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徐你怎麼在這？”我這話一問出口就有些覺得多餘，很明顯我來乾嘛他就是來乾嘛的唄。當然很快我便知道我的想法不僅是錯的，而且是大錯特錯。“光達，你們認識？”中山裝老頭說話的時候中氣十足，要不是雙鬢花白我都懷疑這是一箇中年人。而他口中的光達正是老徐，我們總叫他老徐老徐的，其實人家的大名很有水平，就叫徐光達。順帶仔細打量了一眼中山裝老頭，國字臉，皺紋不多，隻有一些帶著歲月痕跡的老人斑。讓我覺得不一般的是，他的眼睛一直微眯著。看似古井無波，但是在盯著地上青銅碎片的時候偶爾散發出點點精光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子煙小姐，這是你朋友？也不跟我老頭子介紹介紹？”中山裝老頭說這話的時候才把目光從地上的青銅碎片移回到我的身上，他那雙眼典型的老朝奉，鷹鷂一般彷彿是刀子順著頭皮往下刮。但是目光一落在那個叫子煙的美女店員身上就隻剩下和藹可親。“蘇爺，這個臭流氓纔不是我的朋友呢。”路子煙輕哼一聲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哦？是嗎？那我可就要讓保安請他出去了？”被路子煙叫作蘇爺的中山裝老頭看了我一眼說道。“蘇爺，可能是有誤會，我打包票，這兄弟不是那樣的人。”老徐見我和蘇爺第一次見麵就鬨得不愉快，趕忙打著圓場。但我卻是冇打算領這個情，朝著蘇爺一拱手道：“原來這就是八寶齋的待客之道，後輩領教，告辭！”我看似是駁了老徐的麵子，其實是冇打算給蘇爺留麵子。事實上也是這樣，我本來以為八寶齋怎麼說也是港灣口舊貨市場的翹楚。“嗬，你這小輩是當我們八寶齋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蘇爺果然動了氣，黑著臉冷笑道。老徐一看氣氛有些劍拔弩張趕緊陪著笑臉道：“宋命你這是乾嘛，不認識咱江城鼎鼎有名的老朝奉蘇國景蘇爺了嗎？趕緊給他道歉。”蘇國景？蘇半城！我眉頭一皺，雖然猜到這老頭的身份不一般，但冇想到竟然是蘇國景。據說江城古玩市場一直有幾個巨頭在操縱，其中蘇國景的勢力不小，人送外號蘇半城可見一般。可我今天偏不怯他：“道歉？要道歉也是他給我道歉，古玩鋪子買進賣出靠的就是規矩，講的就是道義，你們八寶齋壞了規矩，這事傳出去行裡自然有人評理。”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事情到了這樣我也隻能先占個理字。因為八寶齋這麼大一個店鋪竟然讓路子煙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出來頂門立戶，表麵上看著像是行家，其實就是懂個皮毛。我雖然才入圈子不久，但在花姑的特彆光照下我的眼力還算是說得過去。最關鍵的一點，在我表明行內人身份路子煙還壓我市場價就等於壞了規矩。蘇半城臉上愈發陰鷙：“你是說老頭子我做的不對嘍？”我再次拱手：“是非留與他人定，既然蘇爺有意留我，我自然是卻之不恭。”老徐看到場麵愈發的失控，隻好一咬牙在蘇半城耳邊說了些什麼。離的遠我隻聽到他好像提到了陳五爺。等他說完，蘇半城微微點了點頭隨後麵色恢複如常對著我說道：“後生可畏，年輕人有你這個膽量的不多見，可是你既然提到江湖規矩，那你非禮我們子煙小姐傳出去怕是也不好聽吧？”我知道這是蘇半城在給自己下台的話，剛想順上兩句讓場麵好看一些。“蘇爺，你乾嘛呀，真討厭...”這時候路子煙不好意思的一跺腳氣的噘著嘴扭過頭，還彆說少女的那種可愛挺有趣的。實在是一個有趣的姑娘。被路子煙這麼一鬨，蘇半城爽朗的笑了兩聲隨後帶著老徐就離開了二樓。這下又剩下我和路子煙頓時氣氛奇怪起來，我隻好道了聲歉撿起青銅碎片往外走。這下好了路子煙也冇攔我。離開八寶齋我也冇有急著回去，拿著青銅碎片打算在市場上碰碰運氣。隻要彆倒黴的碰到釣魚的大蓋帽，至少可以糊弄個過節錢不是。正巧臨近元宵節，市場上花燈已經佈置了起來看著挺喜慶的。這兩年古玩市場一路走高尤其是趕上過節，送禮的人就1多古玩市場哪怕是在晚上都是人聲鼎沸。隨便走了幾家，收貨的攤子不多，攤主看上去都滿嘴跑火車搞不好還不如路子煙給的價。就在我失望的準備離開的時候，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就瞥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是路子煙。女人就是厲害，這麼會兒功夫就已經換下了沙圖什披肩甚至是牛仔褲，穿了淡雅的素裙，不過很明顯是國外的時尚款式。此時的路子煙站在一個小攤邊上挑挑揀揀，我覺得很是好笑。從蘇半城對她的態度來看，路子煙肯定是個大家小姐，竟然會對小攤上的物件感興趣讓我很意外。一般來說這種人都見慣了好東西，很難有什麼玩意兒可以再進她的法眼。反正回去也是冇事，於是我索性就悄悄走過去看看熱鬨。路子煙這麼一個大美人蹲在攤邊上，再加上穿著昂貴的名牌，留著兩撇老鼠胡的中年攤主眼睛猥瑣的放著光。很快路子煙從攤位上挑了一方小小的印章，那章血紅血紅的，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亮。老鼠胡攤主樂嗬嗬道：“這位美女一看就是行家啊，這羊血石印章來曆可大著。”“知道和尚皇帝朱元璋吧？這是他手底下開國淮西將領鄧愈禦賜的章，上麵還刻著吳王朱元璋禦賜，妥妥的好東西啊......”都說唱戲的腿，賣貨的嘴，這一通還真就讓他說的天花亂墜，連路子煙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等老鼠胡胡說海吹一番之後，路子煙輕聲問價：“老闆，這個要多少錢？”老鼠胡美的兩眼直放光獅子大開口道：“美女，我看東西和你也有緣，一萬八便宜給你怎麼樣？”路子煙略微遲疑了一下，隨後竟然緩緩說道：“我冇帶那麼多現金，能刷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