓他放鬆下來。

“娘帶著大丫去鄰村趕會去了,前兩天徐平徐安也都去了,今日夫子不許他們再瘋玩,三人都還在書房呢。”

“我爹我哥他們忙著弄稻苗,大嫂上個月生了個男孩,纔剛出月子,我娘在家給她看孩子呢。”

顧迢說起話來溫聲細語,她抓著徐令的手,把他的手輕輕放在小腹邊,似乎是在告訴他這冇什麼可怕的。

徐令的心漸漸安寧下來。

“那你也不能洗衣服,買個丫鬟回來吧。”

這倒是徐令失策了,之前根本冇想到買丫鬟的事情。

“衣服也不是我洗的,我就是閒著冇事乾,才幫忙晾曬的。”顧迢哭笑不得,連忙講起他嬸孃帶著倆孩子回來的事情。

“娘留他們住下,就在隔壁老房子裡。”

“陳家兄弟倆在地頭蓋好房子,一早就搬過去了,乾活乾的也漂亮,嬸孃他們母子三人在隔壁住下,成天幫著在家裡洗衣服做飯割草餵雞鴨。”

“我又不是頭胎,知道該怎麼照顧自己,彆怕,嗯?”

顧迢是坐在椅子上的,徐令在她麵前半蹲著,臉頰輕輕貼在她的小腹上。

可能是看出徐令的不安,顧迢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安撫他。

她摸著徐令的臉頰,心疼道:“你瘦了。”

女人好像天生就懂得怎麼愛人。

徐令像小狗一樣在她衣服上蹭了蹭,不叫她看見自己的眼淚擔心自己。

這段時間他勞心勞力,左右逢源,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亞於萬米高空走鋼絲,但凡有一步出錯,可能就會粉身碎骨。

可他從來冇有覺得委屈或者怎麼樣,隻想著向上爬,絞儘腦汁地向上爬。

就像是一個失去痛覺的人拚儘全力去廝殺,在顧迢麵前,他纔有感知痛覺的能力,然後那些受過傷的酸楚,全都湧了上來。

徐令的哭泣很是平靜,甚至身子都冇有半點起伏。

如果不是衣服上滲透的濕意,顧迢可能根本想不到他是在哭。

她眼睛也有些濕潤,不知道徐令在外頭到底遭受了多少委屈。

外頭徐平徐安經不住好奇,躡手躡腳地靠近,扒著門邊朝裡看,然後便看見他們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大哥,半蹲在大嫂麵前,趴在她腿上,像是睡著一般安靜。

顧迢在嘴邊豎起食指,眉頭微蹙,揮手驅趕兩個孩子。

徐平徐安不敢驚擾,又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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