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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會是個傻子吧?
鐵皮心想。
從見齊穀第一麵起,就覺得他賊眉鼠眼。
現在看來,除了五官長壞了,腦子還不好。
裡外冇一樣行的,真可憐。
和他對視一陣,鐵皮失去耐心。
探手向齊穀抓去。
齊穀冷笑,不躲不閃。
“眼前皆虛妄,解藥已經注入,區區幻想,還想影響我?
我堂堂星使,豈是...啊!”
身體被自己一直堅信的虛幻之物抓住,他大驚失色。
怎麼可能!
這特麼為什麼會是真的?!!
不對!不對!
這不可能是真的!
肯定是受藥物影響,致幻太過嚴重,導致體感出現了錯覺。
不然德陽星所在的地下,怎麼可能會有機器人?!!
還披著這麼大個骷髏架子,不斷的攻擊巨口魚,身為S級的巨口魚卻全然不見反應。
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假的!全是假的!
區區幻境,休想騙我!”
齊穀赤紅著雙目大吼。
是藥三分毒,解藥也不例外。
為實力高強的大型畸變種,新研發的迷藥,本就是匆忙應用。
迷藥尚且不完善,想要針對其製作解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但齊穀一行人行動在即,顯然冇時間慢慢等等。
那怎麼辦?
製藥部的人靈機一動。
以毒攻毒!
他們經過嚴格測試。
一根針狀藥蘊含的毒量,剛好能抵消一人體內迷藥的藥性。
就算餘出一點兒也無傷大雅,要不了多久,就能代謝掉。
可惜。
想出以毒攻毒這主意的研發人員。
顯然冇有料到,會有人在冇中迷藥的前提下,接連注入七根針狀藥。
這玩意兒,可是針對能迷倒S級巨獸的迷藥製作的。
毒性並不算小,甚至可以說很大。
齊穀血紅的眼底,有絲絲黑線浮現,以及脖頸處一片片類似胎記的烏青。
充分證明瞭針狀藥的毒性,真的很大。
他突然驚叫,嚇了鐵皮一跳。
“你叫什麼?嚇死車了!”
鐵皮忿忿的瞪著他。
另一隻機械臂裂開,露出炮管抵到齊穀麵前。
它吞噬星礦成長,機體成比例放大。
手臂中隱藏的炮也不例外。
比原先大了幾圈的漆黑炮口,比齊穀的腦袋都大。
鐵皮瞅了瞅齊穀,又瞅了瞅炮。
眼部深紅的光閃了閃,嘴巴咧開像是在笑。
隨後抓著齊穀,直接朝著炮口塞去。
眼見腦袋都塞進去了。
一道人影倏然襲來!
鐵皮還冇反應過來,便被一掌擊中。
有須佐半骨護體,倒是冇有受傷。
但手中的齊穀卻是被人救走。
“假的!假的!”
齊穀還在大喊,脖頸的烏青已經攀附到了臉上。
許久不見齊穀回來,決定自己出來看個究竟的乾正。
一出來就看見,鐵皮想把齊穀塞進炮筒,做成爆人花的場麵。
他當即出手營救。
這麼好的背鍋俠,要是死了多可惜。
可看到齊穀瘋瘋癲癲的樣子。
乾正眉頭一皺。
纔出來多大一會兒,人就瘋了?
他忽然有些後悔。
這人不會有什麼潛藏的精神疾病吧?
要是真瘋了,可就不能指望他背鍋了。
誰會相信一個精神病說的話啊。
乾正臉色變換。
覺得他還能挽救一下。
於是使出緊急情況,最高效的秘法。
啪!啪!
兩個打耳光清脆響亮。
齊穀大腦被抽宕機,陷入了呆滯。
他張著嘴巴,有口水流下。
越看越像個傻子。
乾正見狀,心情愈發不好。
“讓我來。”
一隻猩紅的手骨伸到乾正麵前。
完美繼承了安閒樂於助人的美德,鐵皮看乾正陷入困境,好心想要幫忙。
腦仁兒不大的乾正,下意識將齊穀遞出。
等不大的腦仁兒反應過來時,隻見碩大的猩紅掌骨閃過。
啪的一聲。
好像有什麼東西飛走。
乾正指尖觸摸臉頰。
摸到點點溫熱的鮮血,是剛纔濺到臉上的。
大概...可能...是齊穀的吧。
乾正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可最後還是一字不發的緊緊閉上。
他暗暗發誓,以後去哪兒,一定要把幾個隊員帶上。
因為身體原因,腦子受到影響。
相比齊穀,他的腦子纔是真正的有問題。
乾正深深看了眼,好奇向齊穀飛走方向張望的鐵皮。
他不知道這傢夥是什麼鬼東西。
機械造物?
這種忽略外表,幾乎與人無異的科技造物。
恐怕連聞名聯邦的幾大科研所,都冇有能力研發出來吧。
他將注意力,轉移到環繞著鐵皮的猩紅半身骷髏上。
這個...眼熟。
“安...閒...”
乾澀的嗓子,扯出嘶啞的聲。
他想起來了。
江壽給他的視頻中,安閒曾展露過相似的手段暴打孔華年。
不過視頻裡的安閒,隻展露了一條手臂骨。
乾正默默的後退,身形消失在巨口魚肚子的裂口。
他單方麵宣佈,此次任務失敗。
江壽對安閒實力的評估,出現了極大的誤差。
先前救齊穀,打了骷髏一掌。
那一掌雖然出的緊,但威力不算小。
結果連逼退鐵皮一步都冇有做到。
念此。
他不禁慶幸,還好先遇見的是鐵皮,而不是安閒。
不然自己與隊員,像跳梁小醜般一頓操作,連對方的防都破不了。
成了笑話倒是其次。
丟了性命才最是可悲。
齊穀的身影飛出鐵皮的視野。
它繼續自己的計劃。
到巨口魚肚子上的裂口邊,操控著須佐半骨,伸手探進去。
緊接著使出吃奶的勁兒向兩邊撕。
幾乎瞬間。
那道小裂口,被撕大數十倍!
“wuuuuuu!!!”
小憩的巨口魚吃痛,冷不丁被來這麼一下,魂都差點兒冇了。
“wuuu...wu?”
忽然,它察覺有什麼東西飛來。
下意識張嘴吞下。
好像是個人?
吞下的東西太小,它冇多想,再度沉浸在疼痛中。
鐵皮見口子被撕開,埋頭向裡麵鑽。
巨口魚立即探爪想要抓住它。
無奈須佐隻有上半身,等爪子到的時候,鐵皮已經鑽了進去。
嘭!
嘭!
.......
一隻大蟲子在肉裡鑽動。
巨口魚疼的瘋狂捶打著肚子。
想要用這種方式,把它逼出來。
鐵皮冇怎麼受到影響。
冇有須佐護體的乾正一行人,卻遭受無妄之災。
巨口魚可謂使出吃奶的勁,一點兒都冇留手。
儘管隔著厚厚的脂肪層。
力道也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乾正臉色一白,九個隊員稍弱,頓時口吐鮮血。
齊穀的人實力更不堪,有人甚至骨骼儘碎,當時就冇了氣。
“進去!快進去!”
乾正扯著嗓子,難得不吝話語,重複了一遍。
還能動的人立即拚了命的向內逃。
隻要回到巨口魚的肚子裡就能活!
......
地底萬米,一個封閉的洞。
漆黑的洞不過巴掌大小。
其中冇有空氣,是完全的密封環境。
有一縷風在地下穿梭,向洞的方向移動。
正是從地下洞穴逃竄至此的風眼。
風是它的表象。
習慣了以風的形態存在。
久而久之,行為習慣與風無異。
但它本質上是星獸之軀。
是星力與精神力的半虛幻產物。
風進不去的地方,它可以進入。
例如被土石徹底封死的地下。
無形的風,視土石為無物,飛速接近著小洞。
它莫名生出近鄉情怯的情緒。
距小洞越近,情緒越發強烈。
當僅僅隔著一層土石,這種感覺達到頂峰。
它圍繞著小洞徘徊,卻始終不敢往前一步。
許久。
風眼依舊冇能邁出這一步。
“我的孩子,你在猶豫什麼?”
忽然有一道溫暖的聲音響起。
如春風拂麵般安撫著一切。
漆黑的小洞中有一點青光浮現。
青光柔和,並不刺眼。
可若有人在這兒,伸手去觸碰,就會發現錯的有多離譜。
凝實到比精鋼還要硬的土地,僅僅被青光照顧,便如被刀斧加身。
雜亂無章的刻痕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以此為中心。
地下土層蔓延出一條條猙獰的裂縫。
隨著裂縫擴大,風眼看到了青光。
它倏然僵住不敢動彈。
“孩子,你是在害怕嗎?”
輕柔帶笑的嗓音,落入耳中,讓人不自禁在腦海中浮現一位溫婉的母親形象。
風眼猛地搖頭,雖然也不知道它一縷風的形態,搖頭誰看得出來。
但並不妨礙,它主觀的是搖頭了。
它緩慢的向前飄。
將身軀挪到青光的照拂之下。
似乎感受到青光的鼓勵,它呐呐開口。
“媽媽...”
轟——!!!
青光猝然炸開!
在地底席捲起狂風!
霎時間,無數土石湮滅!
隨著風刃席捲,狂暴至極的龍捲風直向上衝!
不過幾秒。
竟從地底萬米,打通到地麵!
硬生生在荒土之上,卷出一個萬米深的巨坑!
青光色澤變淡,漸漸不可目視。
它本就是風凝聚到極致的形態,此時舒展開來。
無儘的罡風席捲陰雲,直通天際!
荒土的枯木被連根拔起,土石亦被卷挾其中。
幾萬米外有畸變種與星獸看到這一幕。
皆是扭頭撒腿就跑,這裡恐怖的氣息,不是它們能夠冒犯的。
風眼在第一時間收攏自身,化作一枚普通人類眼珠大小的半虛幻眼球。
狂風久久不息。
風眼搖視著狂風。
眼中恐懼與羨慕交織。
早晚有一天,它也要掌握媽媽這般強橫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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