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拉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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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裡出來後,張鬆年跟著煉桓回太公府,一路上二人無話。

回府後煉桓叫來煉澤,訓斥道:“他叫你進宮,應該要說平東商幫的事。以後行事低調一些,少拿商幫的名頭做事,多學些手段,不要隻會靠名頭嚇人,聽到冇有?”

煉澤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下意識應道:“知道了,父親大人。那我現在進宮?”

“進宮候著去吧。”煉桓說完,帶著張鬆年去書房。張鬆年向小舅子煉澤點點頭後,緊跟煉桓腳步。

煉澤緊緊盯著二人的背影,直到看見二人轉過拐角,方纔離開太公府進宮麵君。

書房內,張鬆年點上碳爐,燒上水準備沏茶。

“去平東府當司書,是你自己的主意?”

“是的,嶽父大人。回城路上我與年輝聊及煉浚和葉通的下場,我們都肯定他們二人斷不可能繼續留任原職,我便想到平東府司書好歹也是司書,雖然遠離君廷,但我也隻能先當回司書,纔有繼續往上的希望。不然等君廷空出司書之位,誰知要等到何時?隻有儘快向上走,才能更好地助嶽父大人一臂之力。我想著這次立功不小,且我本就是司書之職,上任平東府是順理成章之事,誰知那煉...君上還是推脫,估計還是上次那事對我懷恨在心,唉...”

“上次那事他隻會怪我,不會怪你們。對你等的懲罰,都是在打我的臉呢!”煉桓憤恨道。

張鬆年當作冇聽見,低頭擺弄茶具。

“你這想法是好,隻是以後我想見念兒可就難了,平東城山長水遠的,我可不方便過去。”

張鬆年連忙道:“嶽父大人,平東城城小民刁,念兒豈能跟我去那種地方受苦?我會讓她留在平中城,替我安心侍奉您老。”

“鬆年,你有如此孝心我很感動,當初確實冇看錯你。隻是你夫妻二人這般分離,這叫什麼事啊。”煉桓為難道。

“嶽父大人,世間豈有兩全之法?這也是為了大業不得已而為之。我隻想儘快成長起來,為您分憂,一時相思之苦又算得了什麼?何況念兒能在您身邊,我也放心。再說世事難料,說不定過個一年半載,我就能回來了呢。”

“你這嘴還真是能言善辯,行吧,這事我給你想辦法。”

“謝嶽父大人!”張鬆年大喜,有了煉桓這句話,平東府司書一職算是十拿九穩了。

二人喝茶閒聊,煉桓還說了南領的軍情。這邊正說著這事,家丁來報,傅公大人求見。

煉桓預感又有大事發生,張鬆年藉機告退,煉桓卻道:“冇事,正好你也聽聽。”

傅公權蔚急急忙忙進來後先是看見了張鬆年,強顏歡笑道:“鬆年你也在啊,剛回來不回去歇息歇息?”

張鬆年行禮後正欲開口,煉桓打斷道:“行了,又不是外人,快說南領怎麼了?”

“昨日才收到南領的緊急軍情,今日又收到了。霍和的人又毀了兩座軍營,還攻打了柳鎮和蒲鎮,這次又損失超過一千人。”

“什麼?柳鎮都被打了?真是如此猖狂!”煉桓一拍桌子,大怒道。他也知道柳鎮距離中奎城有多近,霍和這次可以說是在南領的眼皮子底下捅了南領一刀。此次南領軍士上的損失事小,麵子上的損失更大。

“唉,賊人竟如此猖狂,真是無法無天。”老窩都差點被掏了,權蔚也是覺得麵上無光。

“可有抓到俘虜?”張鬆年問道。

“冇有,敵人隻留下了屍體,兩鎮相加不足三百具。”

“上次三千這次又三千,這是鈍刀子割肉啊。”煉桓怒道。若兩次事件都是魏述的計謀,那南領確實因為魏述損失了超過六千兵馬。

“敵人下步動向可有追蹤到?”張鬆年追問道。

“急報上也冇說。”

“鬆年,你可有應對之策?”煉桓問道。

“因為知之甚少,我無法給出南領的退敵之策,想必南領的將士們定能找到退敵之法。若是南領遇襲一事的應對,我倒是有一兩個不成熟的想法。”

“這時候你就彆謙虛了,年哥,快快說來。”權蔚可是君室書院的祭酒,這話都從他嘴裡說了出來,可見他此時心情之焦急。

“傅公大人,我如此說話習慣了,抱歉。應對之法有二,一是該喊疼的時候就要喊疼,我覺得如今傅公大人可代表南領向君上訴苦,這事雖然君上不會承認,但他也知道就是霍和在背後指使,如此行為若是不稍加敲打,以後彆的諸侯儘皆效仿怎麼辦?這炎國不就天下大亂了?”

權蔚聽完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道:“霍和的背後是魏述,君上肯定也知道,他會去敲打霍和?”

“當...應該會,這次之事如此明顯,君上不敲打敲打說不過去。何況他真就那麼信任魏述?那魏述隻是姑父,太公大人還是叔父呢,誰更親?”

煉桓聽得一怔,權蔚卻搓手道:“這倒也是。還有呢?”

“二麼,便是拉攏平國,共同對付魏國。魏國雖然隻繼承了田國一半的國土,但他的手下卻將田國剩餘的土地瓜分得七七八八。此次霍和的行為恰恰表明他與魏述仍有關係,可以想見日後有一天,魏述若是一聲令下,他這些舊部下很有可能全部歸順於他,屆時不就等於又出現了一個田國麼?十年前的田國隻有顏景一人能打勝仗,但日後這樣的魏國有多少人能打勝仗?不說盛名在外的魏述和霍和,單單這次帶兵深入南領之人,就不是等閒之輩。將來南領若是覆滅在魏國的鐵蹄之下,平國是覺得魏述接著北上打君土呢,還是南下打平國呢?”

煉桓和權蔚聽得目瞪口呆,二人對視一眼後才反應過來。煉桓歎道:“後生可畏啊,我還想著讓你提點意見我再指點指點你,結果你卻說出如此良策,這麼淺顯的拉攏之策我卻想不出來。鬆年,是我連累了你啊,不然你眼下何需去平東城受苦?”

“太公,你可是找了個好女婿啊。”權蔚奉承道。張鬆年提的兩個應對之法,他覺得非常可行。

“他說的兩個法子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是高見。我稍後就入宮,先將此事告訴君上?”

“好。等等,這事君廷有多少人知情?”

“我們三個和他。”權蔚抬了抬下巴,指向張鬆年。

“先將此事散佈出去,在朝堂之外造勢。若是君上想不了了之,朝議之時我們再鬨上一鬨。”

“好,還是太公想得周到。那平國那邊?”

“我先去信一封,讓他給平王吹吹耳邊風,看看平王的反應再說。”

眼看正事說完,張鬆年正欲行禮退下,煉桓卻道:“那個...鬆年啊,我想了想,念兒還是跟你一起去平東城吧,你們已經成親,夫妻二人還是彆分開比較好。”

張鬆年一呆,隨即反應過來,行禮道:“謝嶽父大人。”

煉桓與權蔚先行離開了書房,張鬆年後腳跟著出來,正想跟著兩位大人一起離開太公府,卻瞥見角落裡有一人在向自己招手,扭頭看去,正是自己的妻子煉璘念。

張鬆年回頭見煉桓二人已經走遠,便走向自己的妻子。

“念兒,你怎麼在這?”

“你出征那麼久,我回家看看。剛剛聽說你回來了,便算著時間在這等你,今日怎麼在裡麵聊了那麼久?”

“剛出征回來,要說的事情多。對了,我可能要去平東城,父親讓你留在家裡陪他。”

“不可能!我找他說理去。”

“好啦,逗你的,你跟我一起去吃苦吧。”

“我纔不怕吃苦呢。我要是去哪你敢不跟著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張鬆年哈哈大笑,摸了摸妻子的頭,眼底卻閃過一絲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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