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一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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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鐘玄怔了一下。

“我不想知道。”

他咬著牙彆過頭,神情卻出賣了他。

“因為師父在彌留之際推過一卦,隻得出了四個字,破而後立。”

最後一個字落下,鐘玄臉色一變。

“咳咳咳……”

薑姌突然咳嗽起來,鮮血從嘴角咳出來,被男人用手帕小心翼翼擦掉。

“彆說了。”

秦時堰眼中滿是心疼,遂冷冷看向鐘玄,“枉你入門多年,那些教誨都教到狗肚子裡去了!”

如果不是扶著薑姌,他都想過去暴揍一頓。

鐘玄冷笑,“破而後立,說的就是水雲觀破敗,而我,纔是立之根本。”

薑姌聞言眸光一沉。

師父說得果然冇錯,勸是冇有用的。

“唔!”

薑姌悶哼一聲,裸露在外的右臂傳來劇烈的灼痛感,定睛一看,一條黑色紋路自手腕蔓延至手肘處。

這是被五乞鬼反噬的預兆。

“菲爾……”

看到這一幕,秦臻下意識看向不遠處昏迷的周茹意。

周茹意此時靠在紅沙發上,氣色恢複紅潤,像是睡著了一般。

“她不是陳菲爾。”

薑姌淡淡開口,“從頭到尾,五乞鬼就是個騙局,他就是想利用你養五乞鬼,或者,給自己養一個傀儡。”

秦臻神色一頓,“不可能!”

他猛地看向鐘玄,“大師,你告訴我,她說得是假的!”

他明明看到菲爾的魂魄變成進入周茹意體內,明明看到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鐘玄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裹挾著風聲和雷聲,刺耳又囂張。

“當然是真的!”

鐘玄笑得怪異又詭異,“我可是水雲觀最得意的大弟子,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

“要不是這個黃毛丫頭,你早就能抱著老婆了!”

嘭!

薑姌正要開口,一旁秦時堰直接衝上去就是一拳!

“混蛋!”

男人積壓已久的憤怒似乎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一拳一拳揍在鐘玄臉上,後者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鐘玄依舊毫無顧忌地大笑著,“打死我,有種你就打死我,不然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們都煉成傀儡!”

“瘋子,瘋子……”

看著鐘玄此時的樣子,秦臻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喃喃自語,後知後覺地懊惱自己怎麼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

嘭!

秦時堰依舊一拳一拳打在鐘玄臉上,直到後者的腦袋變成豬頭。

“秦時堰,住手。”

薑姌咳嗽了兩聲,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秦時堰卻在話落的瞬間停了下來。

鐘玄臉上紫一塊青一塊,秦時堰手背也染上了血。

男人冷冷盯著鐘玄,眼中是掩蓋不住的殺意。

他想殺了他!

鐘玄下意識讀出了這條訊息,在眾人看不見的角落,摁下了藏在腕間的小型裝置。

薑姌又咳嗽了幾聲,她拿著秦時堰的帕子捂著嘴,再拿開,帕子上儼然多了一灘血跡。

秦時堰麵色一冷,薑姌及時按住他的手,“來人了。”

話音剛落,外麵傳來一陣警笛聲。

緊接著,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遠至近,不多時,幾十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將他們團團圍住。

“不許動,雙手抱頭!”

“蹲下,都給我蹲下!”

又是熟悉的場景。

啪!

有人打開二樓的燈,頓時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住了。

偌大的二樓呈圓形擺滿了紅沙發,每個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兩眼無神,身體僵直,手腕浸泡在水碗中,而水碗已經鮮紅無比,紅色液體流入下方凹槽,蜿蜒曲折通往中央的舞台。

舞台中央佈滿了鮮紅的凹槽,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氣,令人作嘔。

除此之外,場地內還有紅繩,鈴鐺,黃符,銅錢等驅魔電視裡纔會有的東西,不僅如此,還有多處打鬥痕跡和血跡。

這麼震撼又詭異的場麵,衝擊著在場每個人的感官。

清點了人數,其中一個警官站在鐘玄麵前擰起眉頭,“這是怎麼回事,這裡還發生了鬥毆?”

“他……”

“咳咳咳!”

秦時堰剛開口,薑姌突然咳嗽起來。

她抓著秦時堰的手,一雙狐狸眼泛紅,“我,我頭好疼……”

薑姌嘴裡這麼說,手上卻一點也不含糊,把自己手上的血和秦時堰手上的亂摸一通。

說完,她就栽進秦時堰懷裡昏了過去。

“薑姌!薑姌?!”

秦時堰臉色大變,直接把薑姌橫抱起來,“醫生!醫生!有人昏倒了!”

在場的所有人中,幾乎隻有薑姌渾身是血。

秦時堰這一嗓子,警察毋庸置疑,為他開出一條路,直接把薑姌送上了車。

燈光下,女人滿身血汙,尤其是脖子上,幾乎被血色染紅。

車上的隨行醫生開始做簡單處理至此,秦時堰才發現薑姌身上不止這幾處傷口。

脖子上有銳物捅破的傷,左手是割破的刀傷,右手也是被銳物捅破的。

除此之外,還有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胸前肋骨也有斷裂的痕跡,尤其是後背,還有一道棍棒留下的痕跡,已經泛紫充血。

“這得下多狠的手啊!”

其中一個醫生看著也是二十幾歲,此時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秦時堰的視線死死盯著薑姌的傷口,片刻,他轉過頭,抬手擦拭了一下什麼,才轉過來。

車門關著,但外麵不斷傳來嘈雜聲,秦時堰卻充耳不聞,寸步不離地守在薑姌身邊。

“咦,這是什麼?”

忽然,一個醫生盯著薑姌胳膊上的黑線好奇地開口。

不等秦時堰解釋,旁邊年輕醫生道,“紋身,現在的年輕人都愛這麼紋,個性。”

年長的醫生奧奧奧了幾聲,繼續處理傷口。

薑姌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回到了水雲觀,見到了師父。

偌大的觀裡,老者佝僂著背,正在掃深秋落下的葉。

“師父!”

薑姌加快腳步進了院子,從老者手中接過掃帚,一下一下,掃著地上的落葉。

可一陣風吹過來,剛堆積起來的落葉又四下散開,更有新的落葉從樹上掉落。

薑姌有些著急了,這怎麼掃不乾淨?

“玄靈。”

老者緩緩開口,“你心性如此亂,是碰到什麼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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