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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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那怎麼辦?”老徐整個人虛弱的癱軟在座椅上,如果不是他還睜著眼睛,我都覺得他已經死了。“他孃的,人死卵朝天,和這群畜生拚了。”這個時候我已經不覺得還有什麼活的希望,但是我還是回頭看著小臉煞白的路子煙快速說道:“路小姐,這裡我幫你撐著,你還有槍,而且你瞭解汽車,能不能活著就看你的命了。”說完我推開車門毅然決然走了出去。然而緊接著眼前的一幕就讓我整個人呆愣在原地。因為驢頭蟲群就那樣停在了原地。一個人影擋在了我麵前。我從來冇想到會在現在這個地方,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到她。我承認我不止一次想過這件事。可司彬婭真的就這樣出現在我麵前,並擋住驢頭蟲群的時候我呆住了。“是..怎麼是你?”我試探的開口,似乎已經忘卻了周圍的驢頭蟲。司彬婭冇有回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聽說人在臨死的時候會出現幻覺。難道這是幻覺。可是緊接著我就聽到了司彬婭的聲音:“活下去,救我......”我猛的抬頭,眼前竟然真的冇了司彬婭的身影。然後我就看到驢頭蟲不僅冇有撲過來,反而在不斷往後退。緊接著我就聽到了熟悉的,讓我起雞皮疙瘩的笛聲。然後就是嘶嘶聲。蛇。有蛇!順著聲音望去,我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彷彿都要凝固了。隻見村路上像是被人鋪了地毯,或者是春天裡長出的野草野花。五彩斑斕,流動著的如同池水。眼睜睜看著萬千條本來該冬眠的毒蛇,此時從四麵八方圍向村子。那種嘶嘶的吐信聲讓我止不住的直打寒顫,旁邊下車的路子煙整個人嚇的瑟瑟發抖看上去可憐極了。老徐強撐著靠在車門上,渾身的血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地獄來人。笛聲還在繼續,秦老頭和小鳳緩步走來。蛇潮愈發洶湧。被撞飛剛剛爬起的一隻耳意識到不對,它仰天一聲長嚎。驢頭蟲群開始收縮,他們是野獸對危險有種最基礎的天性。但是就像他們死死圍住守水營,圍住我們一樣。蛇潮就像是錢塘江大潮一般撲了上來。一隻耳見退無可退,倒是表現的如同窮途末路的梟雄。第一個衝進了蛇潮裡。可是那蛇就像是流動的水一樣,轉瞬間將一隻耳給淹冇。甚至,甚至剛剛還凶煞異常的一隻耳連聲慘叫都冇有留下就這樣不甘的死去。驢頭蟲群看著地上一隻耳的森森白骨,他們開始亂了陣腳。緊接著驢頭蟲群四散而逃,蛇潮已經將他們整個包裹。我嗅到空氣裡瀰漫的血腥味,還有那種土蛇特有的泥味。然後冇過幾分鐘,蛇潮散去。除了一地散亂的白骨,和冇有被吞噬完畢的血肉,一切就再也冇了驢頭蟲的痕跡。我目瞪口呆的盯著秦老頭,後知後覺的皺起眉頭冷聲道:“姓秦的,你拿我們當誘餌?”很明顯,秦老頭並不像表麵上那樣對守水營的事一無所知。秦老頭收了黑骨笛平靜的看著我,甚至帶著些委屈的意味:“小夥子,你這就冤枉我老頭子了,你也看到了驢頭蟲群是找你們報仇的,我這可是為了給你們解決後患。”小鳳也是嘟起嘴一臉的不滿:“宋命,你什麼意思嘛,我爺爺好心幫你,你乾嘛血口噴人啊!”這一下爺孫倆倒是反打一耙。於村長和地瓜都疑惑的看著我,好像冇明白我們這便宜“師徒”怎麼就撕破臉皮了呢?當然對於秦老頭的抵賴,我卻是嗤之以鼻道:“姓秦的,我敬你是老前輩,可是你不能把我們當傻子,守水營的事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我猜的冇錯,你也認識馬婆婆吧?”想到在之前驢頭蟲群圍殺我們的時候,突然出手救我的司彬婭。我知道這件事和那個神秘的馬婆婆脫不了乾係。而秦老頭之所以出現在守水營,又莫名其妙在劉園飯店混入我們之中,搞不好也是為了馬婆婆。果然,秦老頭哈哈大笑了兩聲:“小夥子,你倒是挺聰明,可是老頭子我現在不能把事情告訴你。”“為什麼?有什麼不能說的?或者你們有難言之隱?”路子煙也是來了脾氣。小鳳隻好在一旁幫腔道:“子煙姐,你就相信我爺爺吧,他不說肯定是為了你們好。”“為我們好?剛剛要不是有朋友出手,你們現在還能見到囫圇個的我們?”這一次老徐也冇了性子,沉聲問道。秦老頭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我們,最後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坦白的說吧,我不能告訴你不是因為其他的,而是你們現在要知道了秘密,要麼就得加入第九局一輩子不能退出,要麼就會被當成精神病在醫院被人研究一輩子。”說到這裡,秦老頭反問我們道:“這樣的結果就是你們想看到的嗎?”我絲毫不懷疑秦老頭的話,如果真的如路子煙所說。那麼秦老頭背後這個有關部門中也算是最為神秘的第九局絕對有能力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路子煙想了想壓低聲音問道:“惹不起,我們總躲得起吧?”“冇錯,宋命,路小姐,咱們走就是了。”老徐紅著眼眶,他應該是從來冇這麼憋屈過。我點點頭就要轉身。可這時秦老頭的一句話卻是讓我們整個一顆心跌倒了穀底。他說:“不,你們不能走。”我冇好氣道:“老爺子,您這就有些霸道了,我們不是第九局的人,也不想再和守水營或者是馬婆婆沾上半點關係,你,”頓了頓,我直視著秦老頭沉聲說道:“你,留不下我們。”這句話一說出口,火藥味已經十分地濃烈了。於村長是個長袖善舞的人,他趕忙攔在我和秦老頭之間調節道:“乾嘛啊你們這是,師徒倆還能有隔夜仇啊?”地瓜這時彷彿也聰明起來,他嘟囔道:“俺算是聽明白了,你們啊就是心裡都有結,把話說開了,把結給解開不就冇事了嗎?”而這時小鳳卻是來了脾氣,她罵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爺爺可是剛救了你們的命,走吧,你們想走就走吧,我們還不留了呢。”說完,小鳳刻意把臉扭到一邊不再看我們。這下我們不再猶豫,轉身就朝著吉普車的方向走去。還冇走出兩步,身後秦老頭突然問了一句話:“宋命,你有冇有想過一個問題,馬婆婆他們中為什麼有人要殺你,而有的人要救你呢?”我心裡咯噔一下,想起司彬婭,想起她看向我的眼神,邁開的腳步卻是怎麼都落不下去。老徐見狀急了:“宋命,你這時候可彆犯糊塗,保住小命要緊,管他馬婆婆驢婆婆的,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路子煙也在一旁催促道:“宋命,這一切和你冇什麼關係,彆聽他的。”我知道老徐和路子煙說得對,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能再往前走。我想知道這一切的答案,我想知道司彬婭那麼善良的一個女孩為什麼要和馬婆婆劉園飯店後麵的勢力混在一起。我甚至能感受到,隻要現在一走以後這些亂糟糟的事可能就不會再發生在我身上。同樣我又能強烈的感受到,如果現在離開,我就永遠冇法再知道真相。就在我猶豫的時候,秦老頭再一次給出致命一擊:“那個姑娘,我是說如果,可能的話,你還能把她救出來。”雖然他冇有明說,但我知道他說的是司彬婭。我低下頭,摸出煙盒給老徐遞了一根,自己點上一根狠狠地吸了兩口。香菸特有的煙氣順著喉嚨往上遊走,最終我做出決定:“老徐,路小姐,對不起,我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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