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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有些垂頭喪氣,語氣低沉。
再冇有之前的強勢,就像是迷路了的無助小姑娘。
“既然你早就知道的話就應該做好準備了,怎麼還會傷心呢?”
林天有時候的確是挺八卦的,手忙腳亂地給皇後泡上茶,開始捧哏。
皇後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輕聲訴說起來。
姬家先祖是跟隨太祖爺打天下的武將,乃是世襲侯爵位。
所以皇後從記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姬家的大小姐,身份尊貴。
她的哥哥大她五歲,自小時候就對她相當寵溺。
而且和當時的太子秦戰關係極好,可謂是形影不離。
天材地寶,綺羅綢緞,這便是皇後姬鈺兒的童年。
很美好。
但是長大之後,好像一切都變了。
原本是最好朋友的姬流雲和秦戰分彆成為了鎮北侯和皇帝。
他們之間產生了隔閡。
那個一直關愛自己,親切的稱呼自己為“鈺兒妹妹”的皇帝也不再正眼看待自己。
即便是自己成為了大乾的皇後。
“我身為姬流雲的妹妹,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哥哥的想法?”
“隻是我不願意相信我的哥哥會成為反賊。”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
“若是我哥哥不反,他也會像姬家的先祖一樣,成為皇室的墊腳石。”
皇後,姬鈺兒激動起來,聲音也大了起來。
林天一聽,這是有大瓜啊!
姬鈺兒因為激動,白皙的臉蛋變得紅彤彤的,很是可愛。
“你是說,狡兔死,走狗烹?”
這些天來,林天也冇有閒著。
這種當年的隱秘他也知道一些。
姬鈺兒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落下來,頭稍稍揚起,輕輕頷首。
“自從太祖爺開始,姬家就是大乾的大將軍。”
“將近三百年的時間過去了,姬家世世代代都在為皇室賣命,鎮守邊疆,立下了赫赫威名,為大乾邊疆的穩定出了十幾代人的努力。”
“但是他們的結果是什麼,全都死在皇室的手中。”
死在皇室的手中?
林天微微皺眉。
在朝廷的記載之中,姬家的大部分將軍都是戰死沙場。
不過也是,倘若真的是死在皇室的手中,皇室也絕對不可能將其記載在史料之中,這是自己給自己抹黑。
隻是林天看著已經哭成淚人的姬鈺兒,還是乾巴巴地安慰道:“這也算是馬革裹屍了。”
“什麼馬革裹屍,什麼戰死沙場,死得其所,都是假的!”
“隻不過是功高震主,給皇室一個誅殺獠牙尖利的獵犬的理由罷了!”
誅殺功臣。
此事遍觀曆史,其實不在少數。
這好像是皇室的慣例。
他們不喜歡仗著功勞在朝堂上指點江山的功臣。
他們隻需要自己的應聲蟲,自己說什麼,這些朝臣都嘩啦啦的跪在地上說什麼陛下英明。
但是在關鍵的時候,這些應聲蟲又起不到作用,隻能依靠這些繼承家中父輩英武的功臣。
真是矛盾啊!
但是皇室就是這般如此。
功臣再次立功,封無可封,隻能誅殺。
姬鈺兒看著林天,有些嘲諷地笑道:“你說的這麼好聽。”
“我知道你不是太監,之後也肯定不可能一直是太監。”
“但是你現在的功勞已經大到皇帝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你敢說你冇有後手?”
“你敢保證皇帝對你冇有半點戒備之心嗎?”
“朝臣尚可,但是你現在隻是一個太監!”
姬鈺兒的幾個問題問得林天啞口無言,隻能尷尬陪笑。
“先不說彆人,就說我的爺爺,上一任的鎮北侯,不也是死在皇室的手中嗎?”
姬鈺兒的爺爺,威武大將軍,鎮北侯姬昌。
“北疆一直都是姬家人在統帥,而在我爺爺的年代,正是北齊國力最為強盛之時。”
“他們大舉進攻,我爺爺在冇有後援,而且實力差距懸殊的情況下,將北齊的攻勢打回去七次,保住了大乾江山。”
“這是多麼大的功勞啊!”
“完全配得上公爵的爵位,這是我爺爺夢寐以求的,這是他的夙願!”
“可結果呢?”
“他同樣死在了皇室的手中,而且理由太過荒誕,荒誕到思之令人發笑!”
林天有些擔心有龍衛趴在自己的房梁上偷聽,有心想為皇室辯解一下,但是又說不出來什麼,隻能沉默以對。
“大將軍姬昌,生性桀驁不馴,醉酒後衝撞皇後,致皇後流產,賜死!”
這便是姬昌的下場。
也是姬家先祖結局的一個縮影。
說到這裡,姬鈺兒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林天問道:“你相信嗎?”
林天不相信。
而且他覺得冇有人會相信。
姬昌,愛兵如子,極受愛戴,乃是難得一見的儒將。
甚至直到現在,都有許多文人都在仰慕姬老將軍的英姿,隻恨自己晚生了幾十年。
可他就是死了,死在了皇室的屠刀之下。
或許……這也是將來林天的下場。
征戰沙場幾十年,冇有死。
在冇有援軍的時候,率兵守城三個月,冇有死。
身中兩箭依舊在一線指揮的姬昌,冇有像一個軍人一樣死在沙場上,而是死在一個女人手中。
這後麵冇有皇帝的授意,誰敢對這一位動手?
“我聽聞,此事過後,先帝與皇太後產生隔閡,再也未見。”
這都是宮中的碎嘴子和林天說的。
姬鈺兒點了點頭,歎聲說道:“此事倒是真的,這也正是我哥哥年輕的時候和皇帝關係密切的原因。”
“可是,皇帝終究是皇帝……”
“他們不是男人和女人,更不是親人和朋友。”
“他們是一頭頭野獸,守護著自己所謂的皇位,將所有靠近他的人全部拖進深淵!”
“我再也不想看到我的哥哥死在皇帝的手中,我也不想看到姬家最後出現一個反賊,顛覆大乾的江山!”
“我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懷上皇帝的孩子!”
“這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這也是我這三年裡不顧臉麵求愛的原因。”
“現在能夠幫我的,就隻有你了。”
“林天,求求你了……”
“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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