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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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突然拉了緊急製動,車輪和鐵軌之間劇烈的磨擦出刺耳的尖叫,沉重的列車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還在向前繼續滑動著。小陳一下子被甩到守車的前部,而王承柱則是穩穩站在原地,他大吼一聲:“準備戰鬥!”

列車還冇停穩槍聲便爆豆般響起。

加固守車的5毫米厚鋼板被密集的彈雨打得火星亂濺,小陳抱起一挺捷克式輕機槍衝窗外就是一梭子,車頂上的戰士們也用衝鋒槍開火,夜色中車上車下曳光彈像一串串火流星來回亂竄晃得人眼花繚亂。

王承柱看看窗外,月光下的普通人的能見度隻有二三十米,再遠就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王承柱火了,照小陳屁股就是一腳罵道:“你他孃的瞎打什麼?見著敵人了嗎?暴露火力點!”

小陳一聽立刻停止了射擊。張班長在車頂報告:“車頭傳過話來,前邊的鐵軌被扒掉了,如今我們隻能固守待援了,按照您的命令送信的戰士已經出了。”

王承柱側身站在視窗注視著外麵一邊下命令:“告訴你的戰士見到敵人再開火。少用連多用單或點射敵人多了就用手榴彈。看不見敵人就靜等著,敵人火力再猛也彆理他。他孃的等打完仗老子要收拾一下你們的連長,這個笨蛋是怎麼訓練的兵?用起子彈來個個都像財主?抗戰那會兒我們獨立團也算主力了,每人才合五子彈照樣敢打攻堅戰。哪像你們這些敗家子,連敵人的麵還冇見著呢兩梭子子彈都他孃的打出去啦。”

王承柱覺得既然是教學,就不能隻顧著自己殺得過癮,得教教這些半大新兵。

三十米外有些黑糊糊的人影呈散兵線狀貓著腰向守車撲來,王承柱抬槍一個三短點射噠噠噠……兩個人影應聲栽倒引得對方一陣彈雨回擊。

小陳興奮地說:“師長好槍法!你怎麼連瞄都不瞄?”

王承柱不答話又猛地從窗側隱蔽處竄到窗正麵抬槍又是四個單射擊,小陳眼看著又是四個人影栽倒了。王承柱又是一閃身竄到窗戶另一側槍口朝天手扣扳機做出等待出擊姿勢他嘴裡還說著:“神槍手分為兩種,一種用眼睛瞄準,三點成一線,大拇指與食指合力擊,規規矩矩一點兒馬虎不得,這種方式能打得很準,缺點是無法迅捕捉目標必須要構成瞄準線後才能擊,這叫靶場上的神槍手,是入門水平,到了實戰就不行了……”

他說著又一閃身這次用的是長點射,槍口跳動著噴出火舌,火力成扇麵掃過去四五個人影仰麵栽倒。他接著講:“另一種神槍手是憑感覺打,不下死力氣練什麼槍口掛磚呀。空槍練瞄準呀,這些都冇用,你要是個笨蛋怎麼練也冇有用,真正的神槍手是戰場上用子彈喂出來的。打得多了感覺就有了,眼到手就到抬槍就有,彈彈咬肉這就叫神槍手。”

他似乎在講授射擊課,為了論證他的理論他不停變換著射擊方式,單連點射令人眼花繚亂地交替使用,3o米能見度之內冇人能衝過他一枝槍的火力阻擊。小陳佩服得五體投地,乖乖真神了!一枝衝鋒槍輕輕鬆鬆乾掉十幾個敵人,連一梭子子彈都冇用完,要不人家怎麼是師長呢?冇兩下子能成嗎?

槍戰進行了兩個多小時陷入僵持狀態。土匪們無法接近列車,王承柱指揮戰士們在夜間目力所及的範圍內建立起一道死亡屏障,無論土匪們的火力多猛這邊極有耐性地一槍不發,但隻要土匪們的散兵線一旦進入3o米內,列車的車頂和車下稀疏的短點射立刻組成交叉火力使缺乏正規訓練的土匪們傷亡慘重怎麼也無法逾越這道死亡屏障。

小陳畢竟年輕,他逮住便宜賣乖向土匪們喊話:“兔崽子們聽著,老子這裡有罐頭誰想吃就過來拿,怎麼著冇人過來?那老子可要先睡會兒啦,有事明早再說。”

王承柱一聽不高興了:“他孃的,咱倆誰是長官?要睡也輪不到你,該老子睡纔是,你臭小子怎麼‘墳頭改菜園子’——拉平啦?”

小陳說:“好好好,我頂著,你先睡誰讓你是師長呢?”李

王承柱纔不管這些,還真躺下了,他拿過大衣正要往頭身上披聽見那邊土匪也喊上話了:“共軍弟兄,們我們不是土匪,是正經八百的‘**‘武夷山遊擊縱隊’,兩軍交戰各為其主。我們不想難為你們隻想借點兒彈藥用。我們鄭司令說如果貴軍同意請派人來談判,我們保證談判代表的安全。”

王承柱躺在車裡說:“彆理他們,談個屁,一會兒援兵到了老子包他們的餃子。”那邊似乎猜到王承柱的想法繼續喊道:“請不要抱有幻想,貴軍派出的報信士兵已經被我們活捉了,就在這裡,前麵冇有人能救你們。”

王承柱龍一聽就躺不住了,他火燒屁股似的蹦了起來:“他孃的我說援兵怎麼老不來?信冇送出去?”

他扭頭問小陳:“咱們的傷亡情況怎麼樣?”

“重傷四人,負傷七人,算上你我還有五個有戰鬥力的。”

王承柱自言自語道:“嗯,援兵來不了,打消耗戰咱們本錢太小,不上算,得想點兒彆的辦法啦。老子一個人也能殺他們個幾進幾齣,可是有送信的戰友在他們的手裡,還得智取,這一次一個也不能少!”

小陳靜靜地看著王承柱心裡充滿著希望,他毫不懷疑師長能想出個好辦法來,執劍者的大名誰人不知,柱子師長這輩子打過的惡仗多了,多大的風浪冇見過?眼前這小河溝豈能翻了船?王承柱猛地停住腳步問小陳:“你小子嘴皮子倒是厲害,我問你,你怕死不怕?”

小陳漲紅了臉,他感到奇恥大辱有這麼問話的嗎?他腳跟一碰胸脯一挺大聲吼道:“腦袋掉了碗口大的疤,怕死就不當解放軍啦,請師長下命令。”

“好樣的,不愧是和我一個車廂的的兵,你和我去會會那個狗孃養的鄭司令,找個機會擺平了這群狗日的。”

“師長,就咱倆?”小陳驚了。

“咱倆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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