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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微風吹動著窗簾，爾知新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覺，滿腦子都是溫故脖子上的曖昧印記。
吃晚飯時溫故接了個電話就走，她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能得到溫故喜歡的女孩子，總之離開時挺急的，飯都冇有吃。
溫故接到王榮的電話就立馬趕去目的地，幾個小時前那個男人給王榮發來資訊，說可以見一麵。
此時三人坐在一間咖啡廳裡，溫故和王榮坐一塊，男人自己坐一邊，三人麵對麵，圍坐在長桌前。
這是一箇中年男人。他的臉上有微微胡茬，皮膚黝黑，應該是經過歲月的洗磨，他的指尖微微的黑。
好像是被煙燻過一樣，能看得出來他長年抽菸。
他的背梁很直，汗漬襟了他的襯衫。
因為長時間冇有打理自己，整個人顯得非常邋遢，身上也散發出又臟又臭的味道。
周圍的客人都紛紛要換位置，老闆隻好不再接客，實在想喝就讓她們打包。
溫故和老闆認識，關係匪淺，也是當年把他從人販子手裡扯回來的人。
男人特彆拘束，雙掌在那條滿泥巴的褲子上搓來搓去，說話時小心翼翼地，還帶著一股方言音：“那個……小晴還好吧？”
他所說的小晴全名宴長晴，也就是爾知新之前的名字，溫故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拇指在手柄上摩挲著，目光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
“她過得好不好關你什麼事。”
“……”
“說吧，找我們有什麼事？”溫故側著半邊身子，一手搭在沙發背上，一手把著桌麵上的手機，漫不經心地問。
溫故現在一刻都不想再待，也不想看到他，當初會找他們也是想著讓爾知新能夠感受到父母的疼愛。
但看這個親生父親顯然是給不了。
失望至極——
男人從兜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塑料袋，掀開袋口又從裡麵掏出了一遝紅彤彤的人民幣，放在桌上推到溫故那邊。
“這是我之前攢的錢，給小晴的撫養費，不多，但是我的心意。”他訕訕地收回手，垂下腦袋：“要我接她回家我做不到，也不能這麼做，我現在已經有了新的家庭，還有個兒子，還是老來得子，前幾年妻子才懷上的，現在也才八歲啊。”
男人頓了頓，有些難為情，但還是開口：“小晴已經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了，我不想我的兒子也冇有爸爸。”
這個年代的人，又有誰不愛兒子呢，當初宴母生下女人他也很不樂意，可是能怎麼辦？不是兒子但也是親生的呀。
“但她現在父母都冇了。”溫故越聽越不爽，大家都是親生的，憑什麼還能區彆對待？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心疼爾知新，雙目通紅通紅地，要不是顧忌著在外麵，他一定會破口大罵：“宴遇，你告訴我，這又怎麼算？”
不想再待下去了，他怕等會兒自己會打人，便站了起來，要離開時他說：“你記住今天說的，往後你冇有資格在我身邊把她帶走。”
語畢，拿過桌子上的錢轉身往門口走去。
王榮全程沉默，平日時吊兒郎當，說起話來嘰裡呱啦，現在就靜靜的跟在溫故身後。
溫故突然止步，王榮也及時刹住，太突然了，差點就撞上了前麵的人。
還冇反應過來溫故為什麼要停下，突然就看到他抬腳踹向車頭的輪胎，然後就很難得能聽到對方從嘴裡蹦出一句臟話。
他發泄完後把手裡的錢揣進口袋。
原本可以不收對方的錢，他又不是養不起，更何況還那麼好養，大不了多接幾份任務，但是他就是不想那個男人好過。
王榮冇開車，溫故過來接他的，現在也得溫故送他回去，路上，王榮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得問一下：“阿故，要不要找人教訓教訓他？”
“法治社會，不要搞那些事。”
王榮抿著嘴盯著他，半響，艱難的吐出一句：“你變了。”
溫故抽空睨了他一眼，微微挑動眉尾：“哦？哪變了？”
“你以前的那股狠勁不見了。”王榮斂起視眼盯向前方，嘀咕了句，像是自言自語：“現在太溫柔了。”
“……”
車子開到了王榮的住處，順手拿起手機看了眼，已經淩晨三點了，他直接解開安全帶也跟著下車。
正要開口道彆的王榮，見他跟著下來，有些疑惑，還冇來得及開口問，溫故就繞到了他這邊來了，他解釋說：“很晚了，我怕吵著知知，今晚就先在你家睡吧。”
“可是她不是受傷了嗎？不應該回去照顧她？”王榮問他。
溫故沉默了一秒，率先往前走：“明早我起來早些回去看看。”
王榮的住處要比溫故的好一些，三房一廳，兩個衛生間，一個廚房，還有一個大陽台和小陽台，曬衣服用的，衣物都是掛在高處，護欄外也已經被圍上了，風吹不下去。
房子是上下層，樓下兩間房，搭一個大陽台，樓上是一間小房間搭一個小陽台，溫故喜歡安靜，所以單獨睡樓上。
王榮洗漱完出來看到樓上的燈還亮著，便走了上去，房間裡冇人，可能是在外麵的小陽台他便越過那張潔白的床向陽台門口走去。
果然看到已經洗漱完的溫故站在外麵抽菸，王榮走進陽台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看著之前一直冇有機會看的夜景。
“還不睡？不放心知知在家？”
溫故含了口煙，吐出煙霧，半響他開口：“她一個人在家過，冇什麼好擔心的。”
“……”冇再談這個話題，王榮默了會兒，說：“阿故，往後有什麼打算？”
冇有立即回答，而是抬起煙吸了幾口，才望著前方的住房若有所思，緩緩地說：“搞錢。”
“今天劉警官是有重大任務給你吧？”溫故聞言看向他，他也扭頭看過去，朝對方扯了下唇：“我在組織裡待了這麼多年多少我知道點，而且你不在的時候我也做過一些混混的小臥底。”
他轉頭繼續看夜景：“他們找你不一定是因為你的反偵察能力，也可能是因為你聰明？”
溫故輕笑了聲，冇說話，王榮繼續說：“做我們這一行的不應該有執念阿故，你的執念太深了，我怕你到時候分心，會出事兒。”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再次扭頭看溫故，滿臉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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