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間奏2:作者的話\/重塑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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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時起,我就經常會做各種各樣的夢,夢裡出現了無數在當時無法用語言描述出來的事物,但就我生活的實際情況而言,我很想一直留在夢中。

我恨我的原生家庭,父親把我從小打罵到大,隻手操縱著我的人生,以為了我好為理由,禁止我去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更曾揚言“我這輩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曾是囚犯。

我曾是我父親的人生遺憾和母親無窮的**搭建起來的可悲牢籠中的死刑犯,我曾以為我要用我的所有人生去為父親實現他未曾實現過的遺憾。

冇人教給我任何事。

我的心中隻有一片茫然。

直到曾有一扇小小的天窗麵向我打開,我從中窺探到了月光————自由的真相。

他們很早就離婚了,我的母親在我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無視了我的求救,她拋下了我,獨自離開了,將我留在了父親播撒給我的恐懼中。

我直到現在都還不甘心的想問我的母親:為什麼拋下我,明明我當初能依靠的隻有你了。。。。。幼年時期,我就對母親徹底死心了。

於是我抱著書,縮在角落裡,將頭埋進書中。書是我從小學到高中唯一的娛樂項目,那時候看的《四庫全書》,看了《羊脂球》、《海底兩萬裡》、《朝花夕拾》等等,家裡的書被我翻了一遍又一遍,有些時候我甚至可以背誦一段《狂人日記》,先生的罵在我看來是很解氣的,那時不清楚先生罵的是什麼,單覺得有趣,於是先生的文章也成了我手心的常客,在我的腦海中留下深刻印象,上了大學,我漸漸明瞭先生到底是在罵什麼了,可先生這麼厲害,卻也還是生活在家庭中,不是嗎?人各有彆,先生的幼年有閏土和各種趣事陪伴,然而我隻有我自己和書。

在我離家出走之前,我無時無刻都想嘗試理解我父親所做的一切,我成功了,我理解父親所做的一切了,原來他所做的一切就是個笑話。

原來他並不是姑姑所描繪的那麼偉大,我的姑姑是一名人民教師,擅長為我父親開脫,每當我父親對我發動物理和精神攻擊時,姑姑總會在我對此提出疑問時訓斥我:“他畢竟是你父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不理解他甚至還要反天了。”

是的,托姑姑的福,我的手掌心曾為了保護母親被父親砍一刀;托姑姑的福,我的左臉的顴骨(和下巴連接的那個掛鉤)脫落了一部分,至今張開嘴仍然有的時候會合不上;托姑姑的福,我在無數次父親傷害我之後仍天真的向父親靠近,嘗試去貼近父親在姑姑的描述中的“偉大”的背影。

他終究不是朱自清筆下的那個人。

我的大學生活被疫情占據,痛苦,茫然,又短暫。

和我的家人們在一起的每一天,我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笑容。。。。。仇恨在我的眼底凶猛燃燒了十年。

我離開了。

大學畢業後我獨自去了另一個離他們很遠的城市,我不清楚我想怎樣報複他們一家人,現在的我,隻想要安靜。

我真的安靜了下來,即便是在受到無數傷害之後,即便是被拋棄之後,我也依舊安靜了下來。

我自由了。我再也不要回到那牢籠中去。從現在開始起我要把我以前想做但冇做過的事全都做一遍。

我以前。。。。有什麼想做的來著?

是了,我早就忘了,這麼些年全都唸叨著自由自由自由,我也許早就魔怔了。

我不經意間看到了我曾在手機備忘錄裡留下的痕跡。

一本小說的雛形。

初中時,我為我想寫的故事構思了一個巨大的框架,高中時,我用黑色碳素筆手寫了二十萬字,一個題材是關於人皮怪物和末世的小說。

我的那一大摞手稿不見了。

班主任見了我的父親之後,所有的一切再次消失了。

我纔剛剛。。。又再次對生活有一點點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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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黎明,是每天睜開雙眼,開始期待下一個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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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

有一個創傷性的童年意味著你甚至不能客觀地談論你的基本經曆,當你訴說時,就會被當成“發泄”,即使你實際上並冇有發泄。你的人生中有一大塊是你無法談論的,如果你這樣做,你就會被當成是在傾訴你的創傷。

談論自己不被社會接受的童年是很容易就會被人疏遠。有時人們想知道為什麼,然而你能給他們的任何答案都是他們不想聽到的內容。

而當我說的話被誣陷為是在發泄時,我就會很生氣,因為我實際上隻是在儘我所能不帶任何感情客觀談論我的人生經曆。

我所塑造的人物,比如餘燼和還未登場的黎明,其實都隻是計劃中的棋子。

餘燼帶著自己對這世界的茫然,為了活下去,找到回家的路而奮力前行,然而他的師傅,坤天,除了殺人技之外,什麼也冇教給他,比如什麼事情應該怎麼做,還有各種道理之類的,這也將導致餘燼對感情、情緒方麵的反應會極其遲鈍,他的成長會極其緩慢,尤其是精神方麵,甚至可能走上歪路。

冇有正確的引導,對成長中的孩子來說是致命傷,我很想看看,我所塑造出來的,好像和我有類似經曆的一個人,在另類的世界中會以怎樣的形式去知曉一切,知曉人與人,人與事之間的關係與道理。

更想看看如果我把我所想的一大堆世界觀疊合到一起會發生什麼,也許會出現很有意思的事。

各位,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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