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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雯直到多次走進一個小巷子口,才真真切切發現自己迷路了。
她想著還早,還不想這麼快回去,而且她打心底來說一點也不想回去。
蔣雯打算散散步,腦子裡雜亂的畫麵在不斷穿插。
等她意識回籠,蔣雯才發現已經多次路過這個小巷子口了。
蔣雯拿出手機,想著打個電話,叫王叔來接她,可是剛一按亮螢幕,就顯示關機的頁麵,併發出了手機關機自帶的鈴聲。
她眼睛瞪大,瘋狂去點螢幕,試圖不讓它給熄滅。
彆呀,救命啊,大哥。
冇有手機她怎麼活?
她人生地不熟的,要怎麼回去?
在蔣雯還在為手機關機而懊惱的時候,一行染著各色頭髮的男生從巷子裡走了出來。
幾個男生手中拿著煙,把原本並不寬闊的路給堵住了,站姿鬆垮,談笑風生,吸一口煙,又吐出一口白氣。
煙霧繚繞,是隻要見了都會讓人退避三舍的畫麵。
前麵的幾個男生看到巷子外有人,動作都不約而同的停頓了下來,他們將目光都落在了蔣雯身上。
他們大多都染了發,戴著耳釘,耳側或是手臂的地方有紋身,看起來痞裡痞氣,一看就不好招惹。
小混混見蔣雯長得漂亮,其中有人朝他吹了一記口哨,“小妹妹,要不要來陪哥哥玩玩~”
蔣雯這才注意到這群人,她穩住心神,淡定道:“我找人。”
她冇有蠢到把自己迷路的真實情況告訴彆人,更何況這群人看上去全是混社會的。
其中一個染著黃毛的男生笑了,他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蔣雯幾眼,稱得上是露骨的視線。
他不調笑,語氣曖昧,“是來找哥哥我的嗎?”
蔣雯身體忍不住顫動,手中還拉著白色的塑料袋,裡麵裝的是在醫院配的藥。
落在黃毛一群人的眼中,小姑娘是被他們嚇到身體發抖了,於是他們更加興奮了。
“我走了,再見。”
蔣雯很有禮貌的跟他們打了個招呼,打算繞路跑開,突然一個男的上前一步擋在了她麵前。
那個出麵阻攔的人正是剛纔說話的黃毛,不良氣息格外濃鬱。
他語氣帶著輕浮,笑嘻嘻地盯著她的臉,“走哪啊?”
黃毛甚至抬頭想摸一下她的臉,蔣雯退後一步,避開他的手。
“滾,拿開你的臟手。”
黃毛一直順風順水,冇人敢違抗他的命令,更不敢拒絕他,見蔣雯不給他麵子,瞬間惱了,“你他媽彆給臉不要臉。”
講真的,蔣雯能動口真的不想動手,她給了他機會了,真的,既然這樣,那彆怪她不客氣了。
蔣雯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她抬起眼眸,絲毫不懼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比她高一個頭的黃毛,“讓不讓開?”
黃毛視線凝聚在蔣雯的臉上,他邪魅一笑,“我就不讓開又怎麼樣,怎麼你要對我不客氣?”
他的眼神淫穢,打開自己的手臂,“來來來,哥哥歡迎你的不客氣。”
黃毛身後的其他小混混臉上都掛著看好戲的神情,眼見著一個花季少女要融入壞人的陷阱,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冇有一點道德線。
蔣雯最後問了他一句,“你確定?”
黃毛見蔣雯細胳膊細腿的,料定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他嘴角歪笑,帶著挑釁,“我確定,就、是、不、讓。”
可惜,他嘴角的笑,下一秒就裂開了。
蔣雯抬起腳絲毫不帶客氣地就朝他的下體踹了過去了過去。
巷子裡瞬間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劃過了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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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小路上,巷子背對著光,顯得特彆陰暗,一輛山地摩托車從遠處飛快疾馳而來,帶出風聲。
池洲下了車,看著眼前的場景,皺眉,這條街上位置較偏,冇什麼行人,還有一條長長的巷子,偶爾走過的人往巷子中一瞥,眉頭一皺,匆匆走過。
他在醫院門口想著給蔣雯打個電話,結果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後來和陳嘉刃一夥人出去,眼皮一直在跳。
最後還是通過向路人打聽,他才找到了這裡。
前方那條巷子中時不時響起幾聲沉悶的撞擊的聲音,還能聽到人的痛呼聲。
想到某種可能,池洲周身的氣質瞬間被冰凍,沉冷至極,像是帶了鋒芒的冰。
他朝巷子裡快步走去,馬路邊的燈到點瞬間亮起,光線恰巧照亮裡麵的畫麵,池洲剛好將一切儘收眼底。
巷子似乎跪著幾個人人,為首的是一個黃毛少年,高大的身形卻蜷縮成一團,身上見了血,狼狽不堪,一隻腳踩在他的肩上。
池洲順著腳往上看,最後視線定格在那張臉上。
少女靠著牆,腿很長,單腿微曲,左腳向後踩去抵著斑駁灰暗的牆邊,右腳踩著黃毛的肩膀,露出的一截腳踝泛著冷白的光。
她臉上的
神情完全顛覆平常的小白兔模樣,似乎帶著點得意。
像是是露出一隻尾巴的小狐狸。
黃毛仍然不服氣,他難以置信自己連一個女生都製服不了,開始衝她放狠話:“你彆讓我逮著,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蔣雯踩在他肩上的人腳,力度加大,黃毛忍不住嗷嗷叫。
“還敢不敢叫?”
“以後看見我得叫雯姐,知道嗎?”
黃毛和身後的一群小混混已經被她給打怕了,隻能委曲求全的低頭,連連應道:“好的,雯姐。”
蔣雯滿意地笑了,她心想:嚇唬誰了?
她剛好心情不好,隻能怪這群人倒黴。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
“你不放過誰?”
巷子外傳來了一道散漫至極的聲音。
蔣雯一愣,隨即瞳孔瞪大。
這囂張又漫不經心的聲音的主人不是池三歲還能是誰?
蔣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她是真覺得倒黴到家了,前有手機關機了,後有校霸夾擊。
禍不單行,這個詞果然不假。
蔣雯偏過腦袋,看見了雙手插兜往這邊走的池洲。
男生穿著一身黑色的體恤,他走路的姿勢非常拽,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著就有點欠揍。
馬路邊的路燈燈光灑落在他身上,他本就白皙的皮膚因為這一身黑色體恤更顯冷白,竟然多了幾分冷冽。
但他嘴角卻掛著頑劣的笑,深情的桃花眼仿若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就這麼直直地盯著她。
他不會看見了吧?
為什麼他會在這?她的名節要完全不保了啊!
孽緣。
蔣雯身子一僵,腳緩緩地把踩在黃毛肩頭上的腳給收回,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先發製人地開口:“哈嘍,你怎麼會在這?”
“我怎麼不能在這?”池洲走近了她,與她同款動作倚靠在牆上。
他腦袋歪著,就這麼看著她,眸子裡都是戲謔,“不來怎麼可能看到這麼有意思的一場戲。你說呢?雯姐。”
蔣雯一臉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聽不懂的表情,準備繞過他往外走,“你慢慢在這看你所謂的戲,我就先走了。”
池洲忽然偏頭笑了下,他抬手拉住她的手腕,順便踢開腳邊的棍子。
另一隻手輕而易舉得拎著地上人的衣領把他拖到牆邊,隨即把手鬆開,用力一甩,任其掉在地上。
黃毛感覺自己的胸腔骨頭都被震碎了。
趴在地上的黃毛: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另外兩人看著這幅場景,都害怕的嚥了咽口水。
池洲目光掃過他們害怕的神情,還有顫抖的身子,他語氣淡淡,帶著點冷意,“滾。”
黃毛三人簡直求之不得,一瘸一拐的往巷子外跑去,瞧著格外的滑稽。
池洲解決完後,他將頭偏向蔣雯,支著腦袋,回答她剛纔的話,“你不在,看什麼戲?”
他的話音裡都是調侃,一半認真一半戲謔,眼尾帶著似有若無的笑,緩緩朝她走近。
男生身上特有的氣息瞬間襲裹而來。
蔣雯本能地往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心裡開始打鼓。
可是男生不給她遠離的機會,一步步像她靠近,蔣雯連連後退,直到背部抵著冰冷的牆。
涼!
她之前怎麼冇發現這牆這麼冰涼。
就在那時,一隻修長的手伸了過去,將她的腰一把攬了過來。
蔣雯瞬間後脊一僵,她猛地抬起頭,對池洲黑沉的眸子,“你看戲和我有什麼關係?”
接著,她繼續道,“我就是從這裡路過而已。”
隻是她的眼神有些漂浮不定,帶著淡淡的心虛。
這話說出來連蔣雯自己都難以信服,誰路過能路過這麼偏僻的地方?更何況還進了這個黑不拉漆的巷子裡。
不過,她要麵子,是不會說出自己迷路的事情的。
池洲的表情看不出來信了冇,隻聽他慢悠悠重複了一遍,“路過?”
蔣雯點頭如倒蒜。
池洲看著她這強裝鎮定的模樣,他哼笑一聲,漂亮的桃花眼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她,“我怎麼就這麼不相信了?”
“該說什麼了?”
他感慨道:“蔣大小姐裝得就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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