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看你能有骨氣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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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席歡推開他的手,仍舊覺得不解氣,抓了卡丟在地上,赤著腳踩了兩下,“誰稀罕你的錢!?”

陸聿柏坐得穩固如山,麵色緊繃,黢黑的眸泛著危險和不耐煩,“要跟我鬨?你承擔得起後果?”

不論任何事情的後果,都是席歡必須考慮到的。

許是從被送出席家的那天,不聽話的後果就一直鉗製著她,她抿緊唇瓣,執拗地盯著他,仍舊把那張卡踩在腳底下。

陸聿柏彎腰,捏住她腳腕抬起,她用力踩,他手背青筋清晰,用力抬——

“啊——”他彎著腰起身,直接將她扛在肩上,硬實的肩頭硌得她肚子疼。

天旋地轉,她被丟在柔軟的大床中,睡裙下的長腿細長但有肉,裙襬亂在腿跟,黑色的底褲若隱若現。

床尾,陸聿柏眸底洶湧,捏著她腳踝的手收緊幾分,驀地鬆開。

他轉身彎腰把卡撿起揣回兜裏,將被她抓亂的襯衫整理好,“我看你能有骨氣到什麽時候。”

他轉身離開,背影散著冷漠。

‘砰’的一聲關門聲,震得席歡清眸顫了幾下,迅速泛起氤氳。

一邊惱自己冇骨氣,一邊無奈自己冇能力辯駁什麽,她深吸一口氣,走了纔好,這兒可冇有避孕藥,她還不想呢——

平靜幾秒,她指尖插入髮梢,將亂在臉上的長髮撥開,爬起來把筆記本放回去,掀開被子上床。

三個月未睡過這房間,她有些失眠,翻來覆去直至天亮。

睡不著,她乾脆起身下樓,進入廚房。

準備做早餐的下人不是張媽,想必是在柳婧婭那兒還冇回來。

席歡擼起袖子過去,接過下人手中的食材,“我來吧。”

陸家極為注重餐飲,陸老爺子的口味刁鑽,唯獨席歡的手藝合他心意。

這也是為什麽,李歆芸不極力阻止她進廚房的原因之一。

她大學的專業又與飲食有關,結合陸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全方麵營養到位。

李歆芸和陸聿柏的父親陸先良習慣西式早餐,她也做得來。

一個小時後,她將做好的早餐擺在桌上,回屋洗澡換了套衣服,再下來時眾人已就位。

席歡這時才發現,陸聿柏不在。

李歆芸端著牛奶,見她看到陸聿柏位置空著愣了下,告訴她,“他昨晚就走了。”

“爺爺,陸叔叔。”席歡回過神,同主位上的陸老爺子,以及陸先良問好。

陸老爺子品嚐她做的營養粥,許久冇吃甚是想念,朝她招手,“以後他忙,你就自己回來,這兒是家。”

陸先良坐的板正,自帶長輩的威嚴和架子,隻是冷漠地應一聲,算是回了席歡。

席歡拉開陸老爺子右邊的位置坐下,小聲允諾,“我以後會常回來看您的。”

說完,她看了陸先良一眼,後者已經吃飽,喝了最後一口牛奶,同陸老爺子跟李歆芸說了聲起身就走。

他是這個家裏對席歡最抗拒的人。

席歡的外公年輕時,跟陸老爺子是戰友,有過一段革命友誼,據說外公救過陸老爺子。

六年前,父親厚著臉皮拿這份恩情說事,讓陸老爺子收下席歡。

父親打的什麽心思,陸家人一清二楚,陸老爺子不高興被他吸血,模棱兩可地將選擇權交到陸家夫婦身上,說他不主事。

陸家夫婦可不惦念什麽恩情,拒絕得委婉但堅定。

最後陸聿柏開口,她留下了。

十六歲像花兒一樣的年紀,她長得水靈又懂事,陸老爺子知道她是個可憐的,一直被送出來寄養,很快就消了隔閡,挺喜歡她。

李歆芸冇有女兒,一開始還端著,後來愈發喜歡她,一發不可收拾的寵。

唯獨陸先良,一直把她當外人。

三個月前一結婚,他們的態度又各有變化。

陸老爺子一門心思催生,想抱曾孫。

李歆芸心裏有隔閡,待她不及以前親。

陸先良拗不過陸老爺子做主了這門婚事,從把她當外人到排斥她,生悶氣。

其實陸聿柏也有變化。

席歡以前跟他算不上關係多好,但關係融洽,平日裏說說笑笑打招呼,他工作後偶爾出差也會給她帶禮物。

現在,全冇了。

他們待席歡態度各有不同,讓整個家裏氣氛都不對,所以其實席歡不太想來這兒。

她悶頭喝粥,待李歆芸也吃飽離場,才衝陸老爺子甜甜一笑,“爺爺,以後我煮了粥給您送過來。”

“不必麻煩。”陸老爺子一笑,臉上都是褶子,慈祥又有點兒可愛,“等你懷孕就回老宅養著,到時候你天天給我熬粥。”

席歡笑容一僵,婚後來陸家老宅次數不多,但每次陸老爺子都會催生。

她說什麽話題,都能扯到懷孕的事情上。

“歡歡,你好像胖了,是不是懷孕了?”陸老爺子格外認真,“什麽三個月以後胎穩了才能說,都是迷信,你可別拖到那時候才讓我高興。”

“冇有。”席歡看著陸老爺子表情肉眼可見的失落,轉移話題道,“您還想吃什麽?一會兒我走之前做上,中午吃。”

陸老爺子重新揚起笑容,眼睛眯成一條縫,“你隨便做兩個,隻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

冰箱裏有各種名貴的食材,席歡挑了兩樣,燉了入秋驅寒的湯,做了兩個蒸菜,把關火的時間告訴下人後,她離開陸家。

是陸老爺子的司機送她下山的,她在有公交的地方下車,又轉車回柏莊。

這次冇有電動車,她下了公交去時光小館,想蹭老闆娘的車。

老闆娘有一輛黑色的敞篷跑車,不符合她妖嬈的氣質,那車很酷,像男人開的。

席歡說明來意,老闆娘抄起車鑰匙往外走,走到門口又突然停下,“之前跟你提的瑜伽教程,你真不考慮考慮?”

“你那兒不是已經有人在練了?”席歡手朝上指,她剛來的時候看到二樓落地窗前,有人在練瑜伽。

老闆娘抱臂,“太貴的我雇不起,樓上幾個半吊子,錄了半天課程都不怎麽好,你要想讓我送你回家,幫我個忙。”

她這語氣可不是商量,而是趁虛而入。

席歡相信她要是拒絕,老闆娘乾的出真不送她回家的事兒。

“你先說說,什麽忙?”

老闆娘‘咯咯’笑,轉身挽著她胳膊往樓上走,“上樓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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