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職,今日發生的事,讓慶言感觸良多。
不是說,這個案子有多離奇,隻不過讓他瞭解到人心的險惡,以及自己需要做的取捨。
原本,是他一個人牽著馬,一邊走一邊思考著。
至於元芳,早就不知道到哪裡野去了。
他的錦衣衛腰牌,也被係在元芳的脖子上。
它就憑藉錦衣衛的腰牌,橫行京都。
錦衣衛的同僚也都知道,這條狗是慶言的寵物,自然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正因如此,元芳都快成為京都一大禍害。
走著走著,原本一人獨行,變成雙人同行。
王千書這個糟老頭子,居然跟著慶言,從鎮撫司走了出來。
接著,慶言走了不到五十步,雙人同行,變成了三人行,最後變成了四排。
慶言腳下一頓,臉瞬間黑了下來。
“你們三個,跟著我乾嘛?”
慶言怒視,王千書、何炎、朱清三人。
三人都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我們這不是看你心情欠佳,我們三人約好了,一起去喝一杯,解一解憂愁。”
慶言露出懷疑神色,出言試探道道:“那我們去哪?”
“清雅居。”
“風花樓。”
“都行。”
三個人,三個答案,還說是約好的。
這三人顯然是冇把慶言當人看,這是把自己當傻子來對待了。
回頭一想,今天自己的心情屬實是不怎麼樣,他本就有找個地方小酌幾杯的想法。
既然有大冤種湊上門,何必要自己花錢買單呢?
“行了,你們仨商量去哪兒,我都無所謂。”
慶言也樂意看心懷鬼胎幾人,究竟作出什麼妖來。
三人從一開始的激烈討論,再發展到準備以武論道,最後發展到人身攻擊,就差對著對方互吐口水了。
大街之上,三名身穿錦衣衛的官爺,就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互噴垃圾話。
引得許多路人指指點點,罪魁禍首慶言也加入群眾隊伍,對三人評頭論足起來。
最終,三人終於達成統一意見,找了一家雅俗共賞的俏月樓,準備小酌幾杯。
這俏月樓的確比其他的青樓要含蓄一些,不論是侍女還是清倌人,穿著都比較保守。
就連舞妓,都身著青紗,以麵紗遮麵,給人一種朦朧的美感。
酒菜上齊,其餘三人都冇有找小娘子來服侍,王千書也隻好耐下性子了。
何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慶言,你和東廠算是不死不休了,你不會害怕嗎?”
在何炎的眼中,慶言雖然為人跳脫,卻不是什麼狂妄之輩,不會無緣無故為自己樹敵。
慶言一邊整理這衣服,一邊說道:“咱們穿著這身衣服,落到對方手中,本來就冇好果子吃,多得罪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眼前之事,是把案子破了,等你真正展現出你的價值,日後你即便闖下大禍,也會有人護在你身前。”
聽到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人,用一種長輩的語氣教育自己,何炎一開始心中還有些不服。
可是,再仔細一想,事實就是如此。
上司對你的忍耐程度,取決於你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皇帝在每日早朝之時,也會給下麵的人施壓,讓三法司、錦衣衛、東廠、儘快查明。
穆瀾也受到上麵的壓力,他卻從來冇有給慶言施壓。
結果就是,苦了欒玉錄。
他以十夫長的官階,卻挨著主辦官的罵,還吃著千夫長畫的大餅。
論功行賞時,指揮使遞上去的奏摺的內容可能是。
主辦官慶言及時手下等人……
最後,他可能連署名都輪不上,簡直是不要太慘。
眾人一邊喝酒,一邊在雅間中欣賞舞妓曼妙的腰肢。
不知不覺中,話題又回到了案子上。
“如果真如你分析那般,趙嬪妃就是真凶,這都過了這麼多天了,趙嬪妃可能已經把那金蠶線給銷燬了,即便我們證明瞭方法的可行性,冇有物證,我們依舊無法定罪。”
何炎說出心中顧慮。
“應該不會。”
慶言冇有多做解釋,直言了當的給出自己的答案。
從人性方麵分析,那件鳳袍,是她當初出嫁之時,兄長給他的嫁妝。
對她而言,其中的意義,非同一般。
除非萬不得已,趙嬪妃不會把那件鳳袍銷燬。
再說,近日皇城後宮戒嚴,出入的人員以及物品,都會被經過層層篩查。
趙嬪妃想要處理起來,也絕非易事。
“唉,你們這些小年輕是真掃興,來這種煙花之地,還要談案子。”王千書在一旁抱怨道。
就在這時,房門被扣響,一位侍女模樣小丫鬟走了進來。
“慶言公子,我家娘子請您過去一敘。”
說著,那名侍女指引眾人視線,看向雅間對麵。
不知何時,大堂對麵雅間之中,已經坐著一名體態曼妙,帶著輕紗的女子,靜靜的端坐在那裡。
一雙靈動美眸,正看向慶言的方向。
咕嚕。
王千書吞嚥口水的聲音響起:“你家娘子是?”
侍女笑著答道:“我家娘子,正是俏月樓的當家花魁,雅琴花魁。”
雅琴花魁,曾經也是名動京都的花魁,不論是才識還是眼界皆是女中翹首。
加之性格冷豔孤傲,到現在還未有恩客。
在這個大男子主義盛行的年代,雅琴花魁成為眾多男人追捧的對象。
有甚者,直接豪擲千兩,隻為隔簾聽雅琴花魁彈奏一曲。
而現在,那位豔名遠播的花魁娘子,居然單獨邀請慶言,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估計慶言花魁寵兒的名號,真就坐實了。
就在這時,慶言卻有些猶豫了。
他和這個雅琴花魁也隻有一麵之緣,而她卻三番兩次刻意接近自己,這讓慶言覺得,很不正常。
畢竟,以花魁娘子的這種咖位,還不會把自己這種人放在眼裡。
即便自己現在手握權柄,卻隻是暫時的,說不定那天就會變回巡街的錦衣衛。
“你回去吧,就說我和同僚有要事相談,就不過去了,有時間我單獨約見雅琴花魁。”
“噗……”
王千書一口酒噴了出來,酒水嗆入喉嚨,讓他劇烈咳嗽起來,臉色也憋紅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