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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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春日部耀:……V!

第二章

——幻想大陸亞特蘭蒂斯第三天。

南部山嶽地帶·奧利哈剛礦山(Mine)。

太陽登頂的時候。

在祭司助手菈菈的帶領下,久遠飛鳥和春日部耀一行人來到了一扇緊閉的大門前。周圍還有其他參賽者(Player)。

看來他們也是受到原住民的委托聚集於此。

腰間纏著藍色布巾的青年,穿著近代風便裝的黑髮女性,手邊放著兩把長槍正在午睡的少年。

其餘還有接近20名參賽者在此處。

久遠飛鳥和春日部耀望瞭望四周,開始估量其他的參賽者。

「哼嗯……太陽主權戰爭的正賽,意外地有不少人嘛。」

「也有可能是參賽者實力不濟但出資者(Sponsor)強勁非凡。如果出資者手上有他們想讓其參賽的人,就可以使用種子選手名額。」

「那麼除了留有傳承的怪物和英雄之外,也有很多其他的人蔘加囉?」

「這麼說的話我們其實也冇有什麼厲害的傳承。與太陽相關這一點就算對預選有利,但在正賽就冇有那麼大的好處了。」

在春日部耀後方的上杉女士簡單地說明瞭一下。

「出資者敢將種子選手名額用在優勝有望的無名新人身上,也證明瞭他們相信自己真正寄予厚望之人不會輸在預選上。儘量多爭取些名額為己方取得優勢,這是出資者們的想法吧。」

「啊啊,這樣啊。那麼如果那些寄予厚望之人碰到一起不小心預選失敗的話,那可真是不得了的事故啊?」

「當然了。擁有太陽傳承的大人物不小心預選失敗而導致出資者張皇失措的情況可不少。但連預選都無法通過的人可以在主權戰爭中勝出,你們覺得這種玩

笑會有人會信嗎?」(紅蓮:應該很多人冇看作者推特上的問捲回答欄目,裡麵有一期提到因為埃及的法老們在預選亂來導致全滅而使太陽神拉發火。)

神魔遊戲是賭上性命的戰鬥。

無論是有什麼理由,但連預選都無法通過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隻有失敗的命運。

「反過來也在把那些被寄予厚望之人打倒在地的人。籍籍無名卻無法忽視。稍有不慎就會追悔莫及喔。」

「嗬嗬,我知道啦。難得有機會能與大名鼎鼎的上杉謙信公並肩作戰。作為同一個國家之人的我也不能輸。——話說回來……」

飛鳥回過頭來。

看著金髮少女——久藤彩鳥的飛鳥,壓低聲音說道。

「那孩子,一直滿臉尷尬地把臉彆到一邊去。有什麼讓她心情不好的事情嗎?」

「不、不是那樣的。肯定是因為餓了所以心情不好。」

「啊啦,這樣嗎。那等我跟她聊完後一起吃便當吧。」

飛鳥相信了耀那錯漏百出的說法。

神色緊張的彩鳥心裡並不平穩。甚至說是從未有過的緊迫狀態也不為過。

久藤彩鳥——她的前世,是久遠飛鳥的雙胞胎姐妹。

女王“萬聖節女王”將難產而死的嬰兒靈魂拾進箱庭,令她作為女王騎士侍奉自己。

不過作為女王騎士與飛鳥戰鬥的名為久遠彩鳥的少女已經不在世上了。

姐妹二人賭上各自的性命戰鬥,而彩鳥也接受了這場戰鬥的結果與死亡。

因此雖說是轉生的原姐妹,但理論上兩人的關係就此結束了。

既然得到了新的生命,就冇必要再逞強了。

不用在意過去的事情,今後一起謳歌當今的人生吧!……雖然很想就這樣給一切畫上句號。

(……事到如今再相互自我介紹還有什麼意義。我有我的同伴,她也有她的同伴。而且雙親都不同了。)

這種狀況要我這麼辦啊!彩鳥拚命按捺住想要這麼大叫的心情。而且帶著斷腸的思緒親手斬殺的姐妹居然滿臉不在乎地謳歌人生,還有比這更尷尬的嗎。

親手殺死血脈相連的家人,其中的痛楚可不是一星半點的。

這兩年內,飛鳥也很苦惱吧。

這種苦惱完全是多餘的,如果就這麼明說的話,雙方都肯定尷尬得不行。

因此久藤彩鳥隱藏身份隻保持最低限度的交流,這對她們倆來說都是最好的。

……可是,飛鳥輕輕轉動著裙子回過身來問道。

「我說,金髮的女孩。」

「誒!?啊,是的。怎麼了!?」

「不用這麼驚訝。我想也該知道你的名字了吧。」

「名……名字,嗎。」

「嗯。聽鈴華小姐稱呼你作彩醬。那就是你的名字吧。」

飛鳥滿臉笑容問出了最難回答的問題。而且已經聽見了鈴華對自己的稱呼,那就不可能矇混過關了。

喜歡惡作劇的命運之神到底希望她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啊。

……真的,到底要怎麼回答啊!

「……?怎麼了?有什麼不能說出名字的理由嗎?」

「不、不是這樣。啊不對或許可能大概也許存在微粒子級彆的不能說出名字的理由也說不定吧?」

「啊啦?真是壯大的煩惱呢?」

彩鳥陷入了恐慌,飛鳥頭上冒出一串問號。

眼看即將釀成悲劇,春日部耀介入到兩人之間。

「啊~……那個,飛鳥。能聽我說說嘛?」

「怎麼了?」

「這孩子有些複雜的理由。似乎不能簡單地說出自己的名字。如果真要問的話必須做好相應的覺悟。」

「是、是這樣嗎?隻是問個名字也有做好覺悟?」

「超需要。根據情況說不定心臟會跳出來的覺悟。」

(春、春日部小姐,好掩護……!)

這個瞬間,彩鳥的眼中她就是天使。

雖然冇有對耀說明過情況,但隻要見過彩鳥的戰鬥方法和知道名字的話無論誰都會察覺到吧。

見到彩鳥有難馬上出手幫忙,真不愧是“階層支配者(Floor

Master)”。

一段時間不見居然有這麼大的成長,彩鳥為此而暗中感動。看到現在的她即使是九泉之下的傑克也會高興到,

「所以做好覺悟聽清楚吧,飛鳥。

——這孩子,叫做久藤彩鳥。」

時間凍結了。

彩鳥的金髮變成白色,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對啊雖然說要做好覺悟,但不是這種意思吧。一般來說。

急轉直下,從天堂掉到地獄就是這麼回事。

從未想過會以這種形式被髮現的。

飛鳥冇能理解耀話裡的意思,頭上冒出大量問號。

「……什麼?」

「這孩子的名字是久藤彩鳥。跟菲斯蕾絲的真名一樣。不過雖然名字一樣但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所以不要在意。」

(這、這種掩護太過勉強了吧春日部小姐!!!)

彩鳥在飛鳥的背後指手畫腳地哭訴。

單憑名字一樣這一點就擺明是存在某種關聯了。

這時候本應使用假名,或者其他適當的處理,但已經太遲了。彩鳥拚命思考可以矇混過關的謊言。

比如說——自己跟女王騎士冇有關係,隻是由於事故被召喚到箱庭怎麼樣?

「……如果這位彩鳥小姐跟我沒關係的話,為什麼會被召喚到箱庭?」

「因為是與“萬聖節女王”有關的人,所以被強行召喚過來了。」

(春日部小姐啊啊啊啊啊啊!!!)

彩鳥都要哭了。為什麼會這麼準確地把她的退路堵上了呢。

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收場的彩鳥做出些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動作拚命傳達現在的狀況。

這時耀總算注意到了慌張的彩鳥,她舉起了右手。

(……V!)

(不對完全冇幫上我好不好!不如說令狀況更加混亂了!!!)

麵對滿臉得意笑容的耀,飛鳥做出了人生最大的吐槽。完全無法理解剛纔的對話中究竟哪裡值得她得意了。

儘管她的行動肯定是出於善意,但飛鳥和彩鳥很是混亂。

飛鳥還是無法理解彩鳥的身份,腦袋上依然冒出大量問號,彩鳥則不知道該怎麼辦紅著臉慌慌張張地揮動雙手。

一直在旁觀的上杉女士實在看不下去,於是舉起手介入到三人之間。

「容我插一下話。看來春日部的說明漏掉了關鍵的部分。——飛鳥,你記得兩年前你的亡妹會怎麼樣嗎?」

「……聽說是作為女王的手下被送往外界。」

「對。那就是她。也就是說作為同名同姓的完全不同的人轉生到異世界。為了讓西鄉焰也成為自己的手下令世界的趨勢受自己的乾涉。」

飛鳥和彩鳥都回想起兩年前的對話。

“剝離人格的轉生”,她是這麼說過的。

「嗯……確實,有這麼說過呢。那麼這位彩鳥小姐,冇有作為菲斯蕾絲戰鬥時的記憶嗎?」

「那個……額,」

……上杉女士偷偷瞄了一眼彩鳥。

看見全力擺出交叉手勢快要哭出來的彩鳥,上杉女士歎著氣搖了搖頭。

「似乎冇有箱庭時的記憶。留給彩鳥的好像隻有前世的武技。」

「……是嗎。與我們一起與魔王戰鬥的女王騎士,已經不在任何一個世界上了嗎。」

飛鳥痛苦地低下頭。

彩鳥也有些不好意思。

單單是殺死親人這一點就足夠讓飛鳥悔恨,而且她更是在傷口上撒鹽。

不過現在的彩鳥無論如何都冇打算跟久遠飛鳥玩家人遊戲。

現在的自己——久藤彩鳥,有一位忍著腹痛生下自己的母親。

有一位讓自己可以自由成長的父親。

彩鳥,愛著自己現在的雙親。

推進星辰粒子體(Astral

Nanomachine)的研究不僅是出於女王的命令。

她是真心真意想要讓這賭上了一族的夢想與悲願的計劃能夠成功。

拋開最愛的父母去加深前世的緣,無論是對父母,還是對飛鳥,都太不應該了。

(即使如此……有些話還是應該說出來的。)

彩鳥握緊拳頭抬起臉。

彩鳥第一次直視飛鳥,艱難地叫出她的名字。

「飛鳥小姐……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好、好的。」

「那麼飛鳥小姐。我知道我的前世是怎麼樣的人。包括她的出生,還有結局。」

飛鳥的表情僵硬了起來。麵對著殺死自己前世的人,本來是不可能好好相處的。會防備對方說出怨恨的話也是理所當然的反應。

彩鳥一邊後悔自己用錯了切入口,一邊慢慢說道。

「但是她……女王騎士菲斯蕾絲接受了與你之間的勝負結果。對給予了自己機會的女王也好,還有鍛鍊了自己的劍道師傅也好,都打從心底表示感謝。所以你不必要尷尬,也無需在意我。多了一名新人,隻需要有這種程度的認識就可以了。」

隻要做好覺悟,話自然而然就能說出口,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想必現在說出的就是她的心底話吧。

在眾神的箱庭裡偶然得到的人生。

在這裡體會到的一切都是她難得的經驗。

「但是……即使是新的人生,也附帶著來自女王的使命吧?」

「有一個人生的指針不也聽好的嗎。雖然不算是使命的報酬,但能夠生在富裕的家庭裡我也很高興喔?」

看見彩鳥的笑臉,飛鳥有些驚訝。

總是帶著麵具隱藏表情的女王騎士菲斯蕾絲,從未對飛鳥笑過。無論何時都像是繃緊的弦一樣漂浮著嚴肅氛圍的她,根本冇有笑的盈餘吧。

但說不定……在那個麵具之下,也曾這麼笑過。

「……謝謝你。彩鳥小姐真是溫柔呢。」

「不、不是啦。隻能說些普通的話,我纔是很抱歉。」

「啊啦啊啦,很僵硬的回覆呢。機會難得,之後我可以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呢。沒關係吧?」

「額……嗯。隻是一會兒的話。」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展開,但既然已經這樣了也冇辦法。

無論如何,總算說明瞭彩鳥的事情。

久遠飛鳥和久藤彩鳥將會構建出新的關係吧。或許會比彩鳥想象的愉快不少。

說明瞭自己的身份後,就冇有什麼可怕的了——

「……我說,彩鳥。這樣好嗎?」

「什麼?」

上杉女士突然發問,彩鳥不明所以地反問回去。

她叉著腰露出不安的表情。

「能夠讓她知道你的身份確實可喜。但保持著秘密生活下去可是很辛苦的,這一點我有切身體會。……不過既然你們倆接下來還要交流,那麼“冇有前世記憶”這個設定真的要必要嗎?不是隻會讓你們之間的地雷平白增加不少而已嗎?」

啊——彩鳥恢複冷靜。

這麼一說確實如此。

既然都把彩鳥的事情說明到這個地步了,那特意隱瞞繼承了記憶這件事的必要性也就冇有了。倒不如說為了讓飛鳥安心應該打開天窗說亮話纔對。

「一生之恥,有這麼一句話呢。你自己的羞恥心,招致了不好的狀況。……要說真話的話,就趁現在喔?」

「嗚……彆說傻話了……!」

纔剛說出自己的真心話然後又立即說「對不起,其實前世的記憶我完全記得。我救過你的次數和情景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喔☆」什麼的太羞恥了,怎麼可能會說。

不是比喻,是真的會羞恥到死的。

「你覺得冇問題的話我也無所謂。之後會留下更加羞恥的回憶我也不管了喔。」

「冇、冇事的!反正隻是到太陽主權戰爭結束為止。無論如何我都跨越給你看!」

一邊冒著冷汗一邊握緊拳頭。

無論怎麼想她都在往最糟的事態上前進,但本人這麼說的話就不好阻止了。

上杉女士歎著氣搖了搖頭,冇有再說些什麼。

*

「讓各位久等了。接下來,請允許我說明我等的委托內容。」

參賽者們的視線集中在祭司助手的菈菈身上。

看來遊戲要開始了。

飛鳥等人也一樣看著她。

「讓各位來到此地,是想讓各位與某人見麵……但我們必須道歉。其實那一位現在並不在地下迷宮。那一位前天被某個惡漢襲擊,如今無法與各位見麵。本來的委托是與那一位一同去討伐最下層的怪物……」

現場立即嘈雜了起來。

飛鳥等人也很意外,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遊戲的一部分的可能性也不能輕易否認。

正當所有人都想再繼續看看情況的時候,一位參賽者——穿著現代風便裝的女性彷彿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問道。

「這種說明我根本聽不懂。能不能再詳細說明一下。而且是想讓我們與誰見麵呢?」

「很可惜,這一點我不能說。那一位是主辦者們邀請的嘉賓,所以我不能說出來。……不過,這就太不講理了。如果我的立場可以回答的話我一定回答。」

接受詢問,這代表著是獲得遊戲攻略關鍵的機會。

參賽者們互相看著對方,不知道該如何詢問時,便裝的女性立即再次反問。

「那我就簡單問一下。你想讓我們見的那個人現在還活著嗎?」

「當然。襲擊是發生在主權戰爭開始的前一天至主權戰爭的第一天晚上。」

「哼嗯。那麼第一天晚上在戰鬥著的,就是你想讓我們見的人囉。……很強的人呢。那一晚的戰鬥響徹了整個亞特蘭蒂斯大陸。」

便裝的女性稍微思考了一下。

第一天晚上並非與殺人種戰鬥的時候,而且自稱黑天的少年與十六夜對峙的事情吧。

那一晚受傷切無法動彈的人非常有限。

「來回於整個大陸中的戰鬥聲。被邀請來亞特蘭蒂斯大陸的謎之強者。而且討伐怪物的委托和古代英雄。……啊~我大概知道了。」

所有的參賽者都傾聽著女性的話。

她本人好像覺得有些麻煩,但感覺到周圍的期待感後,甩著黑髮說道。

「菈菈。你想讓我們見的人——難道不是希臘神群最強的著名勇士,赫拉克勒斯嗎?」

「什……!!?」

現場變得更加吵鬨。

說起作為希臘神群最強的赫拉克勒斯,就是實力超群的最強戰士之一。根據情況甚至稱為歐洲圈最強也不為過。

而他居然受到了襲擊,甚至有著無法承擔引路人工作的重傷。

「那是……那個。」

「啊~OKOK,你不用回答。你的反應就足夠了。……不過真的假的。本以為能正麵與赫拉克勒斯戰鬥的隻有維達和我們的最強戰力而已。是被誰打倒的呢。」

女性環視著四周。一瞬間與飛鳥她們對上了眼,但女性冇有停留把視線轉移回菈菈身上。

「假如本來是赫拉克勒斯作為引路人在這個地下迷宮等待我們的話。那麼那個怪物本來是要與赫拉克勒斯一起打倒的吧?不知道是怎麼樣的超獸,但讓我們去挑戰會不會太過分了?」

「……嗚」

「啊啊抱歉抱歉,你不用回答。我換一個問題吧。那種超獸的存在已經是前提,而我們也來了不少的人。所以能不能說一說能讓我們鼓起乾勁的特彆獎品呢?」

女性察覺到菈菈的退縮,於是為了緩和氣氛就拋了個媚眼把話題轉移到遊戲報酬上。

表情平緩下來的菈菈也立即順著話題說道。

「當然了,並非冇有任何報酬。這個地下迷宮沉睡著與勝利條件相關的重大情報。」

「什麼嘛,這早說啊。反正為了攻略主權戰爭都要進入迷宮,這樣就OK了?」

「啊啊。這個認知冇有錯。」

沉睡著勝利條件的情報。這句話讓參賽者中的數人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便裝的女性擺出OK的手勢說道。

「OK,那麼最後一個問題。那個情報是由你想讓我們見的人給的?還是在這個地下迷宮裡得到的?」

「隻要進入迷宮就能明白。如果你們是我們所求的勇者的話。」

女性似乎很滿意這個答覆,輕快地退了下去。

與雙槍的少年彙合後,女性聳了聳肩說道。

「高興吧,肯拉。能讓你滿足的戰士陸續有來呢。」

「你每次都這麼說但最後都不了了之。這次真的拜托你了。」

雙槍的少年好像冇有乾勁似的笑道,便裝的女性也笑著拍了拍他的背後。

看來要問的事情已經問完了。

聽見了他們對話的飛鳥和耀,相互望了對方一眼。

「那個人,是相當厲害的遊戲掌控者呢。看樣子很可能也注意到了“石柱”和“石碑”的謎團。」

「嗯。可能需要警戒一下。……反過來說,在這個階段還冇有注意到那個謎團的參賽者都可以無視了吧。反正也無法理解找尋石碑是什麼意思。」

儘快區分需要警戒的競爭對手和不需要警戒的人,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在場大半的人都不值得警戒吧。

「這麼一來……目前的競爭對手就是她囉。」

飛鳥她們四人把視線投向剛纔問出了一連串問題的女性。

破洞牛仔褲和有圖案的襯衫,腰下掛著大腰帶,臉上戴著遮住了半張臉的太陽眼鏡。全都是用箱庭中見不到的材質所製作的衣服和裝飾品。

明顯是來自箱庭之外的異邦人。

彩鳥、飛鳥、耀開始敘說各自的感想。

「雖然是黑髮,但不像日本人。五官看著像是西歐風格,是拉丁係的嗎?」

「還不清楚。髮色之類的在未來不是可以簡簡單單就染上嗎?那個人的衣服明顯是跟十六夜君他們相同的時代。」

「嗯。從髮色來判斷很危險。」

出身的時代不同隱藏身份的方法也不同。

2000年代出身的話就算不使用恩惠也有多種方法來改變外貌,非常麻煩。

「要說其它可以算是線索的東西……啊,她的衣服是不是畫了一個巨大的旗印?」

兩人的視線集中到那裡。

女性的襯衫上畫著由三個圓、王冠和鑰匙所組成的圖案。

「……。在我的時代這是很常見的圖案。而且在外界把冇有意義的圖案畫在襯衫上也不是罕見的事情,我覺得無關緊要的可能性很高。」

如果是從跟彩鳥相同的時代召喚過來的話,衣服上常有著各種概念藝術。從大眾藝術到破壞武器都常會參考神話傳承中的名字和造型,所以就算內容一樣但冇有參考價值的可能性也很大。

不過對於這種可能性,上杉女士表示疑問。

「就這麼簡單下定論會不會太武斷了?」

「怎麼說?」

「這次主權戰爭裡參賽者的背後還有出資者。他們可是賭上自己的尊嚴來支援參賽者,那麼你們覺得他們會允許那些與自己無關的概念圖案嗎?」

出資者(Sponsor)與參賽者(Player)的關係與外界是一樣的。

對參賽者給予支援,受到支援的參賽者越是活躍,出資者的名聲也越是提高。

因此穿上印有以其它神話為原型的圖案,自然會因此出資者的激怒。

「自古以來,在戰場上偽造旗印都是卑鄙至極的行為。這一點在箱庭也一樣。」

「也就是說,上杉小姐覺得她衣服上的圖案是有某種意義的?」

「啊啊。彩鳥你覺得呢?有冇有在彆的地方見過這種旗印?」

「額,嗯……雖然不是冇有見過……」

彩鳥有點難以開口。這是因為彩鳥非常熟悉那個圖案。

儘管剛纔用“常見的圖案”這種說法來含糊其辭,但上杉女士的發言讓她無路可退。

王冠和鑰匙——而且還有圓形的獨特王冠,會認錯這個圖案的人在歐洲圈內幾乎冇有吧。

可見這個王冠的知名度極其之高。

「彩鳥。老實說我對那個王冠也有印象。不僅是我,焰和鈴華也大概知道吧,十六夜的話應該可以明確回答出來。那個王冠是“三重冠”吧?」

——“三重冠”?飛鳥和耀歪了歪頭。

她們對這冇聽過的詞彙感到疑問,說到底兩人是第一次聽說王冠的種類有名稱。

「怎麼樣?我說到這個地步也不行嗎?」

「……對不起。我確實是有頭緒,但我不能隨便說出她的情報。」

「是、是這麼厲害的女性嗎?」

「我不知道她的出身。但如果那個旗印真的是“三重冠”的話,那麼至少她的出資者是最上級的一角。畢竟她的出資者是女王的同盟對象的可能性極高。」

聽到意料之外的發言,三人十分驚訝,同時也理解了她難以開口的理由。

彩鳥是女王騎士,是為了女王的名譽而出賽的。

就算是為了保護西鄉焰他們進行比賽,但如果問他們是否是女王以優勝為目標的寄予厚望之人,那毫無疑問是否定的。

也就是說既然她有可能是女王真正寄予厚望之人,那就不能對作為競爭對手的飛鳥和耀說出情報。就算想說也不能說。

「我知道了。關於那個女孩的事情等以後再說。——差不多該開始了,我們也要準備了吧?」

「啊,等一下!我還有事想問菈菈小姐!」

耀小跑到菈菈身邊,舉起一隻手問道。

「那個,菈菈小姐。是不是已經有人先進入了地下迷宮,或者有人從彆的入口進入地下迷宮了?」

「……這個,不好說。我冇有權限進行說明。」

既冇有否定也冇有肯定,模糊兩可的回答。

聚集在這裡的參賽者的格位並非很高。

或許考慮一下強大的遊戲參賽者分頭行動的可能性比較好。也要做好與強者發生遭遇戰的心理準備。

「時間差不多了。這個迷宮內關於勝利條件的線索不止一個。用怎麼樣的手段去探索迷宮交給各位自己決定……但有一點,希望各位可以銘記在心。」

菈菈豎起食指望了一眼參賽者們,

「接下來……會有生命危險。並非由於參賽者之間的戰鬥而死亡。而是沉睡在這個地下迷宮中的怪物有可能會殺死你們。」

菈菈宣佈有死亡的危險。

作為神魔遊戲的恩賜遊戲會有這種通告是非常罕見的。與死相鄰的遊戲在箱庭中不過是家常便飯。

但即使如此依然做出這種通告,證明瞭會有多麼危險。

「希望你們能做好賭上性命的準備才踏入裡麵。……但如有萬一。感覺到生命危險的話,無論情況如何請趕到東邊的部落。一定能幫上忙的。」

隨後通往迷宮的大門打開了。冇有一個人急著進入裡麵。

有認真開始商量的集團,也有確認準備情況的集團,其中飛鳥等人站在迷宮的入口。

「冇理由需要躊躇。一定要第一個攻略成功!」

「石碑不止一個的話分頭行動比較好吧。」

「人海戰術也不錯,但方針也很重要。目的在地下的話需要分為“尋找石碑”和“直衝地下”兩組。」

「……感覺好像RPG遊戲。」

嚇?飛鳥和上杉女士冒出問號。

彩鳥害羞地退了一步。

但耀立即明白彩鳥的意思。

「啊啊,說起來確實是。雖然挑戰地下城的古典遊戲我冇有玩過,但彩鳥小姐的時代應該有吧?」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古典,但我覺得是前輩他們喜歡的遊戲類型。倒不如說春日部小姐會知道RPG遊戲才讓我驚訝。」

「是嗎?我偶爾也會玩一下遊戲。信長的展望啊,三國奔走啊,7th

Cosmo

Round

Knights係列啊,類型都比較偏,」(紅蓮:應該是捏他一些遊戲,第一個是信長的野望,第二個疑似三國無雙(日語中“無雙”和“奔走”隻差一個音),

第三個就想不到了……)

聽到耀令人意外的興趣,彩鳥雙眼放光。她本以為耀的興趣應該偏向室外的。

就算不是活潑地到處跑,也是看看紅葉,在湖畔散佈之類的。

「春日部小姐的興趣很多呢。料理也擅長得令人驚訝。」

「是、是嗎?」

「隻是能吃而已。而且“No

Name”的主力中大家都很擅長料理。我的料理水平跟大家差不多啦。」

哦哦……彩鳥發出感歎的聲音。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

正如她所說,“No

Name”的女仆長和傭人們的生活能力極高。能與她們相比確實非同一般。

「真是叫人意外。有機會的話請讓我領教一下您的手藝。」

「可以喔,不過到時候你也要請我吃一頓。」

「正合我意。彆看我這樣,必修的家政科目我可是全部滿分。冇有披露的機會讓我一直都覺得很可惜。」

「哦哦,真叫人期待。那麼等攻略亞特蘭蒂斯大陸之後大家去開個派對吧。」

耀和彩鳥少見地談起了女性話題。

飛鳥有些羨慕地看著兩人。(紅蓮:根據短篇,飛鳥是黑暗料理達人,用天叢雲劍切麪包。)

上杉女士笑著指向地下迷宮。

「很抱歉要打擾你們的興致,我們差不多該出發了。每組兩人分頭去探索可以嗎?」

「不用,這樣的話不夠快。探索是被就交給你們三人,我先去地下。」

聽到耀的提議後飛鳥等人有些慌張。

「春、春日部桑。這樣是不是有些亂來啊。」

「而且一個人太危險了。要避免單獨行動纔對。」

「冇事的,我不是一個人。我昨晚也說過了吧?我叫來了“階層支配者”的朋友。」

飛鳥回想起昨晚的對話。說起來多虧讓禦門釋天負起全部責任,才彌補了人纔不足的問題。

「如果發生戰鬥的話我會讓她幫忙的,而且她的力量可以讓戰鬥重新來過。麵對未知的敵人是她非常可靠。」

謔。上杉女士發出深感興趣的聲音。

在敵人情報不足的情況下也可以發揮萬全之力是非常稀有的能力。不僅是指自己的恩惠,能應付所有狀況的智勇也是必要的。

如果不是絕對信賴那個人是不會開口保證其智勇的。

「而且……飛鳥現在用不了守護的重心阿瑪爾小姐吧。如果真的在地下遇到危險的敵人時應對方法非常有限對吧?」

「……冇錯。我無法否認。」

「所以我先去最下層看一下。如果有危險的話再跟大家彙合,冇有危險的話也不需要亂來。」

「說到這樣了那交給春日部也不錯吧?探索石碑確實很花時間,而且這個計劃雖然大膽卻不失穩妥。」

「……哈啊。好吧。」

飛鳥取出恩賜卡。

隨後卡中飛出了一隻小小的帽子精靈。

「我把梅爾的姐妹之一交給你。彙合時如果迷路的話就交給這孩子吧。能帶你來到我身邊。」

「好的,帶路!」

「謝謝。飛鳥你們也小小點。」

四人相互點了點頭,開始分頭行動。

耀孤身一人前往地下,飛鳥等人開始探索石碑。

*

——地下迷宮·第一層。

洞穴中意外有很多地方被修整過。

路上鋪了石板,還設置了不少瓦斯燈,能讓人看見腳下。應該是修建了一下自然洞窟。

入口附近還能看見一些小動物,但進到裡麵後就冇有什麼生物了。

雖然稱為迷宮,但好像有人頻繁出入。

在通往地下的階梯與耀分彆後,飛鳥、彩鳥、上杉女士三人開始講述自己對於迷宮的感想。

「有點掃興呢。還以為會有幻獸出現。」

「而且雖然稱為“迷宮”,但內部構造非常複雜。我不知道其他舞台怎麼樣,但這次的遊戲裡誤用應該是有什麼意義的。」

關於“迷宮”和“迷路園”的差異在亞特蘭蒂斯大陸的相關遊戲過程中已經出現了好幾次。很難相信這次是例外。

「人類的出入口較多,說不定本來是用於某種儀式的場所。前麵幾層應該比較安全——不對,」

上杉女士不自然地停下說話。

她用銳利的目光看著右邊深處的通路。

雖然四周十分寂靜,但在她眼中看見了不一樣的東西吧。將刀放到手邊的上杉女士用右手示意飛鳥她們退後。

「……好了。在這次的規則中,敵對行為應該是冇有意義纔對。但這份殺氣太過駭人了。」

其中包含了私怨,因此估計是認識的人隱藏了起來。上杉女士稍稍轉過頭來問道。

「你們認識這個氣息嗎?」

「額,關於感覺氣息這種超人的技能我有點……」

「我有印象。對方的敵意肯定是衝我而來的。那麼我覺得應該由我接下。」

彩鳥無視上杉女士的製止走向前方。她的手中已經握住了鞭劍。

她正想找個事由來忘記剛纔的羞恥。因此難得鬥誌高昂的彩鳥解放了蛇蠍的劍閃。

敵人彷彿也認同這種鬥誌,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哼嗯。冇想到你會接受。咱也樂得輕鬆。」

『倒不如說應該感謝纔對。如果她們三人一起參戰,那我等也很難手下留情。這種狀況下我們這邊也可以賭上勝負一戰。』

現身的是少女和白虎幻獸。

彩鳥露出不出所料的眼神,目光明銳起來。

上次對峙還是“天之牧牛”事件。

中華神話“封神演義”中流傳的仙道之一。

手握炎之槍的她——仙人·申公豹露出無畏的笑容自報名號。

「咱再次自我介紹吧。咱的名字是“申公豹”。如今是“Avatāra”的侍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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