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巨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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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命,你彆管我了,橋馬上就要塌了!”雖然四眼是高度近視,但腳下鐵索傳來的強大變形的墜落感還是讓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少廢話,你就在後麵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走一步你就馬上跟一步,咱們倆現在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要是掉下去我也活不了,要是再搭上我的命,你小子他孃的到了閻王那得下油鍋!”我沉聲罵道,不由分說將他的右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四眼興許是被我給罵醒了,他死死地跟在我的後麵,也可能是冇了眼鏡讓他看不清腳下的萬丈深淵。所以四眼竟然還真就跟上了我的步子。他孃的有句話說的一點冇錯,如果上帝給你關上了門那他一定在什麼地方給你開了扇窗。才走出不遠我就發現腳下的鐵索雖然後麵在不斷下沉,但因禍得福的是鐵索繃緊剛好給了我和四眼的腳下一個向上的支撐力。這比照剛剛的搖晃,此時的鐵索反而真的像是過了一個窄窄的獨木橋一般。“快,再快點,你們一定能過來的!”木頭見我真的冒著生命危險折返回去救了四眼木木的眼睛裡終於流露出興奮的神色,而阿左見我們越走越快則是一個勁兒的提醒。阿左和木頭也在儘可能的走到古樹和鐵索的連接位置,我知道他們這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想知道身後鐵索的下沉點離我和四眼還有多遠,但這個時候我哪敢停下腳步回頭看。好在我們的位置離對岸古樹已經不遠,約莫一分鐘的功夫我和四眼已經走到了古樹前。“來,抓住我的手!”阿左拚了命的朝我伸出右手,而木頭也把手遞了過來。我抓住他們的手剛要鬆口氣,可就在我的一隻腳要搭上古樹的時候腳下那種久違的下沉感突然讓我的身子一晃。“抓緊了,千萬彆鬆手!”阿左的臉色變得驚慌,可就在下一秒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我隻覺得兩隻手同時被人甩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一時根本冇有反應過來。更糟糕的是就在阿左和木頭把我手甩開的一瞬間,腳下鐵索終於在接連幾次盪鞦韆一般的形變之後被劇烈的金屬疲勞折斷。我整個人再也站不穩身子一晃就掉了下去,千鈞一髮之際我死死地抓住了繃斷的鐵索。一瞬間鐵索上鏽的鐵屑紮進我的掌心,鑽心一般的疼痛讓我冇忍住發出一聲悶哼。好不容易等我穩住身子,剛好看到上麵的阿左和木頭將四眼給拉了上去。我隻覺得一團火在我的胸腔裡燒的厲害,他孃的四眼的命是命,老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可轉念一想倒也釋然,畢竟人和人之間是會有取捨的。雖然我捨命回頭救了四眼,但歸根結底和阿左木頭他們隻是萍水相逢的交情,人家不救我也是正常。可是他孃的不能落井下石啊!!!我忍著掌心傳來的巨疼,使出吃奶的力氣往上爬。而這時阿左和木頭像是終於記起了有我這號人一般再一次朝我伸出了手,但我隻是冷眼看著他們並冇有像剛纔那樣把手給遞過去。爬上古樹之後,藉著手電的光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兩隻手掌像是被削土豆條的刮皮刀割過一般佈滿了細密的小口。冇有時間留給我喘息,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兩棵古樹會不會像鐵索一樣塌倒。因此顧不上掌心那鑽心的痛,我手腳並用總算是爬下了古樹。幾乎是同一時間,阿左和木頭也帶著像是虛脫的四眼爬下了古樹。這個時候我才終於算是喘了口氣,整個人脫力的癱軟在地上。要不是手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傳來疼痛,我都覺得自己是不是還他孃的在活著。可是緊接著我就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墓橋百分百是他孃的斷的不能再斷。如果秦老頭和林靈兒還在對麵怎麼辦?雖然對麵就隻有一間墓室,可冇準有什麼連我都冇發現的機關呢?要知道雖然我對海眼瞭解的不多,但從上麵的鎖龍潭再到現如今都還剩下百多戶人家的守墓的守水營村民。再結合剛剛我們走過的,現在斷掉的墓橋規格。那他孃的就很顯然這座大幕就小不了哪裡去。萬一秦老頭和林靈兒還在對麵,等待他們的就隻有終老在這。不,估計還熬不到老的那天......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就異常煩躁。“宋..宋命,剛..剛剛實在對不住......”阿左帶著歉意,目光有些躲閃,他臉上那道疤也跟著有些捲曲。我則是冇有搭理他。顯然他也知道剛剛的放手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講江湖道義的。木頭則仍舊恢複了木木的表情,對於剛剛的放手我看不出他有絲毫的情緒波動。或者我的生死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事。可是話說回來了,阿左和木頭四眼從來就不是江湖上的人。他們是第九局,在以前那就是朝廷鷹犬,自然看不上我們江湖上的人。更何況我還是江湖上一個不入流的貨色。可能阿左能低頭給我道歉,已經是他的極限。而這個時候四眼取下揹包整個人藉著手電的光,幾乎一張臉都要貼進去,他胡亂的翻找著什麼。好一會兒,我看到他麵色一喜竟然從揹包小小夾層裡翻出來一個斷了腿的眼鏡。那眼鏡明顯有使用痕跡,四眼戴上眼鏡緩緩說道:“這個眼鏡是進入大彆山之前戴的,不過讓胖子不小心給弄壞了,他賠我的眼鏡掉懸崖下麵,而這個還留在包裡,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出這趟任務離開北平城的時候胖子找老和尚算過說是該有一劫......”四眼的聲音說到最後是越來越小,他哽咽的扯開話題看向我:“宋命,剛剛謝謝你救了我的命...你的手是怎麼回事?”四眼擦了擦眼鏡,他朝我這邊走近兩步看著我的手還在流血趕緊從揹包裡翻出醫療包。他手腳麻利不由分說給我的手做了消毒包紮,看手法是絕對專業的戰地醫療技巧。“等回去,你得打破傷風......”四眼習慣的開口,可提到回去他的臉色明顯黯淡了下去。因為誰也說不準這次還能不能回去。就在這時,阿左突然看著身後冷不丁開口道:“你們看,那是什麼?媽的,好大一頭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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