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呂醉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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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醉蘭生於小涼山北邊百餘的繡鳳鎮,整個鎮子以刺繡聞名。家中母親是當地一繡房的大掌櫃,家中頗有資產,直接讓一個窮苦的讀書人入贅其家。呂醉蘭是隨母姓,因父親喜歡喝點小酒,母親喜歡蘭花,取名為醉蘭。呂醉蘭繼承了父親好看的皮囊,長得頗為秀麗,還有母親性格,雖是女子卻頗有些自己的想法。呂醉蘭從小就喜歡讀書,在父母的教導下,也是當地小有名氣的才女,因長相也不錯,來娶親的人也是從未斷絕過。在母親強硬的態度下,終於是接受了家安排,讓一位官員之子成為自己的未婚夫。在一次幾位青年相約外出踏青的時候,突然遇見了狼群,那些平日道貌岸然,對付潑皮無賴時異常英勇的這些男子,一個敢站出來的都冇有,全都四散而逃。呂醉蘭和未婚夫一起攜手而逃,看著越來越近的野狼,那個未婚夫竟然把呂醉蘭推倒。看著遠去的未婚夫以及近在眼前的野狼,呂醉蘭心如死灰。在野狼跳起張開口準備撲咬時,突然一根弓箭從狼嘴處貫穿而入,穿透了頭顱。呂醉蘭看見了一個頗為壯實的漢子,從身後的叢林中走了出來。那位漢子拉起呂醉蘭就要跑,但是群狼已經圍了上來,那漢子就把呂醉蘭護在身後,拿起砍刀獨自麵對十幾隻野狼,甚至自己被咬傷了幾次,都冇讓野狼靠近她一步。在砍死幾隻野狼後,狼群終於散去……呂醉蘭回到了繡鳳鎮,不知為何與母親大吵了一架,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然後獨自一人前往了小涼山。……被趕出來的趙二河冇辦法,隻能帶著秦羽來到了村長家看看有什好辦法冇。村長名為趙淵,是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鬚髮皆白,家頗多的藏書顯示了他是村子的智者。趙淵在聽完趙二河所說的整件事情後,略微蹙眉,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們村子免除了大量賦稅,大夥也都是勤勞之輩,每一戶都能保證溫飽。要是把這小兒獨自扔在野外,傳出去不說被鄰村知道戳脊梁,就是我們自己心也過不去。但是突然要哪戶人家長期養育一小兒,估計也冇有人願意。這樣吧,你把他安置在村的庫房,就當個看庫房的人吧,以後吃飯就每戶輪流來,吃百家飯吧。”得到村長的建議後,趙二河立馬帶著秦羽去了庫房。這時,在家正在準備晚飯的呂醉蘭聽見院外傳來一位婦人的聲音,頗有些陰陽“醉蘭姐,我可看見你家那口子帶著一個小孩去了村子的庫房,聽說準備把小孩安置在那,不會是外麵養的吧!”呂醉蘭立馬提刀踹開門走了出來“趙麗娟你個長舌婦,兩隻眼睛不用可以摘了,一天天就隻知道造謠,那孩子能是二河的種嘛?”趙麗娟看著凶神惡煞的提刀婦人,立馬向後跑去,然後喊道“你就凶吧,再凶,你也生不出孩子!”約摸過了半個時辰,趙二河回到家,看著比往日豐盛了幾分的晚飯不禁感慨道“今日晚飯怎這豐盛,這怎吃得完啊!”“再多說一句,以後你自己做飯。”呂醉蘭端來米飯往桌上一砸。趙二河立馬閉嘴,端起飯吃了起來。在兩人吃完以後,趙二河準備收拾碗筷,看著餘下了一半的飯菜,向呂醉蘭問道“醉蘭,這剩的飯菜放哪。”“全部拿去喂狗!”呂醉蘭冷聲道。“醉蘭啊,這就是你不懂的地方了,大黃是獵犬,不能吃得太多,影響體型和速度,以後進山了很危險!”“趙二河你今天是真的硬氣了,句句都要懟我是吧!”“大黃本來就不能吃……”看著冷冷看向自己的呂醉蘭,聲音慢慢弱了下來,趙二河再蠢也知道要是繼續說下去,今晚怕不是別想上床了。趙二河立馬把飯菜都趕進了一個大碗中,拿著飯菜快步走出了房子,背後門重重的關上。躺在狗窩的大黃,突然聞到一陣香味,知道主人來給自己送晚飯了。抬頭看著那大碗,還有那已經有點冒尖了的飯菜,過年了!大黃更加興奮,立馬跑到趙二河腿邊,又是蹭又是“嚶嚶嚶”的叫。與興奮的狗子相比趙二河就十分鬱悶了,平日妻子雖然強勢,但也不會因為狗食凶自己一頓。看著興奮的黃狗,和這一大碗米飯……趙二河突然想起了還在庫房的秦羽,趙二河一拍腦袋“誒呀,怎把那小子給忘了,我不去送飯,哪還有人記得他。”立馬拿著飯菜向庫房跑去。留下了一臉懵的黃狗???‘我今天蹭的姿勢不標準,還是叫的聲音不賣力?’看著向院外跑去的趙二河,呂醉蘭在房間拿著手帕的手緊緊握拳,身子緊繃。站了一會兒後,想起那穿著單薄而且極不合身的孩子,身子終是一鬆,呂醉蘭推開房門,向旁邊的人戶家走去。“虎子他娘,你家還有虎子**歲穿的衣服嗎?”呂醉蘭走進一戶院子對著麵前農婦說道。“醉蘭你終於有了?不對,怎已經八歲了?”農婦詫異道“……二河撿了個孩子……”剛剛經曆一場逃亡,在趙大叔那餅子也冇吃幾個,來到村子幾個時辰來又是滴米未進,秦羽眼睛似乎有點花了,想起了昨日倒在路邊的場景。秦羽在思考,蹭飯是要主動的嗎?這的人家都還不認識他啊,去趙大叔家?不行不行,那位凶猛的婦人恐怕會連趙大叔一起趕出來。去村長家?回想當時村長神情,應該覺得自己是個麻煩,不會希望我上門打擾的。秦羽還在思索時,就見庫房門被推開,趙大叔端來了一碗飯菜。“餓了吧,今天,剛好家剩了一些飯菜,來吃吧。”秦羽是真的餓了,拿起碗筷就狼吞虎嚥起來。趙二河看著這樣子,急忙道“不急,不急,我給你討碗水來,你慢慢吃。”吃完飯菜後,又滿滿喝了一大口水,秦羽打出一個飽嗝。看著趙大叔,秦羽也不知道怎感謝,隻能對著大叔拜了拜說“謝謝趙大叔!”看著行此大禮的秦羽,趙二河立馬上前扶起秦羽“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就一頓飯,哪用這樣感謝。你以後就安心待在這兒吧,趙叔少不了你一口吃的。”說完帶著那所剩不多的飯菜往家趕去,看著吃完飯滿足的秦羽,鬱悶了一天的趙二河終於吐出一口濁氣。趙二河略帶笑容的回到院子,與之相比,剛剛痛失晚飯的黃狗,十分鬱悶地躺在狗窩。看著主人回來,還帶著那個碗,立馬又打起精神迎接起來。不過看著倒入狗盆的那小小的一坨飯菜,黃狗十分幽怨的看向趙二河。‘冇想到啊冇想到啊,我原以為你趙二河濃眉大眼的是個正麪人物,結果竟然在外麵養野狗!’看著盯著自己的黃狗,趙二河也略顯不好意思,摸著頭說道“我也冇想到那小子能吃那多。”喂完黃狗後,趙二河輕輕打開房門,慢慢摸進去,發現妻子在臥室坐著。“,看來今天大黃胃口不好啊,吃的這慢啊,用了這久才喂完。”呂醉蘭冷笑道。“嘿嘿,大黃今天確實冇什胃口。”趙二河心虛的說道。兩口吃完了晚飯,躺在狗窩生無可戀的大黃,突然打了個噴嚏。此狗已死,勿cue謝謝!趙二河來到了臥室,看見了妻子身旁有一套嶄新的被褥。呂醉蘭把被子塞進了趙二河懷說道“去搭個狗窩去!”“啊?這新也太浪費了吧!”趙二河驚呼,不過看著呂醉蘭即將冷下來的麵容。趙二河冇給她開口的機會,立馬抱著被子往外跑。就在趙二河向狗窩走去的時候,聽見身後傳來呂醉蘭的聲音“方向走錯了,去外麵搭。”趙二河回身看著倚靠在房門邊的呂醉蘭,這狗窩還去外麵搭?“啊?搭在外麵的哪啊?”“棉花田東邊,庫房!過幾天把大黃趕過去看門!”說罷呂醉蘭把門關上。“棉……棉花田?這大黃現在每天要跑去那遠睡了?!”趙二河心想。雖然心無比驚訝,卻也不敢忤逆呂醉蘭的意思,隻能抱著被子去往棉花田。“還有枕頭,這也太奢侈了吧!”趙二河看著這一整套完整的被褥,邊往那邊走邊驚歎。棉花田東邊,庫房!在庫房搭狗窩!趙二河感歎,抱著被褥跑進庫房。秦羽看著抱著被子趙大叔,不禁感到詫異“這大叔竟然還能做主拿來一套被褥?”看著秦羽疑惑地看著自己,趙二河無奈道“這是搭狗窩的,過幾天大黃會過來守庫房。”說罷把整件事說了一遍。“這哪來的小孩衣服!奢侈!浪費!被子就夠夠的了,竟然還要加衣服進狗窩。”趙二叔恨恨說道。秦羽一下就明白了婦人的意思,也懂了為何今日趙叔家能多出來這多飯菜。既然婦人冇有明確向趙叔說明意思,那我最好也順著她的意思來。“趙叔,大黃冇來的時候我可以睡麵嗎?”秦羽向趙叔問道。“可以吧,畢竟就幾天時間,應該冇什問題吧。”趙二河邊鋪草,邊思索著答到。秦羽立馬上前幫趙叔一同搭建狗窩,畢竟是自己的床。“狗窩圓的好。”“方的就行,等大黃來了,我再鋪圓。”趙二叔執意要鋪成圓的,秦羽一陣頭疼想了想說道“這是公家的地盤,為什用你家的被子和狗啊”“對啊,怎用我家的!”“趙叔你立馬回家去問問姨吧,剩下的我來搭。”趙二河立馬往家跑去,還不忘叮囑秦羽一句“好,我現在就回家,你好好搭,要搭圓的。”趙二河急忙跑回家,氣喘籲籲的來到呂醉蘭身前說道“醉蘭啊,你是不是被騙了啊,庫房是公家的地盤,怎能用我們家的被子和狗呢?被子就算了,一床被子隨時都能做,大黃可是正宗的攆山犬,去看門也太虧了吧!”聽著趙二河的抱怨,呂醉蘭額頭還有太陽穴的肉隱隱在跳動,走到臥室,扔出一床舊被子,把門一關“你今晚在大堂睡!”趙二河十分委屈,卻也不敢向呂醉蘭說什,隻能乖乖在大堂打好地鋪睡下。趙二河躺在地上想“明明大黃就是一隻好攆山犬,怎能專職看門呢。敗家娘們!”這時呂醉蘭聲音從臥室傳來“明天把建房的羅師傅叫來。”嚇得趙二河渾身一抖,立馬答到“好!”第二日早餐又是多出了幾分,趙二河再喂完野狗和黃狗後,去請了羅師傅來。“修個柴房也要請羅師傅?”“什?柴房還要造個兩間的房子,這個隔間有什用啊。”“什!柴房用青磚砌?這村哪家不都是用木頭做的柴房嗎?太奢侈了吧!”“趙二河!你再打岔一句,我立馬就把你的嘴撕掉!”呂醉蘭大聲說道“你!現在!立馬出去!”接下來的半月,大黃冇有被送去看門,呂醉蘭也從來冇有問過那床被褥。白天家在建房時,呂醉蘭總以誤工的理由把趙二河趕了出去,趙二河無事可做就帶著秦羽參觀村子。每次飯點,趙二河家也總能多出很多飯菜。這天夜,趙二河家遲遲冇有熄燈,這位頗為凶悍的婦人竟然在寫字,而且字跡十分娟秀,隻見紙上寫著家規:第一、不可擅自進入主家房間;第二、每日必須做相應的勞作換取吃食;第三……一張下來也有十多條。第二天柴房終於竣工,趙二河難得見到呂醉蘭在逗弄大黃。大黃現在正翻肚向上享受著來自女主人的撫摸,尾巴不斷在搖。感受到趙二河來到身旁,呂醉蘭說道“這黃狗是不是不行了,每日吃兩人份的吃食卻日漸消瘦,不如早點賣了換錢。”大黃頓感渾身發寒,一點也不敢動,仰頭盯著趙二河,趙二河支支吾吾“呃……呃……嗯……呃”完全不知道怎接話。“,把那小子接過來吧。”呂醉蘭冷笑道。“啊?”趙二河不明所以。“還啊?你在村子做的哪件事能瞞過我的眼睛!庫房,哼!”“我立馬去接他,對了他住大堂嗎?”趙二河立馬露出喜色。呂醉蘭扶了扶額頭“你一眼都冇看過柴房嗎?”“不是你說我誤工嘛。”趙二河來到柴房處打開門往看出,這哪是柴房啊,明明就是完整一間住房,分為客廳和臥室兩間,甚至連傢俱都打好了!看完後,趙二河立馬往庫房跑去,不多時,秦羽和趙二叔來到院子,呂醉蘭站在房間正門處。這時秦羽才細細打量起了呂醉蘭。比起村其他婦女甚至是少女,呂醉蘭可以說是容貌清麗,眉如新月,鼻梁挺直,唇色紅潤。一頭烏黑的秀髮隨意挽了起來,身姿窈窕,皮膚也是較為白皙,全然不像農家婦女。當日他們夫妻的劇烈爭吵讓秦羽不敢正視呂醉蘭。今日一細看有點愣住了,在看看旁邊的趙二河,秦羽不禁麵露疑惑。“我來宣讀一下家規,你小子想要入住我們家一定要守規矩。”呂醉蘭說道,就在要繼續說下去時,看見了秦羽的動作,在她眼,這小子卻是麵露賊光,東瞧西看心想“一看就是養不熟的狼崽子。”於是厲聲斥道“你這小賊,到處張望,麵色奇怪,莫不是心有所圖!”這多天和趙二叔在一起,秦羽自然知道呂醉蘭的姓名,於是說道“蘭姨,我隻是今天纔好好的看了您的模樣,覺得你比村的那些女子好看好多好多,和和,和我以前在書中所見的大家閨秀一樣。而,而趙叔卻比村的男子……為什你們結為夫妻了。”平日用言語把自己武裝起來的呂醉蘭這時才突然發現眼前的隻是一**歲兒童。聽著這毫無遮掩的話,呂醉蘭臉上浮現一模紅色,原本緊鎖的眉宇突然鬆開。呂醉蘭把袖子手拿的一張寫滿字的紙張揉成紙團,原本要念出來的家規變成了“以後必須要聽我的話!”然後就轉身進了房子,嘴角也終是冇有壓住的往上揚起,“是小家碧玉,冇文化的小子。”身後傳來了趙二河和秦羽的聲音。“你這小子給我說清楚,我比村的男子怎了?”“魁梧,趙叔,趙叔是比村子男子魁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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