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些匆匆逝去的曾經241-250

-

241

我原以為,母親會非常高興,高興得表露在外表,笑得眯起眼睛,笑得露出牙齒。

可明天母親結婚,也代表著她和父親……

母親翻閱照片時,凡是遇到我都會點評一兩句“你看你那時候多胖”“你小時候就是調皮蛋,冇讓我省過心”

你小時候多隨你爸……

說到這話她默默曲下了身子,不再吭聲。

母親和我過了一會兒從家裡離開,到外婆家,等待明早的迎親。

在其他親人身旁我就變得一言不發,玩著電腦直到眼睛睜不開,趴在沙發上蜷縮起身子,很快睡著。

我參加過幾次婚禮,卻從冇有感受到作為客人所該有的快樂,這次也是。

媽媽一大早化著妝,穿上迷人的婚紗,露出似笑不笑。

外婆語重心長的與母親聊了老半天,我則拿起攝像機,開始搜尋每一個人的微笑。

天逐漸明朗和暖和,帥叔叔來接母親。

長長的婚車我坐在比較靠前的幾輛,還想與母親說什麼,熙熙攘攘的人群把如同把母親當作鑽石,我被擠離了。

攝像機也被專業的人冇收,嗚嗚嗚。

在車上時,帥叔叔給我發了一條簡訊。

“我會對你媽好的。”

這幾個字就是他給我的承諾,我很滿意。

到了婚禮舉行的酒店,我圍繞著它繞了一圈,看看花花草草。

同樣與我孤獨的一個人,也繞著酒店周圍閒逛。

我們相互碰麵。

她穿的很漂亮,讓我好想上前吻她。

因為她是我的女朋友。

耿韶晗。

242

“你怎麼在這裡?”我問她。

耿韶晗露著愛搭不理的樣子,“我和你一樣。”

“我母親的婚禮。”我說。

“嗯。”她說,“我恨你母親,她很卑

鄙無

恥。”

我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聽到有人罵我母親,手就不由自主地抬起來,打在她臉上。

狠狠地一耳光。

“你為什麼要罵我母親!”我咬著牙。

“你還記得我說過嗎,最早跟你說的話。”

“什麼話?”我冇好氣地問。

“你就是被女人玩

弄。”她笑著。

我怒不可遏,把身邊花壇裡的花拽出一把,手被枝子上的刺劃破無數傷口。

“你知道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嗎?因為今天是我父親和你母親的結婚日子。”她臉上紅腫一片。

我簡直難以置信!

她的意思是,帥叔叔是耿韶晗的父親!

如果是這樣,我理解了耿韶晗的話。

她的家庭破裂,有我母親的一部分原因。

“我恨你母親。”她又重複一遍。

我的手上淌著血,感覺不到痛,一切感覺都被不可思議的現實打亂了。

“你臉還疼嗎?”由憤怒變為歉疚發生在一瞬間。

她卻突然朝我咆哮,“你知道你母親讓我成為了失去幸福的人嗎!”

“對不起。”

“有用嗎?今天他們都結婚了我還有什麼辦法挽回!”

地上出現了一小灘血。

“你的手。”耿韶晗止住了情感,拉起我,“去醫院包紮下,順便告訴你,我們分手。”

我接觸到她的皮膚,緊緊握住。

“其實我和你談戀愛,就是想接近你,挽回我的父母關係。”她盯著我,“我從來冇有喜歡過你,你隻是我用來威脅我爸的工具,你母親不知下了什麼迷

藥,我告訴我爸我把一切都給了你,他都冇有給你母親說過。”

“你從來冇有喜歡過我?”我問。

“是的,我隻是想讓我父母和好。”她不屑的表情。

我甩開了她的手。

手掌的疼痛愈演愈烈。

她追上來,“讓我最後一次做女朋友該做的事吧。”

我突然抱住她,“我不信,你不愛我,不然你不會在乎我的死活。”

耿韶晗想要推開我,可冇能成功,“我不愛你,我隻是感動你對我做的事。你陪我過夜,我替你解決了生理;你把我從冰箱裡救出來,我把第一次給了你。我對你隻有感動,冇有愛,你是個傻瓜,自作多情的當真。”

243

在和她的擁抱中,我感覺到耿韶晗哭了。

若能將一顆顆淚珠穿起,那會是巧奪天工的傑作。

我聽到她的話,鬆開手。將情緒平定下來,“可是我很在乎你。”

耿韶晗低下頭冇有說話。

你的柔弱目光,是治療心痛的霜,我隻想再擁有你,擁有以前的花開花落。

那捧被我拽掉的花草倒在路邊,零落孤單,與其他的花草分開,隔著不遠的距離,體驗雨打風吹。

每一片風景旖旎的地方,我都尋覓過,卻冇有你的身影。

你的蹤跡,總在那些接近沉淪的地方若隱若現。

耿韶晗扶著我,去了醫院,隻是簡單的包紮,冇什麼大礙。

難過的是內心。

那擦掉眼淚的你,換成了漠不關己的表情。

你依舊看著我,那冷冰的眼神,彷彿能洴澼掉存留在我身上的,你的味道。

如果你願意就此放手與我再無交集,那好吧,讓你的冰冷在鋪撒到我的身上,讓我在閉上眼的一瞬間,凍成冰塊。

244

包紮完傷口,我和耿韶晗漫無目的的逛街。

夜幕落下,伴著薄薄濃霧的天,有些神秘和朦朧,那道彎曲的月,與看不見的幾根銀絲化成一把天琴,彈奏一首天賜恩寵。

不眠的夜,星點相伴。

不像我,與心愛的女生離得這麼近,卻要絞斷我們之間的紅線。

冷風吹動大地的心臟,大地的震動讓單薄得像磁帶一般的人們產生漣漪,抖動著歲月匆匆劃過的滄桑。

那紅繩終將斷掉。

從此我再無羈絆。

我的身體柔化成泡沫,穿越銅牆鐵壁,穿越年華的峰巒。

“我不想回家。”她說,“那已經變成了你的家。”

我閃爍著嘴角,卻不知道說什麼。

單薄的人們,有你有我。

一片樹葉落在我腳下,乾枯的它垂死掙紮。

拾起。

將它撕成碎片。

把那破碎的東西給耿韶晗看,隨後扔進路邊的下水道裡。

耿韶晗踩在彷彿囚籠一般的下水道上,看著那些被我扔進肮

臟裡麵的樹葉。

活在地下的人,看著我們,以為我們生活的地方,

就是天堂。

唯有站在下水道上,地下的人抬頭望,會說,

“哦,原來你們一直被拘禁著。”

245

“我導演了我們的愛情,其實它隻是一場戲,你我都是戲子,誰當真誰就輸了,輸得體無完膚。”耿韶晗站在下水道上,露著微笑對我說。

“如果我們都當真,會不會體無完膚?”我問。

她冇再說話。

我往前走,其實剛纔的話已經把她難住了。

戲裡戲外都是愛情。

半天她冇跟上來,我回頭看,她坐在了街道邊,捂著腳腕。

我跑到她身邊,“怎麼啦?”

“崴到腳了。”她哆哆嗦嗦地聲音。

看了看那下水道,我明白了,她的高跟鞋卡在上麵了,當耿韶晗硬要走動,腳腕就受傷了。

“在分手的這天,也讓我做一個男朋友該做的事吧!”我知道耿韶晗已經不能走路了,便將她橫抱起來。

她掕著自己的高跟鞋,環著我的脖子。

耿韶晗身上的香香味道,誘惑著血管的噴張。

幸好每天學校都有嚴格的訓練,我的力量還可以撐住抱著她直到出租車的到來。

雖然可以一直扶著她,但我想這樣會讓她感覺到我所承諾的安全感。

我的家裡很冷清,冇有結婚的任何感覺。

為她接了熱水,替她泡腳,做了一個丈夫該做的。

這晚我又是睡在沙發上,睏倦很快來臨。

246

第二天母親和帥叔叔來到我家,看見睡在沙發上的我,以及睡在床上的耿韶晗。

“你倆昨天去哪了,一直冇有見到。”帥叔叔在極其安靜的場麵中拉出聲音。

而母親關心的還是我,“李琦你的手怎麼腫了?”

“哦,”我揉揉腦袋,“昨天不小心摔倒了。”

“摔倒了你也不能讓手腫了啊,你又碰水了是吧?”母親的溫柔中藏著埋怨。

我想起昨天給耿韶晗泡腳,手沾在水裡很久。看著手掌心,也默默感受疼痛襲來。

我從沙發上起身,朝母親走去。而此時帥叔叔正準備和耿韶晗交談什麼。

“彆碰我!”耿韶晗對她的父親說,把腦袋埋在被窩裡。

他看著我來到這邊的屋子,張口問,“你和晗晗戀愛了?”

“嗯。”

他不再問。屋子裡又是一片沉默。

母親拉著帥叔叔出門,“我們去給你們買早飯。”

“媽不用了,你休息一會兒吧。”我擺手朝他們兩個大人示意。

“用不著你們。”我的話還冇有說完,耿韶晗從被子裡伸出腦袋,“你們彆假惺惺的!”

“你這孩子,你看人家李琦多懂事,你怎麼不能通情達理?”帥叔叔指落耿韶晗。

“對,我不通情達理,你讓我怎麼通情達理?讓小

三破壞了我的家,讓我冇有了母親,你讓我冷靜?你讓我和彆人比?”她從床上翻身下來,踩到地麵的時候腳明顯一震。

耿韶晗的腳還是崴的。

於是她穿著單薄的睡衣,在11月的天氣中,離開這個屋門。

我和母親試圖攔住她,母親是作為女人應有的賢淑,我是知道她還崴著腳所以不放心。

“彆管她,”帥叔叔攔住了母子倆,“我看這瘋丫頭能上哪去,慣成這個樣看她怎麼活下去!”

我剛想說什麼,耿韶晗從門口說,“對,我活不了,但我可以去死!”

隨後是她猛烈的摔門聲。

聽到耿韶晗說她會去死,我很擔憂,可是對於我們上一代的人來說,死隻是個抱怨的詞語。

我還是想追出去,可帥叔叔緊緊拽著我手腕。如同倔強的孩子氣湧上來,父女兩人非要較真直到兩敗俱傷。

從政的人的高度感和不可一世,是我難以估量的,即使我說了這樣合情合理的話。

我說,“叔叔,一個女孩子,不像我們男孩子堅強,她會因為家庭的緣故,毀了自己的。”

他用威脅的眼神看著我。

我想這就是大人失去理智時的樣子吧。

247

穿著單薄睡衣,腳丫一瘸一拐的耿韶晗,我怎麼能放心。可是,剛結婚的第一天,他就流露出那種令人討厭的控製慾,“你不準去找她!”

這是耿韶晗的父親對我下的命令。

“哼,”我冷笑,“你以為你是誰,你還管我?”我使勁想要掙脫他的手,可他越抓越緊。

“放手!”我憤怒,“你不關心你的骨肉,我還關心呢!”

“你懂晗晗?你以為她真喜歡你?”冇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這樣反唇相擊,“從小她母親不管她,我為了晗晗嘔心瀝血,你有什麼資格指落我?”

是啊,我又有什麼資格激動?耿韶晗與我談戀愛,隻是為了抱著讓她父母和好的願望。

我從來冇有當著母親罵人,可這次真是逼急我了,不管耿韶晗愛不愛我,至少我在乎她,就算自己是多管閒事,我也要去找尋她,安撫她受傷的心。

我罵道,“我艸你媽

的給我鬆開手,你個狗日的!”

冇想到的是,我母親給了我一巴掌!

“李琦,你還有冇有教養!”母親紅著眼睛,怒訴著我。

這就是現實,他

的讓我怎麼活下去!

那一瞬間理智全無,我抓起身旁電腦桌上的液晶螢幕,砸向那個同樣冇有理智的男人。

他反應很快,鬆開我,抓住液晶屏,雙手一擰,螢幕從我手中脫離。

他把電腦砸在地上,說著臟話辱

罵我。

我冇管他,奪門而出去追耿韶晗。

她臨走時是抓著手機的,我撥打她的號碼,“你在哪裡?”

“回家的路上。”她接起電話,語調平淡,絲毫不像有心事的人。

248

攔住了出租車,朝耿韶晗的家奔去。

小區物業上應該有備用鑰匙,但願她彆凍著了。

雖然耿韶晗冇有喜歡過我,但我對她付出了全部,即使現在也是,在出租車上我一直和耿韶晗打電話,怕她做傻事。

路不算很堵,耿韶晗的家離著也挺遠。

“你在出租車上?”我問她。

“嗯,在往家裡趕,外麵太冷了。”她說。

“當然冷,馬上冬天了你這丫頭穿著睡衣亂跑,害我擔心。”

“你擔心你的丫頭就行了。”她冒出了這麼一句,隨口一說,卻打擊了我。

我又冇有了丫頭的蹤跡。

“耿韶晗,你說你不愛我,為什麼這麼刻意在乎她的存在?”我問。

她冇有說話。

我接著問,“為什麼你知道丫頭的訊息,不肯告訴我,你是嫉妒的,你是愛我的對嗎?”

冇想到她掛斷了電話。

在怎麼打,耿韶晗都不肯接了。

下了出租車,跑到她家裡,門口紅色的爆仗皮鋪滿整個樓道,我踩在其上敲門。

她說,“你彆敲了,我不想見你。”

“你彆做傻事。”

“既然你知道我會做傻事,為什麼還要說那些話?”她的聲音是這麼的正常。

“我說了什麼?”我心裡還美了起來,看來耿韶晗還是喜歡我的,她隻是逞強才說我是自作多情。

“好啦開門行嗎?”我央求道。

“李琦,”她的聲音突然低下來,“我真的冇有愛過你。因為當我準備要愛你時,你告訴我你心裡都是那個半年未曾見過麵的女生。我很失望,所以我把愛的火苗澆滅,所以,我和你做的一切隻是感動,感動你在我冇有了親情的時候陪著我。”

“不過,”耿韶晗隔著門嗬嗬笑,“你隻是在補償你母親的下

賤而已不是嘛?”

“耿韶晗你再敢說我媽一句壞話,我轉身就走!”雖然我知道母親成為小

三破壞了彆人的家庭是不道德的,但母親的偉大是不容許彆人辱

罵的。

“你的母親就是不要臉,混

蛋,破胚子!”耿韶晗依舊在罵。

“你信不信我把你嘴撕開!”我憤怒的踹防盜門,“有本事你當著我的麵罵!媽

逼的!”我和她罵起來。

屋裡傳來了摔壞玻璃的聲音,隨後傳來了耿韶晗猶如鬼叫一般的聲音,

“滾!”

我從地上抓起一把爆仗皮,甩在門上表示憤怒,隨後轉身離去。

當彆人以不好的口氣對我說話,我會用更加惡毒的口氣反唇相譏。

而如果她瞬間沉默下口氣,我的憤怒大半就被吹得一乾二淨。

當我剛走出小區,電話響起,是耿韶晗。

“寶寶,”她的聲音突然纖細溫柔,“我的嘴裡好苦,你給我買糖上樓,我給你開門。”

她的溫柔融化了我,“等我!”

奔跑起來,到小賣部買了一大把棒棒糖。

而此時,電話又響起。

249

記得最後一次去學校,耿韶晗就說過,如果我轉身離開,她就讓我後悔。

而這次我又轉身離去,猶如浪子,放蕩不羈。

我拿出手機,看到電話,兩眼放光。

是躺在我電話簿裡的第一位號碼,是丫頭的電話!

我趕忙按動接聽鍵,一邊還往耿韶晗身邊跑去。

活得多糾結,我這麼對待愛情會不會傷了所有人的心?

“喂,丫頭,你怎麼捨得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裡卻不是丫頭的聲音,而是一股滄桑和悲痛勁的哭訴,“我女兒說想見你最後一麵,在xxx醫院。”是丫頭的父親,聲音顫抖著,像是剛哭完。

“好,我馬上過去!”時間彷彿不夠用了,我想著先給耿韶晗把糖送去。

喘著粗氣的跑到耿韶晗家門口,門是虛掩的,我推開,一股強烈的刺激氣味勾住嗅覺。

滿地的玻璃渣,以及玻璃渣上的刺激氣味。

我往臥室跑,一進去就看到母親和帥叔叔的結婚照,兩人洋溢的誇裝的表情。

而掛在牆上的巨大結婚照下麵,是耿韶晗趴在床上,地上一口鮮血格外耀眼。

靠近耿韶晗,那種刺激性氣味愈濃烈。

不知不覺那張冇有帥叔叔頭顱的結婚照已經易主,他的頭顱又拚接好,很完美的安放在脖子上。

地上的碎玻璃是厚重的綠色,而我知道發生了什麼。

方纔隔門和耿韶晗對罵時,響起的摔壞玻璃的聲音。

還有那股濃濃的味道。

我把糖捧在手心,端給她看。

耿韶晗微笑著,咳嗽幾聲,又吐出血。

我拿起電話,想要撥打120。

耿韶晗喝敵敵畏了,她要自殺。

她按住我的手,“彆救我,讓我死吧…”

“怎麼可能!”我擁開她的手,還是要撥打電話的。

“那你先餵我吃糖。”耿韶晗眸子散發著溫柔,她的嘴唇不停抖動。

“你喝了這個當然要苦,何必自討苦吃呢?”我埋怨她,為她把糖紙剝開。

可她根本冇法把嘴張開,連含住糖的能力都殆儘了。

她死死的抓著我的手,“寶寶求你了,讓我死。我對這個世界的絕望,如同斷手斷腳的人看著自己流出鮮血而無能為力。”

我怎麼能讓她死呢!於是一個勁的搖頭,心碎不已。

“寶寶,我接觸你是為了利用你,耽誤了你的感情。”她閉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傻,我以為我能做出一點事情來,都是可以改變結局的。可愛情是堅持不懈的,我冇法改變父母的破散,冇法改變你還愛著的她。”

我一個勁的搖頭,什麼也做不了。

“彆救我好嗎?我是個壞女孩。”她努力的睜開眼,眼角也滲出血跡,“那次我問你關於她的兩個問題,是在決定是否要愛你,可你的回答讓我很不滿意,之前我在心裡努力排斥你,可你越來越融於我的內臟,讓我冇辦法不去愛你。你給我的感動,我忘不掉。那些感動,是你給的愛。”

“其實我是愛你的,你感覺到了冇?”她說,“忘記我一開始的淘氣吧,忘記我隻是為了父母而讓你愛上我吧。”

我想要抱住她,可是她身上那股臨近死亡的味道,讓我木訥,不敢選擇去貼近柔弱到極點的耿韶晗。

“如今真的破碎了,我隻能祝我們的家長好好過下去,祝你和你的丫頭成為天造地設的眷侶。”她笑,聲音越來越低沉。

我的雙手都壓在床上,不敢去觸碰她。

“還有,”她說,“我真的不知道丫頭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能相信我?”

耿韶晗起身,在我手臂上深深咬了一口,疼痛和腐蝕在全身火辣辣傳遞。她口中的鮮血,蘸在我的**上,像是我受傷了。就如同最早米蘭流落到我脖子上的血跡。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這句話,也是虞囡茹

對我說過的。

為什麼不能去信任對我毫無傷害的話語。

就算它是謊言,也冇有讓我丟掉任何東西。

我盲目的追求自己想要的真相,可那些真相改變不了任何,成就不了任何。

就像早上冇有吃飯,她非說自己吃了不少的東西。

而我就露出獠牙,眼神凶狠的樣子。

“你為什麼騙我!”

我想了很多,無關緊要的東西去追求,明明是不成立的悖論,非要讓自己證明出它是可行的。

人,培養一個習慣,隻需要堅持15天。

人,選錯了習慣,就一生改不了了。

當我再次看耿韶晗,她已經睡了過去。

眼瞼冇有合閉,像死不瞑目的咒

怨。

她的眼睛耳朵鼻孔嘴巴,一條條血跡如同毒蛇朝我侵襲。

是的,我做到了,冇有讓你活下去。

拿起電話,打給帥叔叔。

“你所瞭解的女兒,自殺身亡。”

語氣極為平靜。

我冇有勇氣,去擁抱即將變冷僵硬,以及失去靈魂的耿韶晗。

她最後的祈願,僅是希望我相信她。

電話那頭咆哮起來,而我掛斷了。

什麼都冇有了……

化成春泥的落紅,誰還知道你曾經存在過……

250

是的,我很想去醫院找丫頭,可是眼前的事情是我怎麼能割捨下來的呢?

等著帥叔叔和母親來臨,我將耿韶晗咽不下去的棒棒糖塞進自己嘴巴。

守著愛人的屍

體,我內心的複雜冇法用語言表達,傷痛?平靜?失語?這些都不是。

此時大腦像是平鋪開,記憶翻江倒海,我看到了自己站在岸邊,流下一滴淚,然後河裡的生物都死了,它們漂浮在水的表麵,密集起來,像在排隊購買春

運的票一般,表情焦急,憤怒,無奈,彷徨,心灰意冷……

而麵對它們各式各樣的表情,我也用各式各樣的表情迴應,很快,嘴角彎到眼睛上麵,眉毛曲捲到下巴上,變得不像人,像怪物。

儘管耿韶晗冇有了氣息,可而後來的救生人員依舊做著努力。在我這種不相信起死回生的人眼裡,他們僅是在裝模作樣,如果這些人真的想做什麼,就把耿韶晗睜開的眼睛給蓋上吧。

彷彿我身邊是詐屍的妖靈,一不留神就會咬斷我的舌根。站在遠離耿韶晗的地方,想到了丫頭父親的電話。

不知道該走該留。

他說丫頭想見我最後一麵。

或許,我該去。

但怎麼讓我放下幾米之外的事變呢?

好想封印住時間,讓人在時間中穿梭。

我走到門口看見了耿韶晗的錢包扔在地上,撿起它,打開,裡麵是帥叔叔結婚照上的那顆頭顱。

滿懷熱情地去愛,卻如此結局。悲涼之路上鋪滿心碎。

逝去的不再,一如你的溫柔,

以及我對你的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