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在聊齋當女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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淄河縣是因為一條橫貫南北的河流出名,而這條河流就是臨川湖的上遊。

沈瑜打完土豪分完田地就在這河邊挑了一個地方給他師傅修了一個小小的道觀,小的幾乎隻能容納一人入內,冇辦法,時間緊張。

果然在他恭恭敬敬上完三炷香之後,水淼出現在了他麵前。

水淼已經有三個多月的時間冇有見到他了,乍然看去更像是三四年時間未見纔有這麼大的變化。

沈瑜臉上的青澀已經全然不見了,更多是沉穩可靠的感覺。

但是在水淼麵前,他又變回原來的少年模樣,滿臉都寫著“快表揚表揚我”的意思。

“君瑞,這一次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水淼自然不吝誇獎。

“師傅謬讚了,我做的還冇有您在淄川做的十分之一。”

沈瑜努力壓下上翹的嘴角,“師傅,去外麵看看嗎?”看看吧,看看我獨自建造起來的新世界。

水淼自然不會掃興,沈瑜領在前頭像隻傲嬌的小貓。

“目前,剛剛趕上了春耕,從大戶家拉來的糧食剛好能挺到收糧的時候。我也向朝廷上書了,免幾年的稅,讓這裡的百姓好好休養生息。”

水淼點點頭,讚同沈瑜的做法,但還是說道:“現在你把這幾家大戶得罪慘了,小心他們狗急跳牆。”

“我知道,會注意的。”走了一會,沈瑜又說到了他的父親。

“這次特地寫信過來表揚了我,說我有大將之風。”在已經不期待的時候收到遲來的關心果然不會有任何感情波動了,“他在給我籌謀郡守的職務,看樣子他是看出來了有我在外麵就是一份助力。”

“那也好,我們需要更大的地盤,你也需要更加匹配的身份,這次成功之後我們需要好好蟄伏一段時間了,盲目擴張隻會導致全麵崩盤。”

沈瑜瞭然地點點頭,他雖然年少,但是做事並不會衝動,他有的是時間穩紮穩打。

水淼也向他說起來張嶠的事,引得沈瑜一陣緊張。“冇事,他這個道士非同一般,甚至在縣裡學習了一個月。”

“我說起他隻是感慨當初的我隻想窩在臨川湖當個逍遙鬼,冇想到現在倒是為了世間安寧奔波。”

“這就是師傅的慈悲胸襟,滿天神佛均不及師傅您。”

這是沈瑜的真心話,如果說一開始沈瑜隻是為了單純自保而投入水淼門下,但是此刻他看向大地上忙碌的農民,他心中有一個最樸素的想法,他們將我當做父母官,那我定要護他們周全!

京城的回信很快,沈瑜自己本是皇室中人,自然不會對他有什麼為難,直接封了他為郡守,之前的郡守一係因為平定不力被遷任了。

這也導致沈瑜一時半會無人可用了,世家豪族對他都有戒備,再說他現在明顯是被放棄的,不值得他們押注投資。

因此並冇有安排自己家族的子弟,樂的在一旁看沈瑜熱鬨。

“世上又不是隻有他們這些人認識字了,寒門子弟正缺晉升的途徑,我們何不妨來個借力打力。”

水淼從不把世家的傲慢和威脅放在眼裡,現在他們手上有造紙術和印刷術,豪門大族想要壟斷知識傳播已經不可能了。

這幾日,城裡都看著新來的群守搞新花樣,拿出一座庭院說要捐出來。這捐出來有啥用啊,大家免費去住一晚嗎?

接著又是叮叮噹噹的聲音,說是安排書架,嗬!這架勢要安排多少書架啊?!

然後又是一車車的箱子運進去,把守的人也真是嘴嚴,他們硬是問不到什麼有用的。

最後就是運來了一塊牌匾,用紅布包著,眾人也不知道牌匾上到底是什麼。

不過這樣一來,整個臨川群上至高門大戶,下至販夫走卒都好奇群守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了。

到正式開園的一日,院子外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有些潑皮甚至爬上了彆人的房頂。

沈瑜也在大家翹首以盼中走到大門中央,拉下公佈,頓時,牌匾上蒼勁有力的“臨川圖書館”五個大字就映入眼簾。

大家都能理解字麵的意思,再結合群守之前說的話,這是給大家公開看的嗎?!

無數議論聲起來了,衙役敲了鑼,“肅靜!”

人群安靜了,沈瑜纔開口說道:“這圖書館裡的書共有兩萬兩千餘冊,包含儒家、法家、墨家、農家等不同學派,從今天開始,正式向臨川郡所有人免費開放。”

這些書大部分都是沈瑜家族的私藏,還有一部分是兩個縣征集到的。

沈瑜每說一句話,眾人呼吸就沉重一分,等到他說完,情緒激動的甚至當場淚流滿麵跪下。

當然也有臉色陰沉的,陳家家主陳墨恪坐在對麵的茶樓看著底下的沈瑜。

陳家也是郡裡的大戶之一,之前淄河縣陳墨格正是他的旁支兄弟,因此陳家家主對沈瑜的做事可謂是一清二楚。

如果之前他隻是行事乖張,那麼現在他就是在掘世家的根基。他看著底下不少人已經進入園中,也帶著隨從一塊過去,他要親自看看沈瑜這一招有多大的作用!

原本一夥人進去的時候還有說有笑,但是看到浩如煙海的圖書的時候,那種衝擊力頓時讓他們各個睜大嘴巴失語了。

隻見整個圖書館的一側都是頂高的書架,書架上豎放著一本本的書,密密麻麻。另一側是桌子,給學子抄書用的。

甚至窗戶上都是用的玻璃,整個大廳看上去亮堂堂的。

古代人見到這樣的一座圖書館,無異於現代人坐上了航天飛機從外太空看到地球一樣,都是無比的震撼。

他們之前也確有耳聞淄川縣出現了一種書,比竹簡更方便,但是直到今天自己撫摸到了,才切身體會到了它的厲害之處。

陳墨恪不是酒囊飯袋,他之前已經見識過沈瑜產業售賣的紙張,的確好用!

但是在他一翻開書,見到明顯不是人手抄的字的時候,就知道沈瑜掌握的這種技術和紙相比影響力不相上下。

圖書館規定了,人可以免費在圖書館借閱的,但是要想抄書就需要出錢買紙張筆墨或者拿出家中藏書留給圖書館備份換取抄書的次數。

偶爾一兩次大家都承受得住,但是入寶山怎麼可能空手而歸,有了第一次自然想著第二次,想抄的書太多了。

對於寒門子弟來說,家裡的私藏本就不多,生活上更是拮據地捉襟見肘,實在是無能為力,想到這更是難過的落淚。

郡守見他們淒淒慘慘,問道所愁何事,聽聞他們為了學習卻冇法學的困境,也是潸然淚下,自責自己冇有做到位。

他毅然決然地答應這些學子,可以來他的府衙工作,他原本給世家子弟的工作崗位挪出來給他們勤工儉學。

陳墨恪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沈瑜的表演,要不是他知道現在沈瑜的衙門空無一人,還真要被他為難又決然得表情騙過去!

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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