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腳下，馬路邊，幾輛疾馳的汽車呼嘯而過，它們經過所遺留下來的引擎聲，聽得歐清卯那叫一個心花怒放。“這就是老君說的汽車嗎？真拉風啊。”他真想摸一下那些汽車，可惜速度太快摸不著，便隻好放棄這一想法。他打開那張紙條，上麵是一張用歪歪扭扭的筆跡描繪的地圖，其中還有很多用紅筆標注的溫馨提示。根據地圖，他先是穿過馬路，拐進一條岔路口，然後……坐公交車去雲湘集市……“坐公交車？”歐清卯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問。坐公交車？怎坐？上哪坐？他看著紙條上的地圖，很快就看到了一旁用紅筆標注的一個明晃晃的提示。“在路邊找一個廣告牌坐下，耐心等待，直到一輛上麵寫著“303”數字的公交車停靠在路邊後，儘管上車就是，上車後往麵前的鐵箱子投幣，找位置坐下。”“原來如此。”歐清卯開始沿著路邊尋找紙條上所謂的廣告牌。好在他是聽過師傅說過廣告牌長什樣的，冇過多久，就找到了一個四四方方、一閃一閃的廣告牌。他坐在廣告牌前，回頭好奇地打量起這玩意來……廣告牌上的廣告滾動著，一條條廣告映入眼簾，他又開始專注地閱讀起上麵的內容。“國外最新技術，可以治好百分之九十九的陽痿……新款飲料重磅上市，帶走你夏季所有的煩惱……”讀著讀著，他忽然感覺背後涼嗖嗖的，轉頭一看，一堆等公交的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歐清卯。“小夥子，這可不興讀啊。”人群中的一位大媽指著男科醫院的廣告提醒他道。“為啥？”歐清卯不明所以地問了一句。大媽瞥了幾眼他身上穿的白色道袍，誤以為他是哪個精神病院剛康複的精神病人，又惋惜地看了幾眼。“這帥的小夥子，早早就癲了，可惜哦。”“啊？”歐清卯聽得一頭霧水，好端端的自己怎就癲了？大約過了二十分鍾，一輛公交車緩緩停在了路邊。他站在車前仔細覈對數字，確認無誤後這才上了車。剛一上車，他就忘記投幣這回事了，大步流星地就要徑直往車廂走。司機一看，趕忙伸手攔住了他道：“小夥子，看你年紀輕輕的，怎能乾這種事啊。”“怎了？”“投幣啊。”“哦哦。”在司機的提醒下，他立馬想起紙條上的貼心提示，雙手慌亂地在黑色挎包翻來翻去。最終，在司機和車上所有目光的注視下，他從包拿出了一張大紅的紙幣並迅速投進了投幣箱，然後隨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安安靜靜坐了下來。這番操作直接給司機和一眾乘客看呆了。出於好心，司機還是提醒了一下他。“小夥子，你剛剛投了一張一百元的。”“我知道，投錯了嗎？”這句話直接給司機乾沉默了。你有錢，你厲害。當司機轉過頭準備開車時，歐清卯從車廂又屁顛屁顛跑過來準備投錢。“哎，你乾什。”司機見狀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偷襲自己，急忙喊道。“投錢啊。”“你不是投過了嗎？”“你不是說我投錯了嗎？”司機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剛要發作，就聽車廂後麵傳來剛纔那位大媽的聲音。“師傅，那個小夥子剛從精神病院出來，您見諒哈。”聽到“精神病院”這四個字，司機的火氣瞬間消了一大半。“你已經投過了，坐後麵去吧。”司機的語氣緩和了下來，隨後重新回到了駕駛位上準備開車。歐清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尋思這山下的人怎都這奇怪，說話老是繞著彎說，還說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不過他也冇多想，回到剛剛的座位接著看起那張紙條。在紙條的下方也是明確地給出了下一步的指示。“司機每駛過一站都會喊，你在司機喊“雲湘集市”時下車便是。”就這樣，歐清卯一邊在窗邊欣賞沿途的風景，一邊集中注意聽司機的到站聲音。“雲湘集市有冇有下。”“有。”他脫口而出，起身來到車門前。司機看著他，很是懷疑他會不會下錯站，但短暫沉思後還是把他放下了車。歐清卯下了公交，進入集市，現在大概是下午兩三點，集市兩側的捲簾門都緊閉著，幾乎看不到人的影子。跟著地圖走，他來到集市儘頭的一條小巷子。“應該就是這麵了。”此時，他卻忽然聽到前方傳來女人的哭泣聲，聲音不大，要仔細聽才能聽見。他看了眼地圖，發現目的地就在前方不遠處。歐清卯繼續向前走，哭泣聲就越發清晰。終於，他在一棟旅館門前停了下來，地圖上標注的目的地就在這。而剛纔那哭泣聲正是現在坐在旅館前台階上的中年女人發出的。此時她正衣衫不整地坐在台階上抱頭哭著，身上有多處淤青看樣子應該是經曆了非人般的對待。“阿姨，您怎了？”歐清卯俯下身關切地詢問她道。見有人說話，中年女人抬頭看向那人，見來人隻是一名少年，她又開始抱頭哭了起來。僅是抬頭的那一瞬間，歐清卯便清楚地看見了在她的額頭上凝聚著一團非常濃鬱的鬼氣。這時，他敏銳地察覺到發生在眼前中年女人身上的事絕不是家暴那簡單。他單手凝氣，一個小型八卦陣立刻浮現在他的右手手掌的掌心處，八卦陣高速運轉著，陣上的淡淡靈光時隱時現。雖然還未繼承三清道法，可這十六年一直跟著三位天尊修行，使他的道法早已超越了一般修行的道士、術士。可以說，他已經站立在了無數道法術士望塵莫及的巔峰。緊接著，歐清卯趁中年女人還在哭泣之時，右手掌心悄無聲息地猛然朝她額頭拍去，在距離隻剩最後一厘米時才停下手來。那八卦陣剛一觸碰到鬼氣，陣上的“坎”字便停在了八卦陣中央的位置。“水鬼嗎？”他心想。不對。下一秒，八卦陣再次運轉起來，一連在“兌”字處停留了三次，最後穩穩停在了“乾”與“巽”字的中間位置。見此情景，他回想起小時候師傅教他的唸的判靈口訣。“清卯啊，這一魂三靈五寇你知道是什嗎？其中數字代表八卦陣停留的次數，以最大數為準，而“魂”、“靈”、“寇”字分別代表隻有靈魂的鬼、和覺醒了靈識的妖還有還魂渡了劫的邪祟。”上坎，中三靈兌，外加這濃鬱鬼氣……是水鬼妖，而且還是掌管三個湖泊的水鬼妖王，不錯嘛，還挺厲害。歐清卯很快得出結論，全然冇有理會八卦陣停留在“乾”與“巽”的卦象，直接用單手掐起一個氣靈訣，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中年女人額頭上的鬼氣處輕輕一點。鬼氣幾乎隻是一瞬便被極具威力的氣靈訣轟得崩散。真是不堪一擊。就在這時，在他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空靈之聲，聲音中充滿了威嚴。“後生，老朽勸你莫要趟這灘渾水，這是我與她的私人恩怨。”呦，還會隔空傳音。歐清卯聽後，不屑地在心冷笑道：“不好意思啊，老妖王，今天這趟渾水，我趟定了。”“後生，你怎會知曉老朽的身份，你師傅是誰？”水鬼妖王明顯一驚，顯然是被歐清卯剛剛的那句話震懾到了。歐清卯清了清嗓子，對心底那聲音提高嗓音說道。“吾師乃太清道德天尊是也，師名曰：太上老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