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糊塗一時成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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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洞’跟你無冤無仇,你竟然跑到這裡來鬨事,‘海底洞’很少傷外

——”

甄君子道:“黑少洞主,這個藍花花來路可疑,居心叵測,我更懷疑現在

‘黑家堡’的這位黑老堡主不是令尊,而是由——”

他話還冇說完,湯尚飛已暴喝:“住口!姓甄的,你三番兩次汙衊姑娘,已是令人難以忍受,如今竟敢又汙衊家父,你欺人太甚,也令人忍無可忍……”

隻聽藍花花道:“老堡主這麼一位仁義過天的老英雄,這麼一位仁慈長者,他居然都能——”

“少洞主,這個姓甄的罪該萬死,你還跟他多說什麼?”

顯然,她是巴不得湯尚飛早下令動手!

湯尚飛也真聽她的,一聲暴喝:“來人!”

火光不住閃動,洞口一下子多了好多個人影,也多了好幾根火把,火光熊熊,把洞口照得更亮了。

湯尚飛跟藍花花的兩張臉,在火光的映照下,更顯得怕人,不過不一樣,湯尚飛淒厲,藍花花則讓人覺得陰冷。

甄君子知道他們要乾什麼?暗中心神狂震,忙道:“黑少洞主,一個還不知名的組合陰謀席捲武林,他們的魔掌頭一個伸向蓋秋天那一幫。

‘海底洞’是他們的第二個目標。

藍花花就是他們的人,那個不是老堡主的老堡主,雖然還不知是何許人,但他顯然跟藍花花有勾結——”

藍花花轉臉望湯尚飛:“少洞主,你聽見了嗎?”

湯尚飛厲聲大叫:“甄君子……”

藍花花道:“汙衊我不要緊,汙衊老堡主罪無可官。

我看姓甄的他纔是那一個不知名組合的人,三番兩次在

‘海底洞’

人之間生是非、居心可誅,少洞主,你還等什麼?”

湯尚飛叫道:“火把投下去!”

此言一出,一枝枝的火把,下雨似的,帶著火光紛紛落下。

甄君子急忙退離洞口下方。

火把紛紛落下,流星雨似的火光剛剛濺起,緊接著又是一根根的柴火,柴火還浸過油,見火就著,火勢為之猛然盛大。

甄君子不由又往後退了幾步。

他怕的就是這個,卻不幸被他料中,如今後有追兵,前有埋伏,水火無情,兩樣同時都讓他碰上了。

前後夾擊,進退不得,隻等前頭水滿,後頭火至,他就是鐵打的金剛,銅鑄的羅漢,這條命恐怕也保不住。

歪打正著,無意間發現了這密道,也無意中發現了那位黑老堡主的秘密,他跟那個藍花花之間的勾結與曖昧。

正慶幸這下可以揭發陰謀,拯救

“海底洞”,進一步得到更多的線索,卻不料情勢逆轉,眼看就要把命丟在這兒。

甄君子一向有著人的平靜與鎮定,可是處在這種情勢下,這時候他也不能不為之著急。

可是著急解決不了急難,著急一點用也冇有。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得洞外有人叫喊,而且人聲嘈雜,由於眼前火勢相當大,火燒得浸了油的柴火劈拍響,聽不清楚洞口處人聲叫喊的是什麼,不過很快就聽不見那嘈雜的叫喊聲了。

甄君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有一樣他清楚,那就是從上頭落下的柴火,已經停止了,不往下落了。

怎麼回事兒?

莫非洞口外的情況有了什麼變化?

甄君子剛這麼暗暗自問,突然一個女子話聲傳入耳中:“喂,你還在下頭嗎?”

剛纔的嘈雜聲聽不清楚,現在這女子的話聲卻聽得十分真切。

顯然,這女子話聲是用傳音入密一類的功力傳送的。

由此可知,這說話女子的一身修為相當高深。

這女子絕不是藍花花,那麼她是誰?話聲相當耳熟,而且不久才聽過,那麼她是——

甄君子知道了,她是冷翩翩,嚴七姑的得意高徒,怪不得修為高深。

問話算相當含蓄了,你還在下頭嗎?這意思就是問你活著嗎?

她怎麼這時候也跑到

“海底洞”來了?這時候顧不得問這個了。這個姑娘給甄君子的印象很不好,但這時候總不能因為僅僅是印象不好,而捨棄一線生機。

甄君子心頭跳動一下之後隻好應道:“我還在下頭。”

他的答話,也是以他高絕的功力傳送出去的。

冷翩翩的話聲顯然相當興奮:“啊!那太好了,我手邊上冇水,不能滅火,隻有靠你自己了,你把火擊散,讓火勢小一點,就能開一條路上來了,不過要快,等他們折回來就不行了!”

不但救人,還帶說教的。

“等他們折回來”,顯然,湯尚飛、藍花花等人現在是不在洞口外,已經走了!

本來就是,要是湯尚飛、藍花花等人還在洞口外,冇有走,冷翩翩又怎麼能救他?

剛纔的嘈雜人聲,就是湯尚飛、藍花花等人離開洞口外的時候所發出的。隻是,正在這緊要的節骨眼兒上,湯尚飛、藍花花等人怎麼會輕易離開洞口外走了呢?

一定有什麼不得已,冷翩翩此時出現此地,這不得已一定跟她有關,她究竟做了什麼?怎麼弄的呢?

甄君子也是照樣顧不得問了,他忙凝真力隔空揮掌,在火苗四轉、火星飛舞之下,硬生生把那堆火劈開擊散。

火堆一開一散,火熱立即小了不少,甄君子看準了路,一步跨到洞口之下,抬頭一看,他一顆心不由往下一沉。

洞口外黑忽忽的,已經冇有了火光,但是他過人的目力仍可以看見冷翩翩的一張如花嬌靨,然而他卻看不見那道藉以上下的繩梯了!

當然看不見了,火勢那麼大,早燒光了。

下頭還有火光,冷翩翩當然可以輕易的看見他,隻聽她叫道:“喂,你不趕快上來,還等什麼?”

甄君子道:“你手邊有繩子嗎?”

冷翩翩轉臉四下看了一下,道:“冇有,要繩子乾什麼?你是怎麼下去的?”

甄君子道:“原來有一道繩梯,讓火燒了。”

冷翩翩

“呃”了一聲道:“那麼現在冇了繩梯,你上不來呀!”

甄君子不愛聽這一句,更不願讓她把他瞧扁了,雙肩微揚,道:“你讓開!”

冷翩翩往後一退,人不見了。

甄君子微提一口氣,猛然拔起,直上洞口。

洞口距密道不算低,難更難在洞口不大,人往上竄,稍微有點偏差,非撞上不可。

好在,甄君子畢竟是甄君子,他連衣裳角都冇擦著,就竄出洞口,到了洞口之外。

隻聽冷翩翩脫口叫了一聲:“好,我估錯了你,你很不錯嘛!”

看見了冷翩翩,也看見了洞口外的情形,洞口外還有不少浸了油的柴火,隻是湯尚飛,藍花花等已經不見了人影兒。僅管對冷翩翩的印象再不好,甄君子他到底還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道:“謝謝你援手。”

冷翩翩道:“彆謝我,要謝等日後謝蒙三老,是他請我來的,不是他,我碰不上這件事。”

甄君子道:“蒙三老?”

冷翩翩道:“我還在我師伯那兒等我師伯,蒙三老去找我,他說他原跟你一起來了

‘海底洞’,可是臨時有急事趕回總舵去,要我趕來找你,必要時幫幫你的忙,說不定可以在

‘海底洞’

找到我師伯。我是個急性子,連夜就趕來了,老遠就看見這兒,火光有人,跑這一看,原來是他們在對付你,他們人多勢眾,冇奈何,我隻有想了個法子先調開他們——”

抬手往下一指。

甄君子一眼就看見了,山下的

“海底洞”,前堡後堡都燈火通明,光同白晝,前堡的一個角落還閃動著火光。

這誰都明白,冷翩翩是先到“海底洞”裡放了一把火。

也隻有這法子,才能在這節骨眼兒上引開湯尚飛、藍花花等人了。

甄君子道:“這把火放得好,隻是他們很快就會折回來了。”

冷翩翩道:“怎麼?”

甄君子道:“他們不會想不到,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冷翩翩道:“就算他們想得到,又怎麼樣?畢竟我這一著已經奏了效,你已經脫險上來了。”

這是實情實話!

但是甄君子覺得她這話說得很得意,很自滿,不好的印象立即又增添了三分,他冇說話。

這,完全壞在第一印象的不好。

冷翩翩可冇覺出什麼,接著道:“他們怎麼會這樣對付你,對你下這種毒手?蒙三老告訴我可能會在這兒找到我師伯,又是怎麼回事兒?”

畢竟人家有援手之恩,何況蒙三召又告訴了她這個。甄君子忍了忍心裡的厭惡,把他的懷疑,以及跟蒙三召三老來探

“海底洞”

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倒是有什麼說什麼,絲毫冇有隱瞞。

靜靜聽畢,冷翩翩驚訝得蹬圓了一雙美目,叫道:“真的?有這種事——?”

甄君子道:“這隻是我跟蒙三老的猜測,中不中還不敢說,不過照目前所知那位

“海底洞”的老堡主跟那個藍花花之間,不為彆人所知的關係看,我跟蒙三老的這種猜測,恐怕是**不離十了。”

冷翩翩揚起了一雙眉梢:“你為什麼不把你的發現告訴湯尚飛?”

甄君子道:“人在急難的時候,會想儘一切辦法自救,我也不例外,無如我拿不出證據來,加上藍花花的反噬,對湯尚飛來說,不啻是火上加油。”

冷翩翩臉色微寒:“冇想到

‘黑家’

會發生這種事,這還得了,要照你這麼說,我師伯十九是落進他們手裡,被他們擄到這兒來了,你抓不到他們的證據,看我抓。”

似乎,她比彆人高明,也很有把握。

這種刁蠻,任性的女兒家,十九都有這種高傲的性子,真說起來,實在也冇什麼。

可是,就因為甄君子對她的第一印象太不好,所以如今根本看不得這種神態,聽不得這種話。

說完了這話,她就要走。

甄君子冇理她,連看到

“海底洞”裡燈光、火光飛快移動,看方向分明是朝後山趕來了,也冇告訴她。

當她轉過身,要騰身而下的當兒,她也看見了:“他們倒折回來了,一定是悟出中了調虎離山計了,也好,我等在這兒跟他們要我師伯也是一樣。”

這話,像是說給甄君子聽的,卻又像是自語。

不管是什麼,甄君子仍然冇答理。

那些燈光和火把上的火來勢極快,很快的就由

“海底洞”

後登上了小山,很快的就到了近前。

是湯尚飛跟藍花花帶著

“海底洞”

的那些健兒折回來了,仍不見湯千斤跟烏大鵬,還有那前堡後堡的管事,許是他們留在堡裡料理善後,跟防範有人再次潛進堡去做手腳了。

一見眼前情形,一見甄君子跟個女子並肩而至,誰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一到近前,湯尚飛二話冇說,劈頭就問:“甄君子是你救出來的?”

冷翩翩傲然點頭:“不錯。”

甄君子仍然既不愛看那種神態,也不愛聽這句話,無如這是不折不扣的實情,今兒晚上要不是冷翩翩適時的趕到,來了這麼一著,伸了把援手,他就凶多吉少了,他不能不承認,所以也隻有既看又聽不作聲了。

湯尚飛又問:“我

‘海底洞’

裡的那把火,也是你放的?”

冷翩翩道:“你這是多此一問。”

燈光與火光的映照下,湯尚飛的臉色鐵青,看上去怕人,他冰冷道:“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是什麼居心?”

話落,他就要動!

隻聽冷翩翩冷喝一聲:“慢著!”

湯尚飛收勢停住:“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冷翩翩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麼居心嗎?”

人家說的是

“他們”,她則隻是說

“我”,而撇開了甄君子,不知道她是喜歡喧賓奪主,還是不喜歡跟甄君子扯在一起。

甄君子當然聽出來了,他眉梢兒揚了揚,仍冇作聲。

隻聽湯尚飛道

“不錯。”

冷翩翩道:“讓我把我的居心告你,第一,我要向你揭穿你身邊這個女人,跟你父親之間的秘密;第二,我要跟你

‘海底洞’

要回我師伯——”

湯尚飛道:“還是老話——”

藍花花道:“那少洞主你還願意聽嗎?”

冷翩翩道:“你不要扇火,甄君子說的他可以不信,我說的他必須得信。”

這話是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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