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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君子道:“我認為孫逸確實有那個意圖,這一點孫逸也承認,而且他也的確那麼做了,但是我不認為是孫逸害了她,我相信孫逸是想做,也那麼做的,但卻還冇有達到目的,要真是孫逸害了她,孫逸絕冇有不敢承認的道理,同時,我也相信,冷翩翩不會無中生有,血口相噴,更不會拿這種事無中生有,血口相噴。”
花惜香道:
“那麼——”
甄君子道:“毛病十九出在
‘海底洞’,冷翩翩講過
‘海底洞’,以
‘黑家堡’的情形,那個湯千斤絕不會放過她。”
花惜香道:“你說冷翩翩不是個會訛人的人,更不會以這種事訛人?”
“不錯!”
甄君子道:“隻有一種可能,冷翩翩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形下被人害了,因為,不管她的性情如何,對人怎麼樣,畢竟她還不是一個隨便到那種程度的女子。”
花惜香道:
“所謂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形下,恐怕也隻有一種可能。”
甄君子道:“就像我的猜測,你剛纔所說的,她是被人迷失了心智,就目前所知,讓人迷失心智的法子隻有一種,那就是讓人服用迷失心智的藥物,事實上,她若不是心智迷失,也斷不會跟一個剛隻一麵之緣的孫逸,結伴同行那麼些時日。”
花惜香道:“昨夜,當孫逸在她酒裡動了手腳,陷她入昏睡之後冇多久,她突然醒了,迷失的心智也恢複了。”
“不錯!”
甄君子道:“為什麼會這樣,就要你解釋給我聽了。”
花惜香微一笑道:
“這不是話也從頭說起,也說到了你急於想知道的了麼?”
甄君子道:
“我等著聽呢,早聽一刻,晚聽一刻,說不定關係著很多人的生死,跟天下武林的安危情勢。”
花惜香含嗔的白了他一眼,雖然身著男裝,但是女兒家的嬌態畢露:“好啦,我知道了,這就告訴你——”
話鋒微頓,接著說道:“我
‘百花峰’的
‘百花露’。就是一種獨門迷失人心智的藥物,心智被迷失的人,外表一點也看不出異狀,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讓心智被迷失的人,再服用能迷倒人的藥物。”
甄君子道:“這跟冷翩翩的情形相同。”
花惜香道:“所以我才告訴你。”
甄君子道:“
‘海底洞’給冷翩翩服用的,也就是說
‘歸一教’用以控製湯千斤的會就是你
‘百花峰’的‘百花露’麼?”
花惜香道:
“我隻是告訴你,我
‘百花峰’的‘百花露’,是這麼一種藥物。”
甄君子道:“可是——”
花惜香道:“我不認為他們用的就是
‘百花露’,因為根本不可能,‘百花峰’的宮規森嚴,我娘對
‘百花露’也放的隱密,管的極嚴!”
甄君子道:“那你告訴我的目的何在?”
花惜香遲疑了一下:“冇有,可是也許隻是我冇聽說過,就算天下武林都冇聽說過,那也並不表示就絕對冇有這個可能!”
甄君子看了看她:“武林之中,有多少人知道你
‘百花峰’的‘百花露’?”
花惜香道:
“可以說冇有。”
甄君子道:“那麼,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它的功能了。”
花惜香道:“那是當然。”
甄君子道:“這麼一來,仿造它的可能,是不是就大為降低了?”
花惜香道:
“或許人家不是有意仿造的,根本就是自己想出來的,無巧不巧跟我
‘百花峰’的‘百花露’功能相同,我
‘百花峰’又是仿造誰的?”
這倒也是理。
甄君子道:“姑娘,你告訴了我,我感激,人都有私心,我也知道,可是,既然知道了,不去探查個究竟,要萬一是你
‘百花峰’的‘百花露’,被人偷了出來,落進了
‘歸一教’手裡,你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害人,看著它害人,看著它害了天下武林麼?”
花惜香道:“我
‘百花峰’的‘百花露’,絕不可能讓人偷出來,任何人也彆想偷它。”
甄君子道:“可是,事實上畢竟——”
花惜香忙搖頭:“不,那不是我
‘百花峰’的
‘百花露’。”
甄君子道:“即便不是,檢視一下何妨。”
花惜香道:
“不——”
甄君子道:“姑娘,你是
‘百花峰’主的嬌貴掌珠,不在
‘百花峰’享福,跑到江湖上來吃苦受罪,找我甄君子,為的是什麼?”
花惜香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甄君子道:“武林無人不知
‘百花峰’,但卻冇有幾個人確知它在什麼地方,姑娘,
‘百花峰’遠不遠?”
花惜香遲疑了一下才道:“我也不能告訴你
‘百花峰’在什麼地方,我可以帶你去。”
甄君子道:“謝謝姑娘,假如因此救了很多人,救了天下武林,都是姑娘今日所賜。”
花惜香忽一揚手,一道五彩旗花沖天而上,至空中爆為一蓬,滿天花雨般緩緩翻落。
甄君子想攔已經是來不及了,道:“姑娘想必是要連絡那位白總管。”
花惜香道:“她是奉我娘之命出來找我的,現在我要回去了,帶她一起回去,也好讓她覆命交差。”
甄君子道:“那正好我也去跟我那朋友李亦凡說一聲,免得他找不到我,又不知道我那兒去了著急,姑娘請候我一下,我很快就會回來,請記住可以讓那位白總管知道姑娘要帶我到
‘百花峰’去。不可讓她知道
‘百花露’的事,因為在冇有查出究竟之前,任何一個都有嫌疑。”
話落,他騰身飛射不見。
花惜香這回冇攔甄君子,因為她知道,甄君子一定會很快回來。
望著甄君子逝去方向,她的心情忽然間變得好沉重,她不知道
‘歸一教’所用的,究竟是不是她
‘百花峰’的‘百花露’,可是她知道,天下武林之中,不可能再有類似的藥物,否則
‘百花露’也稱不得獨門了。
她實在想不通,那瓶珍貴無比的“百花露”到底是如何泄漏出去的,但她心裡很清楚,自家“百花峰”的“百花露”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流落到外界去,除非得到她母親的命令才行。
正當她心情沉重、胡思亂想之際,一陣輕微的呼嘯聲突然從不遠處傳來。緊接著,隻見十幾道身影如同飛鳥一般橫空掠過,眨眼間便落在了她的麵前。原來,來人正是“百花峰”的總管白素貞以及“百花峰”的十二位美女弟子——十二金釵。
白素貞等人剛一落地,便立刻向花惜香躬身行禮,齊聲說道:“參見姑娘!”
花惜香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揮揮手說道:“白總管不必多禮!”
白素貞上前一步,關切地問道:“屬下原本以為姑娘遇到了危險,所以纔會以旗花傳訊召集眾人前來救援。不知姑娘此次傳訊所為何事?”
花惜香輕輕搖了搖頭,回答說:“我冇有遇到危險,隻是突然想家了,想要回百花峰去看看。”
白素貞聽後鬆了口氣,連忙答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姑娘儘快啟程吧!”
花惜香卻擺了擺手,輕聲說道:“先彆急,我還要在此等候一位朋友。”說完,她的目光投向遠方,似乎在期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朋友?”
“甄君子。”
白素貞一怔:“姑娘等甄君子是——”
“我邀他上
‘百花峰’做幾天客。”
白素貞臉色一變,幾乎是驚叫:“怎麼說,姑娘要邀甄君子——姑娘,不可,萬萬不可。”
“怎麼不可。”
“姑娘不是不知道,本宮絕不接納外客,所以也幾乎冇有人知道本宮的所在!”
“從來冇有是實情,但是並不是宮規禁止。”
“從來冇有,日子一久,自然也就變成了宮規。”
“不——”
“姑娘,尤其甄君子是個男人,萬請姑娘打消此念。”
“來不及了,我已經邀請他了,他很快就會來到。”
“依我看啊,我們完全能趕在他抵達前逃離這個地方。”
“絕對不行!我絕不能違背諾言。”
“姑娘您也是迫不得已呀,如果甄君子瞭解情況,想必會體諒姑娘您的難處。”
“不可能,我決不會那樣做。”
“可是姑娘,宮廷規矩森嚴呐……”
“我早已說過,宮規之中並無此項規定。”
“但,姑娘……”
“白總管,事已至此,已成定局,你無需再勸了。”
“然而姑娘啊,您可曉得,娘子一旦知曉此事,定然會勃然大怒,到時姑娘必定難逃責罰啊。”
“或許不會呢?即便真的受罰,我此刻也無暇顧及這些了。”
“請姑娘再三思,好端端的,姑娘怎麼會突然想起邀甄君子回宮做客?”
花惜香顯現出女兒家本有的嬌羞之態:“你要這麼問,我隻有告訴了你了——。”
低了一下頭,花惜香接著說道:“他是我的意中人,我打算讓他人贅
‘百花峰’所以帶他回去讓我娘看看他。”
不知道花惜香真有這個打算,還是隻為掩飾她帶甄君子回
‘百花峰’的目的,如果是後者,她的犧牲就未免太大了。
白素貞呆了一呆,驚得眼都瞪圓了:“姑娘,你還冇有怔得娘子的同意——”
花惜香道:
“我帶甄君子回宮去見我娘,就是為徵得我孃的同意。”
“無論如何,姑娘都應當先詢問一下娘子的意見,怎可如此倉促地將人帶回去呢?”白素貞皺起眉頭說道。
花惜香卻不以為意,輕笑一聲:“事已至此,哪裡還來得及考慮得麵麵俱到呢!白總管,如果換成是您,難道您不會這樣做嗎?”
白素貞一時語塞,不知道花惜香究竟是真的冇有考慮周到,還是故意拿她打趣。畢竟此時此刻,一個女孩子滿心歡喜、羞澀難耐,自然難以顧及其他許多事情。而白素貞自從投身於“百花峰”後,便將自己的美好年華全部奉獻給了此地,甚至連愛情是何滋味都未曾嘗過,更不用提那種待字閨中的少女情懷了。
聽到這句話,白素貞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但她還是強忍著心中的不快。因為站在她麵前的正是她所尊敬的姑娘——花惜香,所以她隻能選擇忍耐。隻見白素貞緊緊咬著嘴唇,冷漠地迴應道:“世間男子眾多,江湖之中更不乏青年才俊,姑娘為何偏偏選中了甄君子呢?”
很明顯,白素貞對白素貞非常不屑一顧,言談舉止間皆流露出濃濃的輕蔑與鄙夷之意。
其實倒也怪不得白素貞會有如此態度,畢竟像甄君子那樣品行惡劣之人,放眼整個天下,能看得起他的怕真是寥寥無幾。
然而花惜香卻彷彿並未將這些放在心上,隻見她微微低垂著頭,滿臉羞澀地輕聲說道:“也許這便是緣分吧,我看其他人總是覺得彆扭,但唯獨見到他時便心生歡喜,甚至巴不得每時每刻都能和他黏在一塊兒呢!若是一會兒冇有看到他啊……”說到此處,花惜香不禁紅了臉,聲音也愈發低柔起來,“我心裡就會特彆難受……”
這位姑娘可真是有些不知羞恥啊!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她從小就在‘百花峰’那個充滿女子氣息、宛如女兒國一般的地方長大成人。對於那些會令一個女孩子感到羞澀難堪之事,她也許僅僅是道聽途說而已;甚至可能從未有人向她提及過這些事情。那麼,她不曾有過切身體驗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實在無需大驚小怪。
白素貞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輕聲呼喚道:
“姑娘——”
“而且……”花惜香突然改變話題說道:“甄君子其實並無任何不妥之處啊!白總管您畢竟並非我本人,自然無法理解我的感受啦。”
說到這裡,白素貞心中那股暗自湧起的羞惱之氣已漸漸消散了許多。畢竟花惜香乃是她的貼身丫鬟,自己如此評說於她,她卻並未動怒,那自己又有何顏麵繼續羞澀、懊惱或者心有不快呢?想到此處,白素貞不禁感到釋然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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