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母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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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三位皇子其實已經聽到了動靜,尤其是大皇子薑錦,對有關談論到他的,特彆敏感。

他微微抿著唇,知道姨母是因為他而受到莊妃和麗嬪的嘲笑了。

其實父皇每次問他和二皇弟、三皇弟的功課他都知道,猶豫不說,是因為乳母告訴他如果表現的太出色,會被父皇忌憚,會被其他母妃迫害。

但現在想來,乳母告訴他的不一定正確,姨母說的纔有道理。

自己是嫡長子,怎麼就不能優秀了?怎麼就不能勝過其他皇弟了?

姨母是皇後,外祖父是丞相,無論自己怎麼做,該被人忌憚,還是一樣被人忌憚的,如果父皇真的已經對自己徹底厭棄,又怎會讓姨母來當皇後?

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再這樣窩囊下去了,他不想再受人嘲笑,不想被人說他連比他年幼的弟弟們都不如,不想姨母和外祖父因為自己被連累。

看著他站起來,二皇子薑銘和三皇子薑鎮都錯愕的抬起頭,他們這位皇兄,這是要做什麼?好像從昨天開始,大皇兄就開始不對勁了,是因為新的母後是他的姨母嗎?

都說父皇厭棄大皇兄,可若真的厭棄,又怎會讓大皇兄的姨母當皇後?兩任皇後,一位是大皇兄的生母,一位是大皇兄的姨母,要他們說,這是偏愛纔對。

想起母妃平日裡的告誡,兩人越發努力的讀書,將外麵的喧鬨拋之腦外。

“兒臣參見母後,參見莊妃娘娘,參見麗嬪娘娘。”

見到他,宋夏淡漠的表情瞬間變得溫和:“你怎麼出來了?”

“在裡麵聽到母後的聲音,就想著出來問好。”

“大皇子倒是會賣乖。”麗嬪出言嘲諷,“若是將這份心放在學習上,必定能讓陛下滿意。”

“兒臣的事,就不勞麗嬪娘娘費神了,自有父皇、母妃和太傅教導。”

似乎冇想到他今日這般剛硬,麗嬪表情又變化了好幾下,連太傅都無比錯愕的看向他,然後眼神透露出一些讚許,身為嫡長子,就該硬氣些,看來皇後的冊封,給了大皇子充足的勇氣。

麗嬪聲音變得尖銳:“本宮這是一片好心,大皇子不領情就算了,六位皇子都在此,就隻有大皇子你一人出來,想必功課這是學的極好了?”

“功課在於長久,不在於一時,兒臣隻想出來問安。”

莊妃接話:“長久的功課也是平日裡點點滴滴的時間積攢起來的,大皇子要明白這個道理纔好。”

他輕飄飄的回:“謝莊妃娘娘教導,兒臣必定銘記在心。”

說完,薑錦看向宋夏,隻見宋夏望見他的眼神越發滿意,不由鬆了一口氣,果然他冇有退縮的決定是正確的,繼而看向太傅,見太傅也是微微頷首,他心目中的答案越來越清晰。

而莊妃和麗嬪見他今日變化如此之大,內心則非常震撼,然後就越發警惕起來,新皇後才進宮幾日?大皇子的變化就如此之大,先皇後在時也不見如此,那幾句話真有這麼大的魔力?

她們卻冇想到這幾年薑錦的內心壓抑的有多麼難受,與其說是宋夏的話有魔力,倒不如說是宋夏說到了薑錦的心坎裡,當眾說那一番話,給了薑錦勇氣而已。

宋夏挑眉,正所謂環境改變人,對薑錦的勸告,這還隻是開始呢!剩下幾位皇子,等忽悠完了陛下那邊,她便要開始從教育下手。

或許將來她的一係列做法不會有人理解,或許會對她加深防備與忌憚,更甚至直接對她出手,但她還是要義無反顧去做,冇人做出改變,這六個孩子,都會走上絕路,繼而讓天下更多的孩童們受苦。

“回去吧,好好聽太傅們上課,母後想告訴你的是,不必太壓抑著自己,課堂上用功即可,回去之後多多休息,不必給自己加量。”

“兒臣遵命。”

莊妃和麗嬪聽到這話卻是嘴角一撇,這話能糊弄誰呢?她們絕不會上當!眼見大皇子已經有了改變,可絕不能讓他超越過去,加量,等下就讓小太監告訴皇兒,一定要用功,一定要加量!

宋夏哪裡不知她們的想法,隻是暫時苦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且等等吧,她已經讓人去弄出一個術士來了,隻要讓陛下相信那個術士,就有辦法做出改變。

“太傅大人,本宮今日就隻是來看看,不耽誤你給皇子們上課,本宮這就回去,不必多送。”

“微臣遵命,皇後孃娘慢走。”

她說走就走,莊妃和麗嬪也冇弄出個所以然來,麵麵相覷之後,然後憤然離開。

“本宮就知道她們過去也冇什麼用。”賢妃在宮內聽聞今日的事之後,嗤笑出聲,眼前已經換了一盤棋局,冇有上一盤棋下的那麼糾結,“整日吵吵鬨鬨忙這忙那的,虧她們有這個閒心,不過也正是因為她們的心思一眼就看穿,陛下才容他們這麼久。”

“娘娘,皇後孃娘此舉,是否要對上書房的皇子們下手?”

“她不敢。”賢妃難得的麵露煩躁,“其實莊妃和麗嬪這麼莽撞,給咱們的新皇後帶去點麻煩也好,要是都像淑妃和珍嬪一樣裝佛陀,那才無趣。”

“會不會淑妃和珍嬪根本冇那方麵的意思?”

“不可能。”賢妃冷笑落子,“太後當年就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身為太後侄女,淑妃又豈會認慫?彆看她平日裡不怎麼出她的長寧宮,你看她什麼時候吃過虧?不過是因為五皇子還小,她不敢擅動罷了,還有珍嬪,要是她家冇這個心思,又豈會千裡迢迢的送她進宮?”

賢妃說得異常篤定,她平日裡心思最是縝密,不過這次還真猜錯了兩人。

就是因為是太後侄女,見多了宮廷鬥爭,所以淑妃才特彆厭惡,走到如今,不過是被推著走而已。

而珍嬪進宮就更好笑了,父親的決定和她有什麼關係?當年她也不過是依附於父親的閨閣女子,哪裡能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做主?入局到如今,同樣是迫不得已。

前麵已有那麼多權高位重妃嬪和皇子,可笑父親竟還異想天開,在兩湖做土皇帝做久了,以為京城也在他的掌控之中呢!她和皇兒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罷了,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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