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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一邊說著,坐在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不自覺的從一旁的果盤之中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起瓜子一邊給慶言講起當年的往事。
慶言看著身為二品武者的沈朝,當著自己的麵嗑起瓜子來,忍不住用手指捏了捏眉心,感覺極為心累。
在沈朝的講述下,慶言很快便理清了當年發生的脈絡。
當年銘獻帝還是皇子的時候,為了爭奪皇位,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雖然說不像自己兒子這般,手足相殘,但是眾皇子各憑手段的爭奪皇位,也是讓人津津樂道。
最終,銘獻帝力壓眾人,登上皇位。
而在銘獻帝之外,當年的震州王也是皇位的有力競爭者,最終還是因為手段稍遜一籌,最終敗下陣來。
最後,心灰意冷之際,震州王選擇遠離朝堂,主動提出前往北漠郡。
在銘獻帝看來,對方是想遠離吳都,想要做一個閒散藩王,便應允了對方的請求。
聽完整個故事的慶言,從中品出了不同的地方。
首先,震州王肯定心有不甘。
畢竟隻差一點點,他就能登下帝位,最後卻敗下陣來,不管如何震州王都是不會甘心的。
“不知這些年,有冇有什麼關於北漠郡的訊息傳過來。”慶言斟酌問道。
不管如何說,北漠郡也是大齊的一部分,也會有一些訊息傳回吳都,從上麵得出一些資訊。
沈朝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這些年關於北漠郡傳來的訊息。
“北漠郡那邊傳來的訊息一直都不是很多,近些年來真正值得注意的訊息,就是北漠郡的主城從古漠城改成了星海城。”
乍聞這個訊息,慶言眉頭忽的一皺身體微微前傾,因此反應瞬間牽動體內傷勢,讓痛的慶言嘶啞咧嘴。
要知道,在古代注重傳承的背景下,更改地名是一件極其繁瑣之事。
一個城市一旦改名,那些製作好的地圖就會出現偏差,在有些時候,一份精準的地圖可是相當重要的戰略物資。
就說眼前的羊皮地圖,北漠郡主城還是古漠城。
現在改名的時間還短,如果是再過個三五十年,那這份地圖會讓人誤判很多事。
因此,每次改變一座城市的名字,都是一件極其繁瑣之事。當沈朝提及改名之事,瞬間挑動了他敏感的神經。
“伯父,不知這北漠郡最近可有災民大量出逃到周邊郡縣?”慶言斟酌後問道。
聽到慶言的問題,沈朝也很奇怪慶言為何會問出這個問題,但出於信任還是回答了慶言的問題。
“並冇有出現這種問題。”
隨後,沈朝接著補充道。
“北漠郡那邊傳來的訊息,在震州王的統治之下,北漠郡子民的生存情況得到了極大的改善,而他們改名也是為了歌頌震州王的功績,這才把古漠城改成了星海城。”
聞言,慶言這才輕輕點頭,對方的話算是解答了慶言心中的疑惑。
一般改城名的情況就那麼幾種,朝代更替,不想用前朝的名字,就會把名字改了,用來消弭子民對前朝的歸屬感。
第二種,就是霸權,為了彰顯自己是這個地方的王,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主城的名字,來彰顯地位。
一般這種情況,都會伴隨著一種情況,就是會有著大量難民外逃,能夠通過人口遷移來推斷。
第三種,就是眼下星海城的情況。
因為郡公做出了利國利民的好事,子民自發組織的請願改變城名。就和為人鑄造雕塑供後人瞻仰一般,都是為了紀唸對方的所做的功績。
就在這麼想著的時候,一個念頭在慶言腦海中浮現。
沈朝也說了,這北漠郡就是一個鳥不生蛋的犄角旮旯的地方,那這震州王又是憑藉什麼來提升北漠郡子民的幸福感呢?
想要做出點實事的話,大把花銀子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雖說那北漠郡礦藏豐富,而且冇有水路可以把那些礦石運出來,走陸路又是一件極其耗時的一件事情,而至於發展農業的話,就算他想治理這片不毛之地那也是一個百年之計,肯定不是二三十年就能做出事情。
除非...
除非北漠郡發現了大規模金礦,才能夠發一筆橫財,不然的話...這震州王用來發展的銀子肯定來路不正...
想到這裡,慶言從思索狀態之中掙脫出來,看向沈朝。
“伯父,那震州王想要發展北漠郡的話,那就需要大量的銀錢支援,那震州王用來發展的銀錢又從何而來呢?”
這個問題在慶言看來,比什麼都重要。
畢竟,如果一個人莫名其妙變的特彆有錢,那就該考慮對方那些錢財是否乾淨了。
聽到慶言的回答,沈朝有問必答道的替慶言解答在著。
“天樞閣製造法器時,有一種叫屈金是必不可少的金屬。”
“原本這想要礦石中提取出來相當困難,但震州王不知從何處得到了一種提取的方法,提純屈金的效率大大增加,因此他們向天樞閣大量出售屈金,因此賺得不少銀兩。”
慶言聞言,沉吟道:“震州王有此提取秘法,大吳朝廷就冇人惦記這個方法?”
聽到慶言的話,沈朝輕笑道:“怎麼可能冇人惦記,但陛下念及手足舊情,加之北漠郡的條件實在有些太過艱苦,就把這件事情給壓下來了。”
聞言,慶言嘴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大吳皇帝陛下不要,那震州王卻不能不給啊...”慶言呢喃道。
聽到慶言的話,沈朝沉吟道:“震州王已經向陛下遞上奏摺,等新皇登基的時候,會把這種提煉礦石方法當做賀禮,無條件提供給大吳朝廷。”
此話一出,‘權宜之計’四個大字就浮現在了慶言的腦海之中。
正如慶言所想,銘獻帝不要,震州王不能不給。
但是什麼時候給,那就另說了。
這種礦石肯定不是一個地方獨有的,一旦交出提取的方法之後,北漠郡的發展將會再次受限,說不定比較之前,會變得更加嚴重。
另外一方麵,慶言則想到了,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出自庭前燕之手。
而在慶言的設想之中,距離庭前燕捲動風雲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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